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現異象,神州浩劫……”荒野谷地,李師道仰頭凝目眺望天空中的異象,滿臉凝重。
日月當空,皓日有淚,這是異度魔界空間斷層完全彌合,鬼族領域與其他兩族接通造成的天地異變,也就是說,異度女后和襲滅天來已經打通了通道,鬼族精銳即將復出。
“奇怪!蒼和赤云染并未傳來求助信號,圓兒既然無事,陰陽骨不失,異度魔界的斷層是如何接合的?”李師道滿臉古怪和詫異,至于圓兒會否是被異度魔界的人瞞著赤云染和蒼偷偷帶走的可能性,他是一千一萬個不相信,開玩笑,真當蒼的名聲是吹出來的啊!
空中異象波及大半個苦境,天地之力一片混亂,身為道門正宗的極道強者,李師道即便不用特意的去感應,非同一般的“天人感應”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四周各種力量的微妙變化。
“異象之事有素還真和蒼他們處理就好,我當務之急,還是去急救湘靈。”轉瞬間拿定注意,李師道邁步再往六出飄霙前進。
寒光一舍與楓柚主人一會,盡管李師道幾乎坦誠來歷,擔心自己會被御天五龍以及其他四魌界的殺手找上門來的楓柚主人仍是顧左右而言他,言語間都是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不過一些不經意的對話間,卻透露著不可明說的訊息。所以,只是稍稍坐了片刻,李師道提出告別,離開寒光一舍。
“咻—!!”
剛走出沒幾步,一封飛信破空飛來。
李師道早就有所預料,行云流水般的隨手一接,打開信封,里面記載的果然是解開火宅佛獄秘術副作用的秘法。
除此以外,信上再無半點多余的只言片語。
“該說你是謹慎呢還是膽小呢!”李師道微微搖頭,收好書信,然后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后方某處,曬然一笑,縱身化光而去。
片刻之后,一道黑色的人影姍姍而來。
目無表情的掃了四周一眼,黑衣人踟躕片刻,迅速離去。
六出飄霙。
絢麗如畫的六出飄霙,今日的人間仙境,仍在上演癲狂的日常。
“……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為什么都是我在為你費心,而你絲毫無感。人說狂徒富貴在青春,我將一生的青春盡投你身,得來的卻總是傷心。”
花叢綻放,清香撲鼻,綠草茵茵,清風徐徐。如此盛景之中,一人面對一座無言的石像而立。他相貌英俊,但眉宇之間,顯帶三分狂傲,兩份癲狂,以及濃烈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的寄托于石像之上的巖漿般的情感……
癲狂的言語寄托著強烈的情感,殷勤的希望再一次化為無底深淵般的絕望,癡情的男子唯有癲狂的嘶吼才能發泄心中的情感,不及片刻,男人目光不離石像,又愛又恨,又嘆又悲,萬般情緒,如萬花筒般迅速淌過心頭,轉而又是堅定的情感,愛意入心,緩緩擁象石像,低頭去吻。
“朋友,珍愛生命,遠離石像哦!”驀地,一道金光破空直入,墜地化出人影,聲音還在之前。
來著正是李師道。
“誰允許你進入六出飄霙,你,該死!”“癡漢”般的舉動被人目睹且還被阻止,男人心頭并無半點羞愧的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的心理,語氣之中滿帶殺意,但聲調卻極低,仿似怕嚇到身旁的石像。
李師道曬然一笑:“今天也就是我,若是換了她來,光是用不敬的目光看她,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提戢武王是個無可救藥的死妹控的這個事實,被她看到南風不競這么對待湘靈,鐵定會大怒出手的事實,單說這南風不競修煉的《兵甲武經》事關雅狄王失蹤之謎,南風不競就難逃被吊打的命運,誰讓他好死不死的練的是雅狄王放出來的殘次版神功呢……
凝目細望化為石像的湘靈,李師道忍不住心生感慨,為了愛情如此癡狂,結果還未見到意中人便先遭囹圄,后來的悲慘下場已經是早有預兆。本為佳人,可惜卻遇上了有著一群三觀扭曲的編劇,可憐可嘆。
“哦?是嗎?”南風不競緩緩轉身,目帶殺意,一步踏出,氣勁四溢,腳下大地頓時生出裂痕,“姓名。”
“呵!”李師道輕笑一聲,這南風不競實在太狂了。
換了稍有智商的人都能從我的言行中看出我與湘靈認識,就算是“癡漢行為”被抓了個現行,惱羞成怒的要動手之前也多半會先問清楚身份來歷,與所愛之人(石像)的關系等等,可這南風不競倒好,上來就要相殺,這等性情和行為,實在狂的讓人不喜!
