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元文也知道,現在已經到了重新站隊的關鍵時刻了。以前他依靠的省委書記秦金嶺,眼看是永遠回不來廣南了。周紫萍那個老娘們對他一直是抱著一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去找她匯報過幾次的工作,她都是哼哼呀呀的打著官腔,沒有一句明確的話,想要尋求她的支持,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現在,韋元文也只有靠上這個新來的穆省長了,沒有了上級領導支持的干部,就像一個沒有娘的孩子一樣,韋元文可是吃盡了這方面的苦頭。
“省長,只要有您的支持,省公安廳的工作是一定能夠搞上去的,為招商引資工作保駕護航,使投資者來到廣南有一個好的投資環境,是我們廣大公安干警義不容辭的責任。今后你就看我的工作表現吧。如果我做的不好的話,也不用您撤我,我自己就引咎辭職。”
穆國興聽后點了點頭,他也非常清楚韋元文講這番話是什么意思,微笑著說道:“元文同志,對你的這個表態我很滿意,下面就請你談一點具體的吧。”
韋元文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他知道,穆國興讓他談的具體點,意思就是讓他提出要調整哪個人的工作來,這位年輕的省長看來是要在常委會提出來了。雖然省長是政府的最高腦,按照有關規定,省委才是管官帽子的,但是,省長還是省委的第一副書記,想要拿下一個副廳級干部頭上的官帽子來,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很困難的事情。
韋元文在心里迅的盤算了一下說道:“省長,公安廳的工作非常重要,尤其是在現在除惡打黑行動的關鍵時刻。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能不能請省委找毛有余同志談談,黨校學習期間就不要再插手廳里的工作了。即便是他想要加強一下公安廳的領導工作,最好也不要直接下命令,給刑偵總隊的總隊長柳天山同志和治安總隊的總隊長任凌云同志了。”
穆國興點了點頭,他認為韋元文這個人還是很會講話的,說是請省委找毛有余談談,不要讓他在學習期間插手廳里的工作了,那就是在委婉的提出要求省委免去毛有余的廳長職務了。
不讓毛有余直接下命令給柳天山和任凌云,那就是在暗示這兩個人是毛有余的人,他韋元文今后想要在公安廳里正常開展工作,就必須拿下這兩個人。
穆國興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兩個人的名字,對韋元文說道:“你講的問題我認為很有必要,要相信組織上會有一個全面考慮的。但是,我對你有個要求,一個月之內,至少要把花江市黃賭毒的黑窩點給我全部端掉。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我將向省委建議調整你的工作。”
韋元文高興了,站了起來,兩腳一碰,大聲的說道:“清省長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穆國興看了看表,時間剛剛好,感到韋元文不愧是一個老公安干警了,時間拿捏的非常準確,談話的火候也掌握的恰到好處。
一個上午穆國興連續聽取了六個廳局級干部的工作匯報,這些人除了檢察院和法院的院長之外,其余的四個人都是像韋元文這種情況的,屬于正職去黨校學習,副職主持工作的。他們所反映的情況,基本上與韋元文的情況都差不多,穆國興本來還想在兩個月之后,他出任了省委書記時,再逐步對這些干部的工作進行調整,現在看來這個辦法行不通了,手下沒有一批擁護自己,堅定的按照自己施政方針去干的人,要想干好工作,那是非常困難的。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穆國興打通了組織部長陳守軍的電話,他想利用中午吃飯的時間和陳守軍談一談。在人事的安排方面,陳守軍這個組織部長還是有很大的言權的。至于中午的接待嘛,也只好請吳雪龍去代表了,反正再過兩個月吳雪龍就很有可能要當上省長,這也算是讓他提前進入角色吧。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傳出了陳守軍那不緊不慢的聲音:“你好,我是陳守軍,請問你是哪位?”
“呵呵,守軍同志,我是穆國興!”
“穆省長?你好您好,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們事先也沒有得到消息,沒去機場接你,實在是對不住啊。”
陳守軍的話里很熱情,也在向穆國興傳遞著某種意思。穆國興笑著說道:“守軍同志,謝謝你了。我是昨天下午回廣南的,事先我誰也沒有通知。中午有時間嗎?就我們兩個人吃頓便飯聊一聊怎么樣?”
“呵呵,省長相邀,我肯定是要從命的,您說咱們到哪里去吧?”
兩個人把吃飯的地點定在了廣南大酒店,在這個地方有一樣好處,距離穆國興住的地方近,如果有時間的話,他還可以回去看一看,了解一下五個孩子上學的問題辦的怎么樣了。
本來孩子上學的問題,穆國興想交給省政府辦公廳的人去辦,但是鐘靈和吳茵、雷蕾卻異口同聲的反對,說這么點小事就不用再興師動眾的讓別人去辦了,現在好學校多的是,花點錢就沒有進不去的,難道他們家還會缺少這么點錢嗎?
穆國興來到了廣南大酒店的時候,陳守軍已經等在酒店門口了,兩人剛走進大廳,就被隨后而來的吳雪龍看到了。本來中午這場接待應該由穆國興參加的,快到下班的時間,才接到了穆國興的通知,讓他去作陪,原來吳雪龍還以為穆國興中午會有什么急事,卻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和陳守軍在一起吃飯而臨時改變了決定。望著兩個人的背影,吳雪龍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這位省長要提前在人事方面做出安排了。”
穆國興的專用包廂里只坐著他和陳守軍兩個人,鄭偉給他們兩人安排好了之后,就識趣的出去,和張猛、何吉健一起去他們的包廂吃飯了。
鄭偉精心安排的四菜一湯端了上來,穆國興笑著說道:“守軍同志,按規定中午不能喝酒,我們就一人來瓶啤酒,意思意思吧。”
陳守軍笑了:“您是領導,您做指示我執行。”
穆國興笑了笑,說道:“守軍同志,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有什么就說什么。自從我來到廣南之后,在工作上得到了你的大力支持,特別是在十四個廳局級干部去黨校學習的問題上,我們有一致的意見,這就說明我們在一些方面還是有很多共識的。”
兩個人共同舉杯,雖然是啤酒,但是意思還是要到的,陳守軍說道:“省長,這杯酒我敬你,給你接風洗塵了。”
說實話,廣南產的啤酒很不好喝,有時候穆國興也在納悶,這么好的水質,怎么就釀不出好酒來呢。
陳守軍砸吧了砸吧嘴,愁眉苦臉的說道:“省長,咱們廣南產的這個啤酒確實是拿不上臺面來。要不是省委秦書記做過指示,為了扶持我們當地的企業,在接待方面要喝我們自己產的啤酒,說實話我真不想喝著個東西。你看咱們自己都喝著不好喝,還要拿去接待客人,這不是在丟我們省的臉嗎?
陳守軍皺著眉頭又說道:“我們給酒廠做了這么大的宣傳,他們要是能爭氣也行啊,那個啤酒廠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還是那個老樣子,半死不活的。您這次招商,就沒有招進一家好的啤酒企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