左羅坐下來,自己拿起白粥呼啦啦的喝了起來,一碗下肚,再打一份,邊喝邊道:“蘇誠,見到白令后,你稍微了解下他對白雪有沒有感情。”
蘇誠等待良久,終于開始吃燙嘴豆腐,道:“我覺得白雪對白令有沒有感情更重要。”
左羅道:“不,白令如果對白雪有感情,即使做壞事也不會讓白雪難做。我沒有見過白令,監獄那邊,還有周斷對白令的評價都是兇狠,彪悍諸如此類的詞語。a市在這二十年來,也不乏悍匪,他們有兩共同點,第一點,他們滅亡的很快。第二點,他們會導致重大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諸如狼蝎,就你蘇誠說,是犯罪精英,其實他犯罪對社會造成的危害并不算大。作為警察,我很有興趣挑戰狼蝎這樣的對手,但是我深知,最重要要制止白令這樣的人。”
“知道了。”蘇誠點頭,站起來:“去下洗手間。”早上起來,活動之后,很容易有便意。
蘇誠進入洗手間,左羅和許璇真沒話說,沒天可聊,他們在長大后,有事說事,沒事不知道說什么。許璇好的多,會問問題,但是左羅回答很死板和生硬。從這點來看,許璇和左羅的關系似乎還不如左羅和蘇誠的關系。
但是左羅和蘇誠悶頭吃飯,兩個都會感覺有些尷尬。許璇和左羅不說話,兩人都很淡定。但是左羅今天有話說,筷子在碗邊停了許久,道:“你喜歡蘇誠。”
許璇一愣,立刻反駁道:“胡說。”
左羅道:“我用的不是問號,而是句號。”
許璇堅持道:“沒有。”
“有沒有你心里清楚,我七點給你電話,你七點三十分才到。以前我七點給你電話,你七點十分就到了。二十分鐘浪費在哪了?”左羅看許璇:“頭發,臉,淡妝……”
許璇有些惱火問:“你想說什么?”
左羅道:“光頭評估過蘇誠,他告訴我蘇誠這種是很吸引女性的人,不是一見鐘情,而是容易日久生情。他分析了很多,第一條,安全感。和蘇誠一起辦事,你是不是感覺很有安全感?”
許璇想了一會道:“他確實有本事,這點大家都不否認。疑難案件撲朔迷離時候,他總是能捋出一些頭緒。好,我承認,我很樂意和他搭檔,甚至有點后悔當初沒把他要來。但是,這純粹是工作上的事。”
左羅道:“第二條,神秘感。你即使心中有猜測蘇誠目的很可能是塘鵝,但是總是包裹了一層神秘感,讓你更用心的去調查,認識他。在期間過程中,你發現他不是個讓人討厭的人。”
許璇回答:“這正說明我對他還有很深戒備之心。”
左羅不理會,道:“第三條,溫和開明。舉例,即使是我們警隊內部,也認為姑娘到一定時間應該要先退出一線。而他認為,不一定要讓妻子犧牲事業,丈夫也可以支持妻子的事業。”
許璇反問:“這想法不對嗎?我的業務素質比很多男刑警強,為什么女人可以為男人犧牲事業,男人不能為了女人犧牲事業?”
左羅不回答,繼續道:“第四條,信任,你開始信任他,信任他沒有說出心中想法,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會為他一些行為尋找借口。”
許璇看左羅:“直說。”
左羅道:“你如果不能正視自己,不能和他搭檔。”
“我也不想,可是你現在還在停職,不說能不能復職。就算鬼團有信用,那也是兩個月的時間。”
左羅湊近一點:“摸你良心問自己,你是喜歡和他搭檔,還是無奈和他搭檔?”
“無奈。”
“局長根本就沒有點他的兵,讓你和光頭去沙漠監獄。而你和光頭商量,說服光頭帶上他。別以為我不知道。”
許璇臉一紅,惱羞成怒:“知道又怎樣?我也是為了工作,他既然表現出自己能力,白令這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應該讓他給出一些參考意見?”