而且,他居然還敢去吻湘靈!
李師道此行原本想的是表明來意,救出湘靈后讓她親自給南風不競發卡,暫時了結這段孽緣,但是看到南風不競的行為后,一想起他可能不止一次做過這種事情,李師道就覺得心中有團火不吐不快……
“李師道。”
凜然應聲,氣勢自現,李師道輕笑:“我要帶走這座石像,識相的就趕緊離開,以免丟了性命!”
南風不競看著李師道的目光本就極為不善,此時聽得他還要帶走比他性命更加重要的女人,眼神頓時變得如同看到有奪妻之恨的仇人,哪里還能忍得住。事實上,他要是忍得住這口氣,他就不是“馳來北馬多驕氣,歌到南風盡死聲”的南風不競了!
“死!!”
無名之火,化為狠厲之殺,南風不競舉掌出擊。
李師道渾然不懼,舉掌迎戰。
轟隆!!!
雙掌接觸瞬間,大地抖動分裂,沙塵四起。
“好強悍的根基!”一掌無果,南風不競微覺詫異,自習成神功之后,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能與自己平分秋色之色,但隨即他心頭涌現更多興奮和戰意,好對手,才更有打敗的意義!
“兵甲武經果然不凡!”李師道也是暗暗詫異,兵甲武經不愧是雅狄王稱雄四魌界的不是絕學,交手之際,只覺氣勁圓轉深邃,充滿精神上的壓迫感和威脅性。可見南風不競盡管所學只是十一卷《兵甲武經》中的其中一卷《神之卷》,威能卻已不下于尋常的頂先天高手。
“再來!”
掌力橫掃,兩人各自后退一步,
南風不競白影一閃,單手托天,納動方圓天地之力。
“神毀之象!”
轉瞬間,《神之卷》殺招上手,狂烈掌勁直掃碾壓。
“速戰速決!”李師道心下一念,單掌揮動,黑白陰陽二氣隨心流轉,虛實相間的太極道印破空直擊。
轟隆隆!!!
兩股絕世之力相撞,氣勁澎湃如潮,摧枯拉朽般毀滅四周一切,霎時間,風景如畫的六出飄霙遭受重創,晶瑩花瓣與碧綠草葉被余勁狂掃紛飛,塵煙四起,無邊落木蕭蕭而下。
“高手!”
南風不競嘴角溢血,驚嘆對方根基之深厚,同時略覺奇怪,這個家伙竟然在與自己交戰之時如自己一般分出部分真氣護住石像,避免交擊的勁氣沖擊到她……南風不競心中存疑,卻是忽然想起,他剛才的言行舉止似是與她相熟,并且關系不菲,難道這個家伙……是她的愛人……
念及此處,南風不競頓時心痛如絞。
強者交鋒,哪有分神的余裕,更何況還是面對李師道這等邁入極道之境的強者?在他心神激蕩之時,李師道再出一掌,他的用意并非是要殺了南風不競,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而已,因此,這一掌的力道并非是他的全力,用意也只是以困鎖為主。
然而,此時的南風不競心中卻只有一個念頭:闖入六出飄霙的這個人,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死!
“你,該死!”
