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來了

第168章 逢場作戲?

她這里走到后窗口,敖姜忽而又把緊抱著的胳膊放松了,抿嘴看了看她,咬咬牙,又跟上了。

“我警告你,你可別給我惹出什么麻煩來。”他一邊爬窗一邊咕囔。

慕九睨他:“你得了吧,害怕就別來,別到時又讓我幫你收拾爛攤子就成了。”

敖姜氣極,卻也不得不埋頭跟過去。

云繾住在東路秋梧宮,這是敖姜早就已經從敖琛平日談話里獲知的。

慕九仍披了避仙裳,敖姜則掐了隱身咒,很快通過七彎八拐的甬道潛到了秋梧宮。這時候酒宴已經散了,敖琛正面露緋紅地盤腿坐于錦榻之上,屋里的香繚繚飄起,云繾跪坐在敖琛對面沏茶,那眼里的柔情簡直像是能透過十來丈的距離直噴到人臉上。

兩人屏息靜氣,選了芭蕉樹下的位置站定。

慕九本想讓敖姜再靠近些,扭頭看到他的臭臉,便自覺將嘴閉上了。

這種事倒也不好怪他,任誰見到自己的親爹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總不會痛快的,更何況他還在這女人家里被打了。

為了散酒氣,窗戶是敞開著的,因此很利于他們偷窺。

敖琛吃了云繾親沏的茶,約摸骨頭都酥了,銅環眼里也似柔得能滴出水來,執起云繾的手放在心坎里,幽幽道:“你倒也狠心,說不見我便不見我,這半年里可知我是怎么過來的?陳平沒了我心里的痛絕不下于你,你不見我,便使我的心更痛了三分。”

“大王……”云繾嘆氣,垂頭望著地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是真狠心?不過是忿氣話罷了。家里這攤事,加上陳平的事,你看看我,倒像是老了好些。”

“在我心里,你還是那個你!一點都不老!”敖琛急慌慌地表態。

慕九這里已經起了雞皮,看看敖姜,這小子更慘,本來好好一個玉面小公子,生生臊成了紫茄子。

她清了下嗓子,再瞧。

兩人許是互擁著訴了會兒衷腸,云繾再起身時已經已是滿臉的眷戀和不舍。慕九其實已經有些免疫了,想想他們倆當著外人的時候都恨不能立刻相互撕衣服,這沒人的時候,真保不準他們會做出什么來,她也是個黃花閨女,看著看著就也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這女人就是個假惺惺的狐貍精!”敖姜恨恨地道。

慕九明白他的心情,正想勸他兩句,屋里云繾卻在與敖琛說了幾句話之后款款起了身,折身走出門。

而出了門后的云繾停在廡廊的拐角處,燈影將她的臉照得忽明忽暗,但即便燈影閃爍,也讓人準確捕捉到了她臉上瞬間消失的笑容與眷戀……

慕九有些啞然。

她看錯了么?

這個徹頭徹尾的小三居然會露出這么脆弱的一面?而且還是刻意背著敖琛的時候?

沒等她有動作,便就有宮女匆匆上前與云繾說起什么來。她神色微黯的擺擺手,繼續向前行走,那步態里充滿了疲憊,而纖瘦的背影竟然也透出幾分寮落。

不是假的!

這云小三兒居然并不是時時刻刻都冒著騷氣兒!

慕九一顆心提到喉嚨口,她是沒談過戀愛,可是卻不妨礙她看出來這樣的云繾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之前的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囂張小三兒,而如今的她看上去才像個正常的名門望族家的大小姐,仙界神族的金枝玉葉,舉止皆有風范,那些輕佻的舉止似與她毫不相干。

這又是怎么回事?

慕九納悶了。

她這模樣,顯然是有什么煩惱,可是照敖琛那股子的癡迷,她不管有什么煩惱跟他說不就行了么?又為何要在他面前強顏歡笑,暗地里卻悄然傷神?是敖琛也幫不了她?可龍族勢力本就不小,他云家能有什么事情連敖家也插不上手?

就算敖琛不行,難道敖廣還不行嗎?敖琛不會去求他嗎?就算敖廣怪他不爭氣,可真若是關系到云家,那就不止是敖琛養外室這么簡單了,為保兩家關系,敖廣總會有番考慮罷?

那么難道是因為陳平的死?

如是這層,那就更沒理由了,陳平是他們兩個人的兒子,有什么理由當母親的傷心兒子的早逝卻還要在同樣心疼傷心的父親面前強顏歡笑的呢?

“云家一定有秘密!”她當即下了結論。

敖姜顯然也看到了剛才那幕,他沉思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云家的確應該是出了點什么事。”

“沒錯。”慕九點頭,“剛才你沒聽見云繾說家里一堆事么?這件事估計還不小,所以她不但沒有閑暇應付你爹,連追究陳平的死也顧不上,但是我卻想不到會有什么事需要她這樣扛著,就算是出于無奈,那也沒有理由還在你爹面前裝溫柔可人。”

“她接近我父王肯定有目的!”敖姜脫口而出。

慕九雖然也這么想,但是她卻道:“可是她跟你爹相好卻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有千把年了,總不能千年前她就在圖謀什么吧?”那得下著多大的一盤棋啊!而且為此還生了陳平……

敖姜只是冷哼了聲,便就折出宮了。

慕九再看了眼支額歪在屋里的敖琛,也退了出去。

回到拂香殿,敖姜氣還沒散,站在茶幾旁氣鼓鼓像只蛤蟆。

慕九道:“你盯了云家這么多年,真的沒瞧出什么端倪嗎?”

敖姜轉身瞪她,氣哼哼地又坐了下來。

慕九接著道:“我認為癥結還是在云二身上。”說完又道:“你說云二究竟病了多久了?”

整件事情看似正常合理,可是又總在不該異常的時候出現異常,從云晰對云二的關切,云繾臉上的憂慮,以及云家對冰魄鎖的不放手等等來看,事情關鍵若不是在云二身上,還能有別的什么可能呢?而如果云二生病的時間……

“至少都有千年了。”敖姜繃了會兒,到底還是開口了,“我記得我父王跟姓云的賤人事情傳出來時,他們已經好了有兩百年。那時候陳平也出生了,就是因為他出生,事情才被捅開的。而那個時候我舅舅他們來到玉嶺問罪時,他們家云二出面招呼時還用人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