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呂布,你這是跟我玩轅門射戟呀……”陶商嘴角掠過一抹冷笑,立刻就看出了呂布的用意。
曾經的歷史上,袁術看劉備不順眼,派大將紀靈率雄兵數萬,征討盤踞在小沛的劉備,劉備實力低弱,情知不敵,只好向呂布求救。
呂布一方面不愿直接得罪袁術,另一方面又不想劉備被袁術所滅,唇亡齒寒,便琢磨出轅門射戟的法子,跟紀靈打賭一百五十步之外是否能射中戟柄,結果呂布還真就射中,迫使紀靈沒辦法,只好率軍撤退,因此劉備躲過一劫。
歷史雖然已改變,但呂布的性格思想卻沒有改變,今日又是救劉備,跟歷史中的場面何其相似,呂布想出這一招也不奇怪。
“只聽說呂布武道過人,沒聽說過他箭術超群,想要一百五十步外射中戟柄,除非有百步穿楊的神技,呂布跟主公打這個賭,分明是打算讓步,故意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而已,主公不妨跟他打這個賭。”廉頗湊近陶商,低聲的勸道。
樊噲也不以為然道:“這么遠的距離他要是能射中,老子我就舔自己的臭腳丫子,主公,跟他賭!”
這倆人都不相信呂布有這個本事。
這也難怪,箭術精湛者,一百五十步之外射人并非難事,畢竟人還是有那么大面積,好歹能瞄準。
但這方天畫戟的戟柄不足碗口粗,放在一百五十步外,面積基本跟一根針差不多,想要射中簡直難如登天,放眼古今,能有這樣神射者也不過寥寥數人。
呂布倘若是先前展示過射術也就罷了,偏就之前誰都沒見識過呂布的射術,廉頗他們當然不相信呂布有此能耐。
廉頗樊噲不信,對面的劉備自然也不信。
他才剛剛松了一口氣,為呂布決意保護他的態度暗自慶幸,誰想到呂布下一秒鐘,就提出了這么一個讓劉備大吃一驚的方案。
一百五十步之外射中戟柄,這怎么可能辦法,你呂布這分明是要放棄我啊……
“溫侯若怕了那陶商,直接一戟刺死劉備,將備的人頭割下,獻于那奸賊便是,又何必這般費周折,備寧死可在溫侯戟下,也絕不愿死在那奸賊手中。”
劉備拱手向呂布乞求,一副可憐委屈相,深陷的眼眶中,不經醞釀,瞬間就浸出了兩條老淚。
呂布卻自信一笑,低聲寬慰道:“玄德莫要擔心,本侯說要保你就一定會保你,你要相信本侯。”
耳聽呂布此言,劉備又寬慰了幾分,但又想到這幾乎不可能射中的一箭,心里又無比擔憂。
事到如今,劉備也沒有選擇,只好心懷忐忑的閉上了嘴巴。
“怎么,陶賢弟遲遲不做決定,難道不敢跟本侯打這個賭,更沒有信心天意是站在你這邊嗎?”呂布冷笑著瞟向了陶商。
“想賭么,我最喜歡賭了……”
陶商心中暗自冷笑,便是拂手道:“既然溫侯這么自信,那陶某就有幸一睹溫侯神射風采了。”
陶商這話雖沒有明著答應,但言下之意,卻自然是默認了愿意跟呂布一賭。
“好,有膽色,不愧是陶大膽。”呂布哈哈一笑,喝道:“來人啊,把本侯的方天畫戟,給我立于一百五十步之外去。”
說著,呂布將畫戟扔給了身邊親兵。
要說呂布對自己的武道,當真是自信之極,兩軍相隔這么近,竟然敢把自己的兵器離身,儼然根本不怕陶商會趁機發難。
不過陶商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想法,他知道呂布武道深不可測,即使沒有方天畫戟,隨便從親兵手中奪下一柄普通的兵器,也定然是無人能敵。
武力值到了100的地步,兵器趁手與否已經無關緊要,任何兵器到呂布手中,都能夠發揮出無可匹敵的威力。
眾目注視之下,親兵翻身下馬,雙手吃力的捧著方天畫戟,邊走邊數出整整一百五十步,將畫戟插在了泥土之中。
“拿弓來!”