南風不競為愛而癡,為愛而狂,為了讓湘靈恢復,他用盡了各種方法各種方式,加上《神之卷》配合自身不凡根基,打遍天下難逢敵手,實力的強大還有一如既往的失望互相交纏沖擊,以致于他在行為上、思想上都極為偏激和極端,一言不合,便是生死相搏。
此時,殺念堅定,氣勢更加不可一世。
眼見李師道一掌印來,南風不競立刻壓住傷勢,內息飽提,《神之卷》再上一個臺階,說時遲那是快,雙方掌力迅速交接,南風不競站立之地的腳下大地頓時一陣龜裂崩塌,飛沙走石。
再次肢體交接,雙方平分秋色,南風不競抓住機會,拳掌攜浩氣,腳疾如流星,招來式往之間,不留半分余地,有時甚至不顧自身安危,不惜用以傷換傷的方式也要李師道不好過,但無論是李師道還是南風不競,都刻意將戰場轉移,遠離石像靜立之處。
“這小子也太狂了吧!”眼見南風不競如此悍不畏死,李師道不由稍稍郁悶,用得著這么拼命么?
交戰漸久,修為根基上的差異便越來越明顯,南風不競根基不凡又有《神之卷》在手,實力足以碾壓一般的頂級先天,就算是碰上火宅佛獄的咒世主也要打過才知道誰更厲害,但是李師道身兼道、佛、武三家絕學,較弱的佛、武兩門修為也都有接近頂先天的修為,加上還有功能更加強大的“智慧圣球”,用來窺看招數之不足,優勢高低極為明顯。
“給我乖乖躺下吧!”
擎天一掌,洶涌如海,覆壓而來。
強招臨身,南風不競卻是竭盡全力應戰,縱然身體傷勢疊加數重,全力施展之下,威能仍是不下全盛絲毫。
“徒勞而已!”李師道冷喝一聲,天地之力運轉軌跡在他的眼中纖毫畢現,目光所向,正是南風不競招數破綻之處,剎那間,他并指如劍,妙到毫厘的一記劍招急刺而出。
這一劍指破空而來,南風不競頓覺不妙。
然而李師道攻其不備,速度奇快無比,他再想轉變招數進行防守,時間上已經是來不及了。
只見他遍布周身的護體真氣與劍指相觸瞬間立刻如同泡沫般破滅,兩條人影倏地交錯而過,各自站立不動,卻是在那電光火石般的瞬間,劍指已然點在狂人身上,真氣長驅直入,頓將狂人周身經脈盡數封鎖。縱然南風不競根基不凡,能以自身真氣沖開經脈穴道,那也是一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不許你……動她!”南風不競邊說邊努力運氣沖擊經脈的封鎖,語氣急迫而倔強。
“癡人啊!!”
李師道搖頭嘆息一聲,便不再理會南風不競,邁步走向湘靈所化的那尊石像。
隨著他的走進,石像周身立刻蕩漾起一圈圈特殊的靈力波動。這種靈力不是苦境,乃至是其他三境的力量,而是殺戮碎島玉樹所生之人先天而來的特殊靈力,不是殺戮碎島的人,或者修習有慈光之塔登仙道術法的修道人,根本察覺不到這種特殊的波動。
“現在知道后悔了吧!”李師道對著湘靈的石像,沒好氣的說道,“行事之前要考慮清楚,你兄長說過你多少次了,從來沒見你聽進心里去,現在嘗到苦處了吧。”
石像又是一陣靈力波動迸發,在李師道的感覺中,似乎像是小女孩被人戳中了把柄后的無賴撒嬌。
“好了,我先為你解開石化。”
感受到來自石像上的感激和雀躍的情緒,李師道寵溺的笑了笑,運轉靈力轉化成另類的氣息。
大概是由于資源不足和環境影響,火宅佛獄的術法偏向于陰暗邪魅,秘術可以讓使用者以靈魂般的形式進入其他境界,輕松實現殺戮碎島、慈光之塔、詩意天城三個國度必須花費偌大心血才能做到的境界穿越,但相應的這門術法也有著極其強大的副作用——石化。
偏偏火宅佛獄的人還都是一副只管研發不管處理的個性,就算知道秘法的副作用,也沒人想過進行校正和修改。索性與它隔著殺戮碎島的慈光之塔的登仙道術法先天克制火宅佛獄的術法,不至于完全沒辦法解開術法的反噬。
慈光之塔的術法多出自登仙道,楔子——楓柚主人飛書給李師道的秘法就是出自這一派系,本來要解除石化的副作用必須精神的登仙道術法造詣,不然不但解不開石化,還很有可能加重這種情況。好在李師道身負異能,自身功體早已涵蓋各個領域,只需稍稍轉化,便能催動這一秘法。
片刻之后,秘法正式催動。
李師道捏住登仙道道印,浩光催發,單手道印綻放朦朧之光,柔和明燦,恍如旭日,剎那間,柔和之光徐徐傳播,照耀在石像之上,便見石像霎時如同初雪遭遇驕陽般迅速融化,使得整個石像都被柔和充斥,光芒越來越強,漸漸地,視線已經無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嗯!”
