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第一卷 天下英雄誰敵手 第二十九節 對決

許德威也沒有矯情,徑直回頭:“此戰我若敗,非許氏子弟,降!許氏子弟,自便!”

袁無為也會意的顧首:“我若敗,德威兄盡可率手下兄弟離開,不過德威兄我要提醒一句,光州此時已經為我蔡州軍拿下,德威兄若是還有其他想法,可以休矣。”

許德威心中早已了然,袁氏素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當年與朱氏反目也是在靠上了淮北時家這棵大樹,并且也與南陽劉氏有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瓜葛,才敢反噬朱氏,如今突然襲擊本軍,自然對光州也早有安排,所以對這個結果他并不意外,不過這個結果的落實也更增添了他幾分決絕之心。

“無為天王,那我今天就來領教一下你縱橫河洛的龍焰天王刀的威勢!”許德威也不再廢話,手中燦爛如銀的伏魔棍輕輕一豎,“請!”

周圍的軍士們早已經很自覺的散了開來,迅速擴大成為一個十余丈寬的戰圈,雖然雙方軍士仍然還是持刀握槍,怒視相對,但是他們的心早已經被主將之間的這場君子之戰所吸引走了,再無復有先前那狂暴兇悍的戰意,一切都要等到主將之間這場生死決之后再來作定論。

袁無為微微頜首,右手一撫腰間,先前被玄氣一激而催發了赤焰刀氣的寶刀瞬間出鞘,赤紅色的云焰在刀刃上冉冉浮動,一頭若隱若現的龍形光影欲從那赤色云焰中掙扎而出,“德威兄,請!”

再不言語,許德威長腿穩穩的邁前一步,未等腳步站穩,另一足邊便已經急如風火般的跟進,碎步疊進,手中伏魔棍連續輕點,一連串扇形的光圈次第展開,迅速組合成一個巨大的弧形光輪,把巍然不動的袁無為籠罩了進去。

“來得好!”袁無為也有些意動。

他知道許德威算是許氏一族年輕一代的頭號高手,號稱光州一龍,作為非許氏三兄弟嫡家子弟,卻能被許望亭擢拔到光州牙軍虞侯位置上,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其已然登臨天境一層并向二層邁進的高手,說實話在許氏一族這樣并非以武道著稱的小家族來說,也算難得了,整個許家大概也只有許望亭的玄氣實力能稍勝許德威,而許望亭卻早已經年近六十了。

若只單論天賦和潛力,許德威要強于許望亭甚多。

這也是袁無為想要有意把許德威拉入蔡州軍中的主因,但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甚小,畢竟許德威也是許氏一族中的翹楚,這等立馬背叛家族的事情恐怕也做不出來,唯有看能不能生擒此人,用些水磨工夫,另外再用許家一族的性命來要挾看能否奏效。

想如此想,但袁無為的手上卻半點沒停頓,被玄氣激蕩得燦若云霞的龍焰天王刀平平向前一推,透體而出的袁氏嫡傳赤火玄氣驟然爆發,在刀刃上形成一朵熠熠奪目的火焰形光朵。

“以氣御形?!”許德威雖然清楚對手比自己高出一籌不止,但是當真正看到天境第二層的真實境界表現時,還是忍不住驚艷了一把。

即便是算是自己遠房伯父的許望亭,也還只能剛觸及到天境第二層就戛然而止了,他的玄氣修行水準和悟性也只能達到這一步,一輩子也無復有更近一層的可能,也正因為如此,這位遠房堂伯父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在領地上有所突破,來為許氏一族另外一個翹楚——許子清提供更大的舞臺,只可惜這一步跨得太急。

龍焰天王刀刀刃上升起的這一朵光焰一脫離了刀刃,伴隨著席卷而來的刀氣向外推出,猛然炸裂開來,千萬點光焰如天燈隕滅鋪灑開來,形成一片巨大的光斑幕墻,將許德威完全裹住。

這一刀就盡見天境二階高手的風采!

許德威心中雖然震驚,但是卻并不畏懼,他早已心存死志,可以說眼前任何變化都難以撼動他內心的堅決。

半步不退,甚至主動前行一步,聽憑點點光斑浸入他已經運行至極致的三元玄氣,淡淡的白霧在他的整個身體上洋溢出來,光斑和白霧交織在一起,一陣陣細碎的“噼啪”聲不斷響起,

撞擊在一起的玄氣形成了巨大的氣浪,許德威的外衣猶如風中搖曳的破帆,撕裂開來,露出一身烏黑發亮的玄武烏錘甲。

這是許家在購進的烏錘甲基礎上專門送至舒州周家,通過周家的關系花巨資請來了淮南巨擘楊家的御用道法宗師以玄武墨箓予以加祝,使得這具烏錘甲儼然具備了御法衣的特質。

沒等對面驚訝萬分的袁無為反應過來,手中伏魔棍卷起千重勁氣,直取對方上身。

洶涌卷蕩的罡風勁氣牢牢將袁無為鎖定,這等距離,一失先機邊步步危機。

袁無為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煞費苦心本想一舉重挫對方的以氣御形這一式竟然反而成了弄巧成拙,這種純內氣的交鋒,反而讓裝備了御法衣的許德威占了大便宜。

對方顯然也是早就有此打算要借勢反擊,這一式恰到好處的直進撲擊更是沒有半點阻滯,顯然就是打的和自己一樣的主意要一擊建功。

來不及多想,袁無為足尖一點,身體如風中搖帆,翩躚搖曳,伴隨著滾滾襲來的轟然勁氣在空中漂浮起來,盡可能的避開了伏魔棍上的玄氣沖擊,而手中的寶刀卻半點不停,挽動的刀花泛起萬千異彩,赤紅色的光芒散發到了極致,變成了詭異的玫瑰紅,毫無遮攔的魚襲來的重重勁氣撞擊在了一起。

連續不斷的撞擊產生出了巨大的震蕩力,尤其是玄氣之間毫無花巧的碰撞更是沒有半點回旋余地,以二人貼身肉搏為中心的三丈之內,整個地面猶如被刮起了一場沙塵暴,卷起來的黃塵泥土和草根碎木,形成兩個巨大的漩渦,不斷糾纏碰撞,時而分離,時而交織。

兩道人影都變得模糊起來,甚至只能看到兩個影影倬倬的影子在飛速翻飛騰挪,而一道赤紅的光帶和一道銀白色的光鏈更是絞殺在一起,刺耳的嘯叫聲幾乎要把人心從胸腔子里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