左羅看許璇:“其實你嫁給他也沒關系,前提是你覺得他能做一個好人,否則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許璇要說什么,抽水馬桶的聲音,蘇誠洗手回來,落座拿出一枚硬幣:“剛想到一個魔術,看著。”
蘇誠硬幣在手心,雙掌慢慢劃過,硬幣消失不見。
但是貌似氣氛有點不對,蘇誠看看左羅,又看許璇:“怎么了?這邊應該有掌聲。”
許璇聽這話,忍不住想笑:“蘇誠,我們是警察,這種障眼法怎么可能騙的過我們,雙手交替時候肯定是把硬幣收了,然后你會從口袋或者哪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硬幣。可是,你這魔術有個破綻。”
蘇誠驚疑:“哦?”
“你的硬幣正面1位置,有一道劃痕,應該是鑰匙之類造成的劃痕。”
“那我把它變出來。”
“請。”
蘇誠攤開雙手:“先生們,女士們……請左羅先生拿起豆腐的碗。”
左羅愛理不理的拿起豆腐碗,在碗下來赫然躺著一枚銀幣,而后左羅非常驚訝拿起硬幣,看見1位置的劃痕:“這不可能?”敲擊下桌子,實心的。魔術只是魔術,不是魔法。
許璇一拍掌:“我知道,你就知道我們會觀察到劃痕,所以故意在之前藏了一枚硬幣在碗底。這個魔術是用來對付細心觀察的人,普通人反而沒有太大效果。”
“答對了,送給你的禮物。”蘇誠手掌心出現一枚金幣:“黑皮笨死跌,祝你生日快樂。”
許璇難以置信看蘇誠,下意識的接過金幣,金幣的一面是自己的頭像,帶有點微笑的頭像。另外一面是25,旁邊寫著出生年月,雖然出生年月表示許璇今天28歲,但是中央仍舊寫著25。
這是特別訂制的生日禮物,許璇發自內心的驚喜,非常喜歡這枚金幣。但是職業又讓她道:“這金幣不行,太昂貴了。”
“早知道你要這么說了。”蘇誠拿出一張發票:“一萬七,我不送黃金,只送心意。”
許璇手握金幣,歡喜對蘇誠道:“謝謝。”
“謝什么,反正不要錢的。”蘇誠拉開許璇的西裝口袋,把折疊好的發票放進去:“錢打在左羅卡上,左羅幫我提現。”
許璇感覺到蘇誠很貼心,如果就兩個人,許璇是很難收這枚金幣的,但是有左羅作為證人,又有發票,蘇誠又讓許璇轉賬給左羅,制造出客觀存在的證據,讓自己后顧之憂消失。同時,許璇真的很喜歡這枚金幣,從初中開始,家庭富裕的許璇不喜歡首飾之類東西,更喜歡紀念幣。每當生日,母親總會送她一枚或者一套紀念幣,一直到成為警察后,和母親、父親在一起時間少了,母親也因為公司事務忙碌起來。蘇誠這枚金幣帶給許璇不僅只是外觀上的美麗,還有那溫鑫的回憶。
左羅知道許璇的故事,但是你要左羅去為了許璇安排這些,左羅做不到的,他甚至到剛才才想起來今天是許璇的生日。蘇誠不一樣,他花費心思去了解許璇的喜好,自己想出金幣的造型,記住許璇的生日……
而這一切也許并不是因為蘇誠喜歡許璇,而只是將許璇當成朋友。就蘇誠看來,許璇收到禮物的開心程度,絕對超過左羅收到生日禮物的開心程度。做一些事能讓朋友開心,蘇誠是愿意做的。當然,重點還是許璇是一位漂亮的女性……即使不是愛情,美女總是比較占便宜。蘇誠也享受許璇的驚喜帶給自己的滿足感。如同做好事一樣,開心不在于做好事的過程,而在于做好事之后,體現出自己有幫助別人的價值,內心得到的一種滿足。
“這里有個白銀掛鉤,你可以收藏,也可以掛在胸前。說不準可以擋子彈哦。”蘇誠微笑道。
許璇有擁抱下蘇誠的沖動,但是她畢竟不是平常人,看了左羅一眼,左羅悶聲喝粥。左羅說的沒錯,自己對蘇誠是越來越有好感,她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又懼怕這種感覺。許璇雖然是女生,但畢竟是專業刑警,理智比普通女生要高的多。這樣女生想的多,看的遠,快樂也相對要少得多。
