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有什么吃的喝的隨便上,快餓死了。”王彪進門就開始吵吵。
他在葉蘇面前謹小慎微,在別人面前可就不縮著了。
“別以貌取人啊,爺現在看著是邋遢點,但這是趕路趕的,銀子不會短你……呃。”王彪正在那擺架子,不經意的目光一轉,看到滿屋的壯漢,頓時噤聲。
這一屋子人一看就不是善茬,王彪下意識的就想轉身出去。可還沒等回頭,葉蘇便已經自尋了張桌子坐下。糾結了片刻,也只得跟著坐了過去。
一眾大漢也不喝酒了,斜著眼睛打量著葉蘇與王彪。
“哪來的雛啊,可真夠慘的。”
“該不是在外域給蠻人當奴才,剛逃回來的吧。”
“掌柜的,還不快給人家上酒菜,沒見這可憐著呢……哈哈哈”
眾匪靜默片刻,再度喧嘩起來,哈哈大笑著各種調侃。
都是混江湖的,眾匪不至于上來就找茬。但借著酒勁,還是少不得要拿葉蘇和王彪逗逗悶子。
掌柜和伙計沒多想,只當又多了兩個惡徒。乖乖去端來酒菜,送到桌上。
王彪本來很餓,可酒菜上來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吃沒吃進嘴里,一直心驚膽戰的。他不在乎那些人怎么擠兌他,可他怕旁邊這位爺按捺不住。
當然不是怕葉蘇打不過這些人,幾百馬匪都殺了,更不會怕這幾十個。但也正是幾百馬匪的死,讓王彪有了心理陰影。只要葉蘇的手碰到劍柄,王彪就不自住的打哆嗦。他是真怕葉蘇再殺的興起,順手把他也干了。
不過葉蘇似乎沒受任何影響,只在那吃自己的東西,好像沒聽見似的。
“看來這位也是能隱忍的,不會輕易動手。”王彪多少安了點心。
他這可猜錯了。葉蘇不是隱忍,而是真心不在乎。
葉蘇剛剛從劉家出來的時候,因為賤奴身份被店伙計瞅幾眼都惱火。可是經過這小半年,心境已經發生了改變。犯賤的人多了,總不能見一個殺一個。在朔水縣城對百姓拔劍,是因為那些人圍堵。要是沒直接影響到,葉蘇搭理都不會搭理。
只是他不會理會別人,別人卻未見不會招惹他。
眾匪徒在各種擠兌,任雄一直沒吭聲,只斜眼往這邊看。
打從葉蘇和王彪一進酒鋪,任雄就發現了,這兩個人竟然都有內息。普通的江湖人不足為慮,但有內息可不一樣。尤其這個時候出現,還這么邋遢,十有是被通緝的人。
“兩位兄弟這風塵仆仆的,是打算去哪啊?”任雄一開口,其他人頓時安靜了下去。
“去泰山郡。”對方客氣問話,葉蘇自然回答。
風聲這么緊,還敢去郡城,看來是號人物。任雄慎重了幾分,又客氣道:“敢問兄弟怎么稱呼?”
“葉蘇。”葉蘇答。
任雄眉毛挑了挑,總覺得這名字很耳熟,但又好像有些對不上。
酒鋪掌柜的和伙計在旁邊聽了,頓時就一哆嗦。看了葉蘇兩眼,倆人同時癱軟了下去。
眾匪有人注意到掌柜和伙計的樣子,但也沒在意,只當是被他們嚇的。
“小六。”任雄回頭沖一個匪徒打了個眼色:“查查。”
一名匪徒應了一聲,從旁邊扯過一摞通緝令翻了起來。
這些通緝令是從肖家集那些捕快身上拿到的。任雄外地流竄而來,想著熟悉下本地的地頭蛇,所以讓手下收了起來。
那名叫小六的匪徒翻了一會,抽出一張,打量了葉蘇幾眼,壓低聲音道:“找到了,這有一張,年齡名字都對的上。”
“拿來我看。”任雄小心的拿過通緝令,仔細觀看。看了幾眼,表情頓時抽搐起來。旁邊幾個匪徒偏過頭一看,臉色也一個比一個精彩。
其他的匪徒也坐不住了,剛才他們可是嘲諷人家來著。萬一真是什么大人物,自己可就倒霉了,紛紛聚攏過來。
“大哥,這葉蘇什么人?”
“來頭很大嗎?是不是得過去敬杯酒啊……”
“自己看。”任雄直接把通緝令丟了過去,羞怒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巧不巧的,小六拿出的通緝令,是葉蘇以前那張。
葉蘇,年近弱冠,以踢館為名打砸多家劍館,毆打教習,行為惡劣。現懸賞通緝,凡有將其擒獲送官者,可得紋銀二百兩。
一名匪徒把通緝令撿起,其他人也聚攏過來一同觀瞧。看完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了一種被人玩了的感覺。
“草,二百兩?!”
“這么點懸賞還他媽充大尾巴狼,玩咱們兄弟啊。”
眾匪徒齊齊轉身,氣勢洶洶的看向葉蘇和王彪。
葉蘇知道這個懸賞丟人,不好為這個翻臉,只埋頭吃飯。可王彪就奇怪了,怎么可能是二百兩,難不成印錯了?
