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那老卒忽然間大咳起來,咳到全身發抖,蒼老的身軀如殘燭的火焰般,在風中戰栗飄搖,仿佛隨時就要熄滅。
花木蘭等陶軍將士,無不替他捏了把汗,生恐他把肺給咳出來,還沒來得及跟臧霸交手,就暴斃在兩軍陣前。
對面的泰山寇們,卻笑的更加狂妄,更加諷刺。
唯有陶商,依舊一副閑然從容的氣勢,根本不為所動。
那老卒咳了半晌,方才喘過一口氣來,振作精神,緩緩抬起頭來,蒼老的目光直射臧霸,沉聲道:“老朽廉頗,就跟你這小子過上幾招。”
廉頗!
這如雷貫耳的姓名報出,臧霸身形一震,猙獰的刀疤臉上,瞬間掠起一絲驚奇。
廉頗之名,誰人不曉。
那個戰國四大名將之一,趙國頂天之柱,為趙國東征西討,立下汗馬之功,令戰國諸侯無不畏懼。
在那場決定命運的長平之戰中,秦國更是對他忌憚之極,不惜用反間計誘使趙王用趙括這個紙上談兵之將,替代廉頗統帥趙軍,若非如此,白起焉能長平得勝,坑殺四十萬趙軍,成就人屠之名,而秦國又怎能一戰奠定掃平六國的基礎。
眼前這老卒,正是陶商消耗了所有的仁愛點,所召魂出的那個廉頗。
“區區一條老狗,你以為被陶商改成廉頗的名字,就能有廉頗的神勇了嗎,老狗,臧爺今日送你歸天!”臧霸不屑一聲狂笑,縱馬而出,大槍直取廉頗。
瞬息間,一人一騎狂撞而至,手中一柄大槍破風而出,直取廉頗面門。
眼見臧霸狂殺而至,廉頗蒼老白眼中,卻不見一絲懼色,卻見他低嘯一聲,手中戰斧如電光一般,挾著凜烈之極的力道,如泰山壓頂一般向著臧霸當頭斬去。
凜烈的斧鋒尚未砍至,洶涌如濤的勁力,便挾著暴風驟雨般的氣勁,狂壓而上。
瞬間,臧霸驚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撲而來,令他幾乎有窒息的錯覺。
未曾與廉頗交過手的臧霸,這才猛然間意識到,眼前風燭殘年般老卒,武藝竟然超乎尋常的厲害。
驚愕一瞬,廉頗那一柄戰斧,竟已后發而先至。
臧霸急是深吸一口氣,強壓住震驚,變攻為守,全身的勁力盡數灌向雙臂,奮然的擎槍相擋。
哐——
一聲獵獵嗡鳴,星火飛濺中,那狂瀾怒濤般的巨力,由兵器直灌入臧霸的身體。
臧霸身形無法克制的劇烈一震,瞬間便覺洶涌如海濤般的狂力,如巨錘一般,無情的猛擊著他的五臟六腑,攪得他氣血激蕩,五內欲裂。
他那握槍之手,更是痛麻無比,斜眼一瞥驚駭的發現,握槍的指縫之間,已瞬間淌出一絲鮮血。
一擊之下,他竟被廉頗震裂了虎口!
“這老狗的武力,竟然這么強,這怎么可能,他只是名叫廉頗而已,豈能真有廉頗的武力?”
可惜,震驚已晚。
廉頗蒼老的面容冷峻如冰,猿臂伸展,尚未看清他如何變招,那第二斧已如車輪一般,橫斬而至。
臧霸氣血未平,眼見第一招的殺式已至,心知自己的武藝遜于對手,生死之間卻不及多想,急是在豎槍勉力相擋。
又是一聲金屬翁鳴,震得臧霸耳膜刺痛欲裂。
這一斧子狂擊而下,臧霸只覺雷霆之力轟入他的身體,震得氣血激蕩如潮,雙腿夾不住馬腹,諾大的身軀被震得向旁一斜,幾乎就要栽落下馬。
“陶商麾下,竟有這等武力高強的老狗,我狂妄斗戰,當真是失策……”臧霸驚怖之時,只覺五內翻滾,嘴巴里隱隱感覺有甜味,口中竟已是浸出了鮮血。
廉頗卻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第三斧,第四斧,狂風暴雨般的斧鋒,層層疊疊的斧影,四面八方的包裹上來。
一斧比一斧快,一斧比一斧猛,臧霸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只能強忍著氣血的激蕩,拼盡全力死死相扛。
就在臧霸戰得狼狽時,這出人意料的一幕,把兩軍幾千觀戰者,統統都看得目瞪口呆,錯愕茫然,一個個嘴巴都張到老大,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詭異之事。
孫觀等泰山寇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家武道超絕的大哥,怎么會被一個頂著古人名字的老卒,打得處處被動,完全落于下風。
泰山寇們的士氣,隨著臧霸一次次被動的防守,漸漸已被削減下去。
花木蘭等陶軍將士,卻是驚喜萬分,同樣沒有想到,他們主公派出的這員老將,武力竟然強到這種地步,完全的壓制住了囂狂的臧霸。
一雙雙驚喜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陶商,驚嘆敬畏,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
“不愧是戰國四大將之一,91的武力值,我看你臧霸如何抵擋……”望著大顯神威的廉頗,陶商卻只冷冷一笑。
一切,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當廉頗剛被召喚出來的時候,看他那又咳又喘,病兮兮的樣子時,陶商曾經擔心過,廉頗已老,未必能戰。
現在,廉頗用其神勇表現,證明了他的價值,也徹底打消了陶商的擔憂。
廉頗的武力值超越90這個臨界限,已位于絕頂,而臧霸的實力,不過介于一流與二流之間,境界相差之懸殊,若非是臧霸為保得性命,拼死一戰,又豈能擋得住廉頗十招。
實力上的差距,就算他再拼命,又豈能補彌。
須臾,二十招已過,臧霸槍法凌亂,破綻百出。
吭吭吭!
廉頗接連急攻三斧,狂力轟擊之下,臧身形劇震,槍法散亂,連手中兵器都被震得幾乎拿不住。
機會已現。
“年輕人,我早就警告過你,千萬不要小看老人。”
廉頗一聲冷笑,猿臂翻飛如影,手中戰斧穿破臧霸的防御,挾著獵獵的風聲斜斬而至。
臧霸身形未穩,招式已老,眼見那明晃晃的斧鋒狂襲而至,情急之中,只能強行回槍相擋。
那槍桿是擋在了身前,但力量卻不及提起時,廉頗的斧鋒已轟擊而至。
鐺——
一聲清脆的嗡鳴聲,臧霸手中大槍拿捏不住,竟被震得脫手而飛,他本人更是被震得氣血翻滾,張口狂噴一口鮮血。
兵器被震飛,內臟受重創,臧霸的驕傲徹底被廉頗擊碎,也顧不得身體的劇痛,撥馬便望本陣逃去。
一眾泰山寇眼見主將敗北,無不驚心動魄,士氣大挫,已現慌亂之勢。
時機已到,更待何時。
陶商拔劍在手,向著慌張的敵人一指,厲喝道:“全軍進攻,給我輾平敵寇,拿下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