呂布撥馬上前一步,走到兩軍中間,彎弓搭箭,鷹目瞄準了一百五十步之外的方天畫戟。
“那張弓怕是有三石之力,他竟然能輕輕松松的拉開,力量當真是了得……”身邊的廉頗不禁低聲發出一聲驚嘆。
樊噲鼻子卻不屑一哼,“力氣大又如何,我多吃幾斤肉,照樣能拉開三石弓,你瞧那戟柄都快變成一根毛了,我就不信他能射中。”
“嗯。”廉頗收起了驚嘆,微微一點頭,“射箭確實不能光靠蠻力,這么遠的距離,光是風的影響稍稍把握不準就會射偏,呂布能拉得開三石弓,卻未必能夠射中。”
廉頗和樊噲的二人的態度依舊,不相信呂布有此射術。
陶商卻冷笑不語,在呂布未開箭之前,不做任何評論。
盡管歷史上的呂布,轅門那一戟射中,但眼下環境已改變,他就也無法確信呂布依舊能射中。
當然,陶商心里邊自然是盼著呂布射不中,這樣也就少了些麻煩。
他的目光越過呂布,落在了對面的劉備身上。
此刻的劉備,雖然表面上一副淡定,但雙手卻緊緊的握著馬韁繩,雙眼也微微合上,似乎不敢親眼去看,心里邊也一定在乞求著上蒼憐憫,保佑呂布這一箭射中。
“去!”
呂布一聲低嘯,虎指松開,一箭離弦而出,如流星般射出。
只聽得一聲清脆的悶響,那一支箭竟像是長了眼睛般,不偏不倚,正中戟柄。
中了。
十幾名呂布親兵們,立刻爆發出歡呼喝彩聲,為他們溫侯這驚天一箭而振奮。
陶商身后那兩百軍卒,卻不嘩然變色,一個個嗔目結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武道天下第一,竟然還有一手百步穿楊的神射,這個呂布簡直……”老將廉頗也一臉意外,深深為呂布這一手神射而震驚。
“他奶奶的,他竟然射中了,不會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吧。”樊噲也嘴巴張得老大,想想自己剛才說呂布若射中,他就舔自己的臭腳丫子,臉上又是震驚又是尷尬。
對面的劉備聽到喝彩聲,雙眼才敢睜開,望著畫戟方向一瞅,瞧見戟上釘了支箭時,不安的臉上,頓時涌滿了驚喜。
他如釋重負的長吐一口氣,忙是向呂布一拱手道:“沒想到溫侯還有此等百步穿楊的絕技,溫侯當真是神人也,備佩服之至。”
劉備恭維呂布時,不忘向著陶商瞟了一眼,眼神中分明有幾分得意,那意思仿佛在說,你小子現在還能奈我何?
耳聽著周圍的喝彩和恭維聲,呂布刀削的臉上,也掠起了絲絲傲色,向著陶商冷笑道:“陶賢弟,看來天意也要你放過劉玄德,天意不可違,你這回該愿賭服輸了吧。”
陶商臉上卻淡然自若,對這個結果沒有絲毫的意外,暗想呂布的射術果然是了得。
面對呂布暗含諷刺的言語,陶商卻只一笑,“誰說我輸了。”
此言一出,呂布笑意頓收,鷹目一瞪,“本侯已經射中戟柄,怎么,難道你還想反悔不成?”
“溫侯誤會了,我陶商向來言出必行,答應的事豈會反悔。”陶商淡淡一笑,話鋒忽轉,“不過我記得,先前我只是說領略一下溫侯神射的風采而已,如今溫侯表演完了,卻不讓陶某小露一手,難道不覺得有些不太公平嗎。”
陶商這意思,竟似要自己也射一把,跟呂布一比高下。
左右廉頗等部將們,皆是吃了一驚,一雙雙驚奇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陶商。
呂布的鷹目中也閃過一絲奇色,旋即冷笑一聲,不以為然道:“原來如此,那本侯就拭目以待,欣賞一個陶賢弟你精湛的射術。”
“精湛”二字,呂布故意加重了語氣,明顯有反諷的意味在內。
陶商卻也不介意,又道:“溫侯乃武將出身,陶某卻自幼不習弓馬,若讓陶某跟溫侯比試,只怕會讓天下人笑話溫侯欺負人,陶某想讓我的部將代替,不知溫侯意下如何?”
“隨便。”呂布想也不想的就痛快答應。
他自恃自己這一手神射之技,天下無雙,陶商麾下有什么厲害人物,他早就一清二楚,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他箭術媲美。
對面的劉備,嘴角微微上揚,灰白的臉上,再度掠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這一次,他沒有再表現出不安,因為他已深深被呂布的神射所折服,不相信當今天下,還有誰的射術能與呂布相拼并論,更不相信陶商麾下會有這等人物存在。
陶商卻不緊不慢的回過頭去,微笑著掃向了他的一眾部將。
樊噲一見陶商在看他,急把一顆碩大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主公你別看我,老樊我可沒這個本事,你要是讓我去跟他比殺豬還行,比射箭十個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陶商目光又落在了廉頗身上。
“主公,恕老朽無能,不想呂布箭術如此了得,是我們失策,落入他的圈套了。”廉頗也慚愧的搖頭嘆息。
廉頗和樊噲都不行,其余那些小兵小卒的,更沒有資格跟呂布一較高下,紛紛都低下頭。
“你們兩個就別自作多情了,誰說我要讓你們跟他比試了……”
陶商冷笑一聲,目光越過他二人,落在了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兵身上,召手道:“就你,你叫李鐵柱是吧,你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