除了王彪之外,那個匪徒小六也感覺哪里有點不對勁。通緝令都由他保管,他看的次數最多。一聽見葉蘇這個名字,他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這樣的人,會是二百兩的懸賞犯?
小六把通緝令撿起來又仔細看了兩遍,撓了撓腦袋,還是感覺不對勁。
“吵什么!”任雄喝斥一聲:“賞金再少,也都是道上的兄弟!”
任雄被這張通緝令也郁悶夠嗆,但是眼前二人內息期的身份做不了假。雖然看犯的案子就知道沒大尿性,但若是能收到他手下,也不失為兩條臂膀。
“兩位,現在官府四處設卡,咱們這些混江湖的也該抱抱團。”任雄拋出橄欖枝:“兩位兄弟若不嫌棄,以后跟我混如何?”
“給你們介紹下。”一名會來事的匪徒接口道:“這位是任雄任大哥,江湖人送綽號震八方。若是跟著任大哥,可是你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江湖上什么震八方震四方的,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一般混江湖的都未必認識任雄,更何況一個劍癡和一個假馬匪。況且即便知道,又哪會理他是哪根蔥。
“沒興趣。”葉蘇直接拒絕。
任何臉頓時一沉,眾匪徒更是叫罵起來。
“草,別尼瑪給臉不要臉。”
“任大哥身上可是背著一千五百兩的懸賞,收你們這種兩百兩的都辱沒身份。你們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還敢拒絕……”
葉蘇開始沒耐心了,右手摸向劍柄。
王彪頓時一激靈,連忙拉住葉蘇的手:“葉公子莫動怒,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咱們還是趕路要緊。下一個鎮子離這不遠,現在走的話天黑前就能到。”
葉蘇也覺得為這種破事大動干戈很二,便順勢起身,想著離開就算了。
“讓你們走了嗎!”
當即有人擋住正門,更有人直接伸手想揪葉蘇的衣領子。
“找死!”沒等葉蘇發飆,王彪先忍不住了。
王彪抬手擒住那人手腕,右手拔出對方腰間佩劍,抬腳將其踹了出去,心里這個窩火就別提了。
心說我把這位殺神安撫下來容易么,可你們這些東西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呢。非讓人家大開殺戒,殺個血流成河,你們才過癮是不是。
“我就草你們大爺的,一個個都嫌命長是不是!還是覺得你們這幾十個腦袋,比幾百個腦袋砍起來更費勁?!”
小六聽到王彪的咆哮,突然一激靈。
幾百個腦袋……他終于想到什么了。有一張通緝令太夸張,他專門單獨揣進了懷里,隨時拿出來的瞻仰。如果是那張……
小六的汗嘩嘩往外流,手顫顫巍巍的伸進懷里,拽出一張疊起來的紙。想打開看,卻感覺紙張似有千斤重,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其他匪徒沒注意到小六的異狀,一見王彪動手,又怎能罷休,當即就有十幾個人拔劍圍攻了上去。
王彪雖然膽小,但至少也當過上千馬匪的三當家,堂堂的內息期高手。此時惱怒之下,手下也是不含糊,呵呵哈嘿就耍了一套劍。劍身幽光閃爍,劍氣在空氣中斯斯作響。
“內息期?”眾匪大驚,頓時不敢上前。
“都退下,把他交給我!”任雄一聲大喝,拔劍飛身躍出。
他一直故意不點名對方內息期身份,一個是摸不清底細,另一個目的就是留在這種時候裝逼。
叮叮當當,任雄與王彪上來就過了十多招。
王彪是騎兵,內息覺醒之后就一直跟著吳洪彪干馬匪。功夫底子是有,但一大半都在馬上,哪里會是任雄這種江湖客的對手。勉強擋了十幾招后,便被任雄一劍頂住了脖子。
“能接我十四劍,你也算是高手了。只可惜,還差著火候。”任雄盡顯高手風范,眾匪齊聲喝彩。葉蘇則一聲長嘆,將捂著眼睛的手挪開。
這倆人剛過招的時候葉蘇還在看,可看了兩個回合就把眼睛捂住了。
倆大老爺們,扭著屁股跳來蹦去,拼完一劍就跳回來兩個架勢,耍兩下再蹦出去對砍。嘴里哈哈嘿嘿的很有氣勢,可配上那動作就跟跳大神差不多。
近些日子一直研究劍法,葉蘇都快忘了沒有劍氣屬性的劍招有多惡心了。很不幸,王彪和任雄今天給他提了個醒。
“你也想與我動手么?”任雄傲然看向葉蘇。
“不想。”之前葉蘇多少還有點給這些人點教訓的沖動,可現在被惡心到了,一點都不想拔劍。
“算你識相。”任雄得意一笑:“我這個人很大度,你現在降服于我還不算晚……”
“滾。”葉蘇道。
任雄一哆嗦,剛想發作,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了。
“任,任大哥……”小六終于把那張紙打開看了,臉色又青又紫:“快,快逃……”
書的還這么少,就有四位數的打賞,還是兩位!!請原諒老左少見世面,真心有點激動。四位數的打賞對大神們來說不算什么,但對咱這種老撲街可太有意義了。
再次萬分感謝“我可是個大包子”童鞋和“韓盜友”童鞋,老左的天殘指(天生手殘,簡稱天殘)已經饑渴難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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