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班船,坐在頭等艙里,杜千有些激動,比起軍用運輸艦,民用的班船速度慢了很多,安全性也要差出不少,可舒適度沒法比,畢竟是專門用來運人的。
特別是頭等艙,不僅寬松,而且服務也是最頂級的,至于差出幾倍的船票,如今的杜千,早已經不在意了。
想想都覺得奇妙,當初以景純大媽的身份,怎么會坐普通艙?下次有機會,得好好問問。人的機緣,真的很奇妙,若是景純大媽坐在頭等艙中,或許自己的命運就完全不同了。
杜千自然不會知道,班船頭等艙坐位有限,通常都需要提前預定。有沐汐在,想要臨時拿幾張頭等艙船票,自然不會有問題。別說身為生存者協會的長老,就算是畢寧出面,憑飄雪商行的實力,也很容易拿到票,哪怕沒位置,也會給他們清場。
當然,景純若是愿意公開身份,同樣有這樣的能力。景純相性格如此,通常不愿意讓人為難,短途旅行,坐在哪兒,其實相差不多,忍一忍就到地方了。
班船平穩的降落在平川城外,走下班船,杜千感覺雙腿有些發飄,看著遠處的平川城,臉色微紅,身體輕輕顫抖了片刻。
回頭看向血殺四人,沐汐笑了笑:“就在這里分開吧,這里是你的家鄉,想要找到我們,應該不難,走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們。”
說完,嘿嘿笑了幾聲,帶著生存協會的人離去。畢寧沖著杜千點了下頭,同樣帶人離開。
無論是飄雪商行還是生存者協會,都是龐然大物,在周山帝國,只要是二級以上的城市,都有他們的分部,不管走到哪兒,都不用發愁,自然有手下的人去辦。
血殺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沒說,比起飄雪和生存者協會,帝隊無處不在,城防軍也在軍部統轄范圍之內,憑血殺軍魂的特殊身份,自由度和權利更高。
“你是自己走,還是跟我走?”君山問道,別看杜千是在平川城土生土長,比起君山,還差得遠,君氏家族,在平川城近百年的時間里,都是兩大超然家族,雖說從來不管事兒,卻絕對沒人愿意招惹,也根本招惹不起。
“您忙,我們還是自己進城就好。”杜千笑著說道,其實這些人,根本沒必要陪自己回平川城,邊境的局勢越來越差,可還沒有真正開戰,平川城遠離邊境,短時間內,還感覺不到戰爭的氣息。
“也好,我回去轉轉,你玩你的,如果有事,去君府找我就好。”君山也是這樣認為的,平川這種小城,沒人能威脅到杜千的安全。至于君府在哪兒,根本沒必要說,只要是平川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冬岳君山,是平川城的兩面旗幟,不管家族多低調,也不會有人不知道。說起來,君家在君山的強壓下,數代人都保持著低調,而冬家卻挺活躍的。
以前杜千不明白,如今見得多了,很容易猜出其中的原由。君山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返回平川城,哪怕只是露個面,有君山這位大神在,誰敢小視君家。
冬家的情況正好相反,雖說有冬岳君山之名,冬岳成為神師比君山還要稍早些,可這位冬岳先生,離開平川城已經長達五十年之久,從來沒有回來過,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冬岳先生到底還在不在世。
為了保持冬家在平川城的地位,冬氏家族著實出了幾位紈绔子弟,不時的露露臉,讓大家記住,平川城不僅有君家,還有個冬氏存在。
四位神師分頭離開,杜千身邊的人還有不少。除了幾位同窗之外,朱可、阮玉自然要跟在杜千身邊。
一行七人,叫了一部動能車,進入城內,停在漁人碼頭附近。下了車,遠遠的看著紹氏槍店的招牌,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即將迎來畢業考前的一天。
遠處,不時傳來陣陣船笛聲,不用看,杜千也知道,又有船回港了。別看這地方有些雜亂,卻養活了相當多的平民百姓。多少人,祖祖輩輩,靠著漁人碼頭生活、延續后代。
“你以前住這兒?”朱可詫異的問道,雖說早就知道,杜千是戰爭孤兒出身,可象漁人碼頭這樣的地方,朱可還真沒來過。
“呵呵……這里我們可住不上,我們當初的學院距離這里不遠,條件可比這兒差多了,偶爾找機會溜出來,在這里打打牙祭,就已經很滿足了。”雷鳴笑呵呵的說道。
杜千沒說話,聽著雷鳴的笑聲,心中感嘆,這人啊,還真是變的快,想當初,自己的理想是什么?
