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海風狂暴,海浪潮涌,天渾地暗,狂沙漸欲迷人眼,咸水已末漢子腰,急急中,取槍保護設備,引發走火,射彈九丸……”杜千被雷到了,巡邏日志可以這樣寫嗎?
這是寫日志還是寫無厘頭散文?真沒看出來,馮叔的文采這么好,學歷得老高了吧,就這水平,當巡警太浪費了。
除了文采,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咸水已末漢子腰,為了保護槍械設備,連忙掏槍,結果走火九槍?還能更扯不?
“快寫,一會交上去,上面肯定有人等著要呢,等隊里的回復下來,你需要到內勤槍械室走一趟,蓋上章就沒事了。”馮寶不以為然的說道。
“哦……”好吧,杜千覺得自己的思想已經麻木了,理想已經被凍結,巡警的世界,完全看不懂啊。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奇妙,在杜千看來,誰把這份巡邏日志交上去,肯定是大耳瓜子招呼,事實上,值班隊長,掃視一遍,蓋上章,一臉的滿意:“寫的不錯,好好干,我看好你。”
這……這就完了?還看好我?我好看嗎?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來到內勤槍械室,負責人接過值班隊長開出的回執單,一撇嘴,什么都沒說,在上面又蓋了一個章。
“好了,下次小心點,沒事別走火。”
完了,真的就這么完了。不到八點,馮寶帶上杜千,騎上警用巡邏車,上工去了。
沒錯,今天還有車,不過不是巡警用的過山虎,而是一輛雙輪動能機車,這才是他們這些巡警的標配交通工具。
杜千帶著一腦子的漿糊上工去了,分局里可熱鬧起來了。不到半小時,全分局都知道,昨天新來的小巡警,為了保護警用槍械,走火九發。
其實,在分局之中,比這更奇葩的事情多得事,不過多一笑料罷了。明白的人,昨天就已經知道了,不明白人,就當猜迷游戲,在茶余飯后,多個談資。
從秘書那兒得到消息,杜副局長那令人驚艷的臉龐上,透出一絲潮紅,看不出喜怒。
已經人過中年,杜副局長依然美艷無雙,是整個分局最出色的美少婦,如果不是早就結婚了,這些年進來的漂亮女孩,絕對爭不過她一個年過四十的老女人。
美是美,可沒人敢打她的主意,別說那些中年大叔,就算分局一把手見到她,也要客氣三分。
當然,也只是客氣客氣,你還別太當真,掛著分局副局長的頭銜,那也就是掛著,沒什么事情需要她來決定,手中也沒有多少權力。
平川珍寶分局杜副局長——杜蘭芳,不是花瓶的花瓶。
停好車,馮寶邊走邊說:“動能機車不同于巡警車,放的時候注意點,這年頭,總有不開眼的家伙,別以為是警車,就真的沒人敢偷。”
說完,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杜千,鄭重的說道:“杜千,該得的你已經得了,該放的已經放了,從今天開始,你要小心了,不懂可以不作,不作就不會錯,這是基準規矩,不入條例,不在手則之中,你明白嗎?”
“明白。”不就是潛規則嘛,第一次見,不等于沒聽說過。
杜千眨了兩下眼睛,忽然覺得,馮叔剛才那句話里,前面兩句,似有所指。該得的已經得了,該放的已經放了。
這該得的,應該指的是靈魚,那是新人禮,是自己該得的。該放的呢?不會是早上那奇葩的巡邏日志吧。
至少有九成可能,就那樣的日志,居然沒人多問一句,就這么通過了?哪怕以前沒接觸過巡警這個行當,杜千也能猜得出來,連開九槍,絕對不是小事兒,居然就這么輕輕揭過了。
他很清楚,姑姑能把他安排進巡警大隊,已經盡力了,表姐也說了,能幫他的,也就這么多,事后還給了三千元,可以說是仁至義盡。
昨天出的問題,姑姑應該沒有伸手幫自己,那就是說,其實這也是潛規則中的一條,給新人一個機會?