驀地,一聲若有若無的嬌喘響起。
伴隨著這聲仿佛是信號的聲音,柔和之光猛然崩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模樣嬌俏,氣質清靈的美麗女性。
常年處在石化的狀態,身體雖然并沒有出現損傷,但是僵硬麻木,氣血不暢等情況出現還是理所當然的,只見湘靈化回人身的瞬間,雙膝當即一軟,嬌軀就往地面上栽倒。
“湘靈。”李師道輕呼一聲,上前扶住她。
“你,給我放開她!她是我的!”旁邊目睹一切的南風不競,眼見夢寐以求的女神恢復人身,心情激動復雜,然而又見李師道碰到自己女神的身體,頓時怒意夾雜醋意,怒聲大吼。
“住口!”李師道還未回應,湘靈已然搶先一步,冷聲說道,“你為了解開我的石化多年來東北西走,耗費無數心力,也許你以為我該感激你一輩子,但我無法原諒你在我身為石像之時的失禮之舉!”
“失、失失禮?”南風不競聞言頓時臉色一白,李師道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定住了他,一定會失神的踉蹌后退數步。
眼見南風不競如此,向來心善的湘靈輕輕一嘆,輕輕推開李師道的攙扶,走到他的面前,語氣變得柔和許多,“身為石像之時,我還能感知外在世界,你的投情,恕我無法回報。你所做的許多事情,只是在感動你自己!”
“你說什么?你說我是在感動自己?……”南風不競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雙眼之中的神色迅速黯淡下去,恍如死人。
李師道看的心里不忍,輕輕一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縱然狂人如南風不競,在感情面前仍是不堪一擊的弱者!
此時,他很能理解南風不競的心情。
想當初,南風不競偶獲絕世神功《神之卷》,少年得志,修煉漸入佳境之時卻大意走火入魔,恰逢為尋找楔子使用火宅佛獄的秘法進入苦境的湘靈,一時心善,湘靈完全沒有顧慮秘法的副作用,出手幫助南風不競渡過難關,結果遭到反噬,慘被石化。
在不知道湘靈的來歷的前提下,南風不競目睹到石化之前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心上人楔子而留戀世間,悔恨落淚的湘靈,誤以為她是暗戀自己,不舍得離開自己,多情而又偏執的他大受震動,從此一味地執著于對湘靈的愛情上,一廂情愿的認為她喜愛著自己。
南風不競為了使湘靈恢復,用盡了各種方式,甚至是滿世界的找尋奇人異士,自學醫術,可謂是費盡心血。如今湘靈恢復,滿心歡喜的他卻被對方告知“是你想錯了,我壓根兒就沒喜歡過你”,這種毀天滅地般的打擊可想而知,老實說,他沒直接瘋掉,就已經讓李師道感覺很不可思議了。
“自作多情……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哈哈哈哈哈!!!”斷腸人痛入傷心日,笑聲悲涼而凄慘。
驀地,南風不競怒聲長喝:“出去!滾出我的六出飄霙!”
“南……唉!!”
