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覺得,他也就是比曾有為大個十幾歲而已。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這也沒什么,劉建覺得自己做袁州的徒弟這個事情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
其實袁州以及廚神小店的存在,證明了“吸引力法則”的存在。
言歸正傳,閉關出來劉建心里變化也很直接,先是替徒弟抱不平的,他的徒弟比起曾有為他們要年輕不少,但吃了兩道菜以后他就為自己抱不平了。
認為也就是他不在,否則有曾有為他們什么事!
“你說袁主廚還收不收記名弟子了?”劉喜湊近了小聲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但咱們可以先跟記名弟子聯絡聯絡感情,反正都認識?”劉建想了想道。
現在說收不收的倒是不現實,但是就沖這兩道菜的水準,夠得學。
“你說的對,等吃完午飯,我們問問袁主廚有沒有時間將古菜的事說一說,然后再去落實你的想法。”劉喜道。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有新的菜上來了。
這道菜是個涼菜,此菜一大二薄,肉片大、薄如紙,名副其實的大薄片,而且是一道工于火候,長于刀法的菜,號稱丟到墻上都不會下落,才由此得名。
“嘶,這個也太薄了吧,不會斷嗎?”劉建差點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了。
這道菜是他自己的拿手菜,想當然的做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毫不夸張地說就是閉著眼睛都會做,然而在這一盤精致漂亮的大薄片面前,他真的只是會做而已。
劉建可以說整個滇省,大薄片根本沒有比他更薄的了,那真的是薄如蟬翼,夾起來似乎都在微微抖動仿佛是振翅的蝴蝶翅膀一樣,但是現在劉建才清醒的認識到之前他認為的絕對是錯覺。
“袁主廚做的肯定不可能。”劉喜直接上了筷子。
夾到筷子上以后,雖然看起來要不是豬頭肉的顏色較深可以看見肉,不然絕對夾空,但是并沒有如劉建自己做的一樣,會顫巍巍的動,仿佛一不小心就會折斷一樣。
但是說話的時候,氣一出,肉片在筷子上就開始有規律地顫動,不像是折斷那種,倒像是輕盈地舞蹈一般。
旁邊的一個白瓷碗里放著的是調好的蘸料,每一份大薄片都會配上一份這樣的蘸料,當然個人口味不一樣,每一個廚師調制的蘸料都會千差萬別。
上面翠綠的蔥花似乎給蘸料增添了幾抹春色,劉喜夾住薄片微微蘸了蘸放入嘴里,忍不住舒展了眉梢,酸,麻,辣,香,咸五味雜陳,輪番在嘴里上演,本身十分脆嫩的肉片,一抿微微有點化開的跡象,然后牙齒一咬又充分展現了其最后的倔強,帶著些許嚼勁,十分脆爽好吃。
本來劉喜是為了證明的,但是一下子就被圈了粉,實在是好吃,雖然味道紛亂,但是每一種都恰到好處,讓人覺得雜而不亂,亂而不團,爽辣脆韌,不愧是佐酒的佳品。
劉建看到劉喜連著就吃了兩片,心肝都疼了,連忙也顧不得糾結什么薄厚了,直接上筷子吃了起來。
因為足夠薄,因此即使只是蘸了一點點料吃,都十分入味,既脆又嫩,酸辣開胃,很是好吃。
“這也太少了完全不夠吃。”劉建撈到了最后一片很有些得意,但是嘴里卻是十分嫌棄。
“確實份量少了點。”劉喜贊同道。
他是理所當然地忽略了自己做的菜比這些更少的事實,因為他做的菜沒有讓人這么搶過,肯定是夠吃的,夠吃自然就意味著數量多了,沒毛病。
交錯著上菜,接下來上來的自然是劉喜的菜了,糟辣脆皮魚,這道菜最主要的就是糟辣椒和選材了。
劉喜可以說是黔省做糟辣椒最好的,可這個好自然是不能放到袁州面前來說的,不然秒成渣渣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目前廚師圈有個潛規則正在形成,說xx菜是最好的,還有說某某菜系第一人,都是不加上袁州的。
不然怎么做,那是比常人認知的天花板都高人,一群連天花板都只能看看的,能怎么辦,也是很絕望呀!
鮮亮美味的魚也是引得兩個人一眾哄搶,很快就吃完了。而劉建最后一道菜酸筍煮雞更是非同凡響,滇省的酸筍和桂省的不一樣,沒有那股刺鼻難聞的味道,但是依舊保留了酸筍獨特的口感,因此用來煮雞,更是相得映彰。
不管是之前的神仙雞還是現在的酸筍雞,都是讓人覺得雞肉的美味果然無與倫比。
飯吃到這里差不多就到了尾聲了,而一直沒有動過的白飯,還一直俏生生的在那里,白森森的,冒著點點熱氣,但是依舊引不起兩個人的注意。
都將目光集中到了最后的一盤菜上了。
宮保對于川菜來說一點也不陌生,比如宮保雞丁,宮保蝦仁,宮保豆腐等等,但是對于黔菜來說就不多見了。
其實不管是哪個菜系,既有自己獨特的風味,又有融合了其他地方菜系特點的菜,相互包容,融合,就跟我們華夏這個大家庭一樣,包羅萬象。
而宮保魔芋豆腐是黔菜當中少有的甜酸味的菜,帶著一絲隱約的辣意,加上黔省獨有的酸味,比起川菜里的宮保更多了一些韻味。
而做好這道魔芋豆腐的前提是需要制好糍粑辣椒,這個很是關鍵,關乎著這道菜味道成敗的關鍵。
半透明的豆腐,紅艷艷的糍粑辣椒,仿佛穿上了一層辣椒的外衣,香味十足,味道濃郁。
反正劉建是忍不住直接開吃了,沒有一般豆腐的軟嫩,而是十分爽脆,跟大豆做成的豆腐一點也不一樣。
質地細膩,幾乎沒有什么味道,但是糍粑辣椒的參與讓它多姿多彩了起來,仿佛一下子就從山腳到了山頂的感覺。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好吃,真好吃。”劉喜現在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了,只覺得除了好吃,再沒有其他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吃完飯還記得給其他排隊的食客讓座,已經是劉喜和劉建最清醒的時候了。
沒辦法一人三個菜一碗米飯下去,差點路都走不動了,往常因為年紀大了吃多一些都覺得不舒服,但是今天吃了基本超出平常一半的量,除了肚子有點撐,倒是沒有其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