找份不太辛苦的工作,賺點小錢,買間房子,找個不算漂亮卻很顧家的女人,生個孩子,慢慢把他養大。
沒錯,這就是當初自己的理想,其實在他內心深處,依然對這個理想帶著幾分懷念,卻知道,這樣的生活距離他越來越遠。
不是杜千作不到,而是有人會不愿意他過這樣的生活。特別是這次魔洞之行后,別說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就算想老實的在百靈學府上學都不可能。
等這邊的事情辦完了,返回上京之后,還不有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他呢。拉攏、命令、威脅,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會找上門來,直到現在,杜千也沒想好,應該如何應對。
別看身邊有朱可,身后有石傀,這力量對付自由神師沒問題,換成皇家、軍部、飄雪商行、生存者協會你試試?分分鐘打出屎來。
投入某一家,就等于得罪其它幾方勢力,何況杜千真心不愿意加入任何組織,自由自在多舒坦啊。
順著海邊,走了幾百米,五位出自孤兒學院的學員,誰都不愿意多說話,各自懷念著從前。其實離開平川城,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見識過上京的繁華,走過魔都魔洞,讓他們感覺,似乎離開這里已經很久了,久遠的讓他們感到陌生。
杜千抬起頭,四周掃視幾眼,明顯感覺到不對頭,再怎么說,他也混過幾天巡警,漁人碼頭更是他工作過的地方,里面的道道,別人不清楚,他怎么可能忘記?
今天,巡警的人數稍多了點,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杜千已經看到三組巡警經過,還不時的在他們身上掃視。
漁人碼頭雖說是開放場所,可生活在這里的人,幾乎是固定的,新人新面孔,馬上就會招來眾多的目光。
好在這一行人都很年輕,而且以前也沒少在漁人碼頭附近打轉,還真算不上是生面孔。一年時間其實并不長,身上的某些氣息,依然還在。經過的巡警,多看幾眼,很自然的認為,這些人是附近戰爭孤兒學院的學員。
十八還是十九,單從外表上,是很難區分出來的,何況還有阮玉那丫頭,明顯未成年嘛。
“怎么了?”朱可相當敏感,杜千的腳步慢了幾分,馬上感覺到杜千的反應不對。
“過去了三組巡警?”杜千輕聲說道。
“是喲,不對頭啊。”雷鳴在杜千身邊的時候,不太喜歡用腦子,覺得完全沒必要,跟著老大走就是了,有問題他自然會告訴自己怎么作。
嘿!老大就是老大,當年在學院里,老大可是相當的低調,誰能想到,這才多久,老大已經混到這個份上了。
當初在兵團里的時候,雷鳴還覺得自己混的相當不錯,轉頭再看,去他娘的,原來自己混的是最差的那個,也不知道吳越那混蛋如今過的怎么樣,總不好被那王八蛋比下去。
同屆三美當初雖然不出名,可畢業那天,可著實把孤兒學院的導師學員們嚇了一跳,別人不說,單是姚靜的三十萬戰力,學院里就沒幾位導師能比得上的。
朱可看了看漁人碼頭,再掃視一眼遠去的那組巡警,完全沒聽懂,這么大的碼頭,過去三組巡警很多嗎?
換成上京,市場附近的巡警密度至少比這里高一倍,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啊,沒得比。
“多了,漁人碼頭原本只有一組到兩組巡警,同時出現三組以上巡警,肯定有事發生。”杜千解釋道。
平時沒事的時候,通常只有一組巡警,都是老街坊,就算打架,只要不出人命,巡警都懶得管。
“應該是有大人物巡視。”姚靜看了看說道,杜千心中恍然,還真有那么點意思,不過比起當初司空翼巡視可差多了,那回差點把杜千嚇死。
“城主級或者是副城主級的巡視。”柳言說道,這幾位都是出自孤兒學院的,對漁人碼頭同樣熟悉,千萬不要以為,女孩子就不嘴饞,她們到這里打牙祭的次數,并不比杜千他們少。
無論是精打細算,還是賣萌砍價,女生有著天然優勢,總能得到比男生更多的魚。
“嗯。”數著巡警的間隔,杜千認可姚靜和柳言的看法,雖說增加了不少的警力,可看他們的神態,相當悠閑,應該只是作作樣子。在這些巡警里,杜千似乎看到幾個臉熟的家伙。
可惜他在巡警大隊的時間太短,除了大隊長和馮寶之外,其他人都不太熟悉,最多算是點頭之交。能叫出名字的,都不超過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