柔腸萬般不忍,千般愧疚,最終盡都化為一聲幽幽長嘆,湘靈神色暗淡轉身,轉向李師道說道:“我們走吧。”
“……好。”
李師道微微踟躕,該不該趁著這個機會拿走《神之卷》呢?想了想,南風不競痛失女神和愛情,如果再失去與他心神相連的《神之卷》,保不齊承受不住連番的打擊,想不開了抹脖子。
“還是算了。以后再找機會好了。”
拿定注意以后,李師道與湘靈聯袂離開六出飄霙。
微風依舊,六出飄霙但卻多出一個斷腸人,悲傷逆流成河……
“你為何會才苦境?是王兄派你來尋我回去的嗎?”
“如果我說是,你肯跟我走嗎?”
慢慢走出六出飄霙,李師道面對著湘靈的詢問露出玩味兒的笑意。
“不肯!我還沒有找到楔子,不會回去殺戮碎島!”湘靈想也不想的給出答案,態度堅決,不容更改。
“還是和以前一樣,外柔內剛,決定了的事情誰也阻攔不住!”李師道輕輕一嘆,轉而對擔憂的面對自己的她笑道,“放心好了,我并不是奉了你戢武的意思來尋你的,確切的說,她并不知道我在苦境。”
湘靈聞言奇道:“這是為何?”
“一言難盡。總之,詳細的事情以后再說。”李師道說道,“現在苦境正逢多事之秋,各方勢力爭霸廝殺,湘靈,我看你還是跟我去安全的地方暫避一時,等待時局穩定,再出去去找楔子。”
“這……”湘靈一時陷入猶豫之中。
“苦境廣大,要想找到一個人非常不容易。現在時局動蕩,楔子又是一個識時務的人,這種時候一定是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躲著,想找到他更加的不容易。還是先和我走,以后我再幫你找他。”李師道再次勸她,至于自己已經找到楔子的事情,只字不提。
楓柚的身邊埋伏在演技影帝級別的熾焰赤麟,湘靈過早的與他接觸無異于羊入虎口,而且李師道本人也有點不爽楓柚那種神棍的行為,等他被坑的滿臉是血的時候,才讓湘靈見他好了。
“好吧。一切就都有勞兄長你了。”湘靈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應允了李師道的提議。
當初她懷著對楔子的一腔愛意前來苦境,自詡不怕任何艱難險阻,但是甫一進入苦境就遭到南風不競這種風波,被困到現在,心中愛意和堅定雖然不減,行事作為卻比以前成熟不少,也知道李師道說的非常在理,為長遠考慮,只能答應李師道的提議。
見得湘靈應允自己的提議,李師道微微點頭,正欲帶她化光遁走,突聽湘靈好奇的問道:“對了,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強橫的實力?我記得你不是從小沒辦法修煉武功,每次出了事都是我王兄為你出頭么?”
李林呵呵一笑,正要回答,旁邊突然傳來一道玩味兒的聲音:“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能告訴我么?”
“……嗯!?”
“什么!?”
李師道心中一驚,暗暗責怪自己疏忽,居然讓人無聲無息的摸到了身邊,如果對方心懷歹意……我有把握自保,可是湘靈呢?真是太大意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頓讓李師道和湘靈齊齊心中一驚,急忙循著聲音望去,下一刻,兩人一同呆住了。
出聲之人俏生生的出現。
長風挾,衣袂飄,芳影現蹤,舉步緩緩走向兩人這邊。
這是一位女性。
而且,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
金色的順滑長發披在身后,隨著徐徐清風微微飄揚,透明薄紗罩在剪裁的合體、大氣卻不失優雅端莊風格的儒雅服飾,長劍斜跨腰間,纖纖素手手持劍柄,蓮步緩緩,與湘靈有著七分以上相似程度的面容此時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似天上的仙子降臨人間。
不過在當事者的李師道和湘靈眼中,受到的驚嚇和疑惑明顯更多過看到她的驚艷之色。
“這位姐姐長得好面熟,像是在哪里見過……”隨著來人的緩緩接近,湘靈心中越來越覺得莫名的熟悉,好像與眼前這人非常熟悉。
不比與湘靈的疑惑和混亂,李師道滿心的震驚和詫異,失聲道:“戢……辭心,你怎么會來這里?”