“謝謝,我很喜歡。”許璇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蘇誠喝紅茶:“我很高興你喜歡,我去收拾一套衣服。”
蘇誠離開,左羅看許璇,許璇輕輕點頭,同意左羅剛才說的,看了眼蘇誠的房間,輕聲道:“這次回來,我自己會注意的。”
左羅沒有表示,收拾碗筷,作為一個戀愛過的人,他知道有些東西無法改變。除非許璇身邊能出現一位比蘇誠更優秀的男士,比蘇誠更有吸引力的男士。不過,許璇畢竟是刑警,只要兩人不再在一起搭檔,左羅認為事情還是可以扭轉的。最大的原因就是蘇誠最少在表面上是一位君子,如果蘇誠是個流氓,一門心思的精蟲上腦,察言觀色能力那么強的他,肯定會趁機更進一步。君子還有一個意思,蘇誠心中應該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左羅相信菲洛娜之死給蘇誠提供了足夠多的警示。
但是左羅又有些把握不定,蘇誠這人要真想干什么,他總能想辦法來。難怪劉默經常對自己說,人是最復雜的動物,感情是人中最復雜的東西。因為只有感情無法量化,因為在感情的驅使下,人總能做出一些不符合邏輯和理智的事。
左羅又想到了菲洛娜,菲洛娜肯定和蘇誠有不純粹的關系,她為了愛情死了……即使她沒有想到因為愛情會死,但最少也想到因為愛情自己有可能會遭受的困難處境。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了。
為什么到了自己的愛情時候,江雯就變得那么理智呢?
靠,竟然有點怨天尤人,看,這就是感情影響理智判斷的一個最有利證明。由他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鼠要和貓談戀愛,阻止不了的。左羅自己內心認為蘇誠應該能很好處理這件事。
無論坐幾次飛機,蘇誠內心還是有些緊張。特別是起飛階段。飛機上了高空平穩后,大家解開安全帶,坐在蘇誠身邊的光頭笑道:“沒想到蘇誠你會恐飛。”
蘇誠坦然承認:“人總有弱點嘛。”
光頭道:“在多次乘坐飛機后仍舊恐飛的人,通常有比較強的控制。當飛機明確傳達不為其本人所控的信息后,身體本能的做出了一些反應。”
三人乘坐的是經濟艙,警察出差非不得已情況下是不能乘坐商務艙和頭等艙。許璇作為女生,當然是靠窗位置,打開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打開信息,將電腦放置在蘇誠的雙腿上,介紹情況:“白令,今年四十六周歲,男性,a市戶口。少年或者童年時期,被蘇聯間諜網吸收,成為少年特工。二十三歲時候和妻子以美籍華人身份回到a市,二十四歲被捕,白雪在其二十五周歲生日當天出世。一年以后,全球爆發某肺炎傳染疾病,白雪母親所在監獄也沒有幸免,雖然經過醫護人員的搶救,但是最終去世。”
“白令在沙漠監獄受到了來自獄霸的欺凌,在妻子死亡前,他始終保持忍受的態度。妻子去世,他收到消息后第十五天,同監獄友因為舉報獄霸欺負一名老者,在放風時間被毆打。他出傷了三人。事件正在調查時候的一天夜晚,獄霸和另外兩名男子悄悄進入白令囚室,三人被白令重傷,獄霸左手被扭斷。”
“事件發生后,白令被認定為正當防衛,但為維護監獄穩定,白令被送到高度監管的重刑犯監獄,單獨關押。重刑監獄每天只有兩個小時放風和兩個小時學習時間,其他時間只能在自己囚室中度過。監獄每年評估都認為白令不適合在普通監獄,所以他一直在重刑監獄中服刑到今天,對此安排,白令本人沒有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