杜千很快理出頭緒,還別說,滿滿的人情味啊,這一刻,杜千對巡警隊的印象大好。
從今天起,要作一名光榮巡警,面朝大海,秋來花謝。
嗯,很不錯的現代詩,在漁人碼頭工作,可不是天天要面朝大海,現在是秋天,花兒自然開始謝了。
跟了馮叔,哥這文學水準蹭蹭的漲啊。你還別不樂意,哥是孤兒學校畢業的,能寫出這么好的現代詩,你就知足吧,我還沒寫巡警技術哪家強呢,不滿意去墻角劃圈去。
我是巡警我怕誰啊。
陶醉片刻之后,杜千終于明白了巡警要面對的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馮叔沒教他什么東西,根本就沒功夫教,左肩上的通訊器,一刻都沒停過。昨天果然是迎接新人,相當于放大假。
從上工開始,杜千的腿象車輪似的,跑來跑去,沒一刻閑著的時間,全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什么?兩艘船搶泊位,好的,我馬上找商行的人,讓他們協調。”
“什么?有苦力鬧事?好的,我馬上讓把頭過去。”
“什么?茶水鋪子老板娘的狗跑丟了?好的,我馬上去找。”
幸福和激動,來的快,去的也快,大半天下來,杜千累成了杜狗,就差吐出舌頭了,超過六千的戰力,支持他跑得象風車一樣快,可這事兒,就沒辦完的時候,一件接著一件。
作為一名光榮的新巡警,不懂的事情太多,處理起來,自然快不到哪兒去,不時的要請教馮叔。還真別說,‘姿勢’就是這么漲起來的,邊作邊學,大半天下來,杜千已經知道很多事情應該怎么處理了。
直到下午四點多,杜千才吃上午飯,快捷的雞腿漢堡,方便又實惠,一般人家還吃不起呢。
站在碼頭上,看著分撿器分撿從船上卸下來的海魚,雙腿有些發飄,嗓子發咸,這一天下來,腿跑斷,嗓子喊啞。
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馮叔,心中的敬仰如滔滔海水,洶涌澎湃。兩人是一組的,看看馮叔云淡風輕,處理各種事件不帶一絲煙火,再看看自己,這就是差距啊。
實在難以相像,這樣的日子,馮叔過了三十多年,到現在沒被氣死,了不起。
“少吃點,你已經吃了四個漢堡了,晚飯沒法吃了。”馮寶眼中帶著笑意說道。
兩天相處下來,原本對杜千的一絲不滿,已經隨著海風而去,直達深海。這小子不錯,自己帶過的人多了,能達到杜千這水準的,不出一掌之數。
當然了,馮寶可是馮老實,警隊里給他安排的人,通常都不是正經巡警,大部分都是二世祖、勛貴子弟,除了麻煩,就是麻煩,哪象帶杜千這么省事兒還能干活的。
“這就是晚飯了。”杜千含糊的說道。
“馮叔,那些碎魚是怎么個情況?”杜千的眼睛賊亮賊亮的,如果不是身穿警服,很容易讓其他巡警盯上,這眼神,就跟小偷發現目標似的。
“靈魚碎塊嘛,很正常,你在學校里應該有學到,靈魚是靈獸中的一種,擁有很強的戰力,相當于人類的武修士,戰力至少一萬以上。這樣的魚,遇到之后想用漁網捕那是作夢,需要船上的護衛出手。”今天的工作差不多了,馮寶終于有功夫指導杜千了,卻沒想到他問起這個。
很多東西,在馮寶眼中,實在平常,早就看慣了,可在不懂行的人眼中,一切都是那么新鮮,這不奇怪,給他科普一下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想要把碼頭上這些東西都學會,沒幾年的時間,再聰明的人也不行,畢竟碼頭有四點六公里長,上百個泊位,數百個鋪子,人員流動極大,什么情況都可能發生。
這還只是白天的活兒,晚上的巡警,有他們的規矩。這些馮寶都懂,在這里工作三十多年,白班夜班都上過,是漁人碼頭的活字典。
“嗯,打碎的靈魚?”杜千有些明白了,殺靈魚相當于武修者之間的戰斗,普通的漁民根本插不上手。武修者之間的戰斗,杜千沒看到過,電視電影里有啊,雖然挺假的,多少也能腦補出大至的畫面。
至于學校里的戰斗測試,相當于小學體育課,別太當真了。全校同屆就五位武修士,又都沒有戰斗經驗,和小混混打架其實沒什么區別,只是力量更大,速度更快罷了。
“靈魚身上的靈能武裝很值錢,可這東西不好保存,離體之后,必須放在儲存盒中。”馮寶說完,看了杜千一眼,這傻小子,昨天拿了新人禮,不會直接把魚放冰箱里吧,那可真是糟蹋東西了。
“儲存盒好貴。”杜千苦著臉說道,一個二十塊啊,小半個月的薪水。
馮寶相當的滿意,這小子挺機靈的,就是人有些皮,好在不懶,年青人只要聰明不懶,這就夠了。至于天賦神馬的東西,還是別要求太高了,如果人人都有,那就不能稱之為天賦了。
帝國對人才的渴求是無限的,連戰爭孤兒學校這樣的地方,都有人盯著,就能相像出其它高等學府是什么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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