“你能來這里,我為什么就不能來?”似笑非笑的俏麗面容在眼前緩緩接近,嬌嗔一般的言語卻讓李師道微微一愣,呆呆的看著走到面前的女子,用這樣語氣說話,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玉辭心嗎?
“為何這樣看我?”戢武王……或者該說是玉辭心,掃了一眼呆呆望著自己的兩人,心中微微多了些怨懟,最中意的兩個人一聲不吭的都往這個遙遠的境界跑,難道我就這么留不住你們……
湘靈聞言反應過來,欠身一禮,然后起身,小心翼翼地疑問道:“姑……姑娘,為何我覺得你非常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李師道忍不住扶額嘆息,小傻瓜!她是你孿生的姐姐呀,你說你們見沒見過!
玉辭心似笑非笑的瞥了李師道一眼,轉向面對著湘靈,“離家出走走的心也野了,連自家兄長都不認得了么?”
“王兄……你、你你你……”湘靈被這個消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毫無淑女風度,伸手指著玉辭心,尤其是當目光看到那身衣服,以及卸去王者威嚴的女性魅力風采,腦袋一時間轉不過彎兒來了,下意識的就低聲嘟囔道,“王兄,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等癖好!就算整個殺戮碎島無有匹配你的女子,也不該如此呀……”
“噗嗤~~哈哈哈哈……”眼見玉辭心被湘靈口無遮攔的話雷的臉色越來越黑,也明知道這時候笑出來肯定是找死,但是李師道就是沒辦法忍住,看到兩姐妹現在的表情,一者冷著臉,忍著怒,一者滿臉的震驚,還有自以為是的解釋,笑意就像是火山噴發似的一發不可收拾,放聲長笑。
“嗯!?”眉頭一揚,玉辭心既是惱羞,又是憤恨,既埋怨妹妹口無遮攔,又憤恨李師道落井下石的取笑。
“咻—!!”
湘靈自覺眼前光影一閃,定睛時,卻見王兄——或者該說是姐姐,她那雪白的纖細手掌不知何時已經拍在李師道胸前,下一刻,掌力迸發,突然變色的李師道仿似來不及做出反應,頓時生生的吃下了這記掌力,氣浪憑空蕩漾,身影吐血倒飛出去,生死不知。
“怎、怎會如此?”
別說是湘靈,就連動手的玉辭心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困惑、不解、詫異、心疼、懊惱……她本意就是懲罰一下李師道,也有這試一試他實力的意思,卻沒想到一掌下去會是這個結果……直等到李師道跌落在地的聲音從十幾米的地方傳來,她才驀然反應過來。
人影如電一閃,玉辭心來到李師道面前,慌忙俯身將他扶起。
“師道!你怎么樣了?”
這話一出口,就連玉辭心自己都嚇了一跳,這么著急慌忙的語氣?還是我一向的風格嗎?我不是早就決定找到他的時候要狠狠地收拾他一頓,懲罰他不告而別的嗎?怎么事到臨頭反而……想到此處,玉辭心的心慌亂起來,看著已經沒了知覺的李師道,更覺慌亂煩悶。
這時,湘靈也疾步走過來,伸手探查李師道脈門。
卻見李師道此時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干涸,雙目緊閉,嘴角血液滴落,一副即將不久于人世的樣子。
“怎會如此?我那一掌并未如何使力啊?”玉辭心不解道。
“王兄……那個……姐姐,”長久以來的哥哥突然變成了姐姐,湘靈短時間還沒辦法適應,索性玉辭心也不介意,示意她繼續往下說,“他的元神似乎走脫了,必須盡快穩定住肉身,不然身體會崩潰的!”
湘靈的戰斗力和之前的李師道是一個級數的,都是標準的戰五渣,不過她卻有著奇特的治療靈力,不同于李師道作用身體的生命真氣,她的能力還能作用在靈魂和精神上,效用獨特。玉辭心也非常了解自家妹妹的能力,遂點了點頭,“那好,我們離開這里。”
“嗯。”
當下,玉辭心將毫無知覺的李師道抱起,帶著湘靈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