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往6壓看去,6壓回看她一眼,沒說什么。
眼下面對著一堆修為比她翻幾番的狐貍她可要怎么辦才好?
“父君,您該下令了。”
慕容少卿催促道。
狐君負手凝眉,盯著慕九看了許久,轉而與王后又對了個眼色,說道:“你們還有什么話說?”
慕九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一遍,但是想想,話都讓慕容少卿那挨千刀的給說盡了,實在沒什么可說。于是道:“反正我就是有話說你們也不會相信的,你們要怎么樣便怎么樣吧。”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她毀了這洞穴,大家一起死!
看誰的命更重要!
說著她就把赤焰丹擲在手心里。
她是金靈,如果體內金丹與火靈相撞則必會引起大爆炸,火爆程度絕不亞于兩噸火藥齊齊爆炸的程度,他們簡直欺人太甚,她也就跟他們拼了!
“放肆!”老狐貍氣歪了鼻子,指著慕九罵起來:“什么叫我們要怎樣便怎樣?現下不是證據確鑿嗎?!”
他氣歸氣,卻不能跟少卿那小子一樣的。
面前這幾個是奉天兵營命令而來,雖說他們青丘尊貴無比,也不曾把太上老兒那幫徒子徒孫放在眼里,可到底那屬事出有因,關起門來幾句牢騷倒罷了,真把天庭來辦案的公差也給殺了,回頭他也落不著什么好處。
再說了,他心里怎么老有點怵著她身邊那白衣小子呢?
“確鑿個屁!”上官筍拉開他的公鴨嗓:“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動你兒子了?老子堂堂梵丘的七皇子,也是為著梵丘那案子出來尋究竟的,老子都可以相信他們,你們怎么就不能了?你們家老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還不如把他給殺了,免得禍害他人!”
慕容少卿氣得兩眼就差沒噴毒汁了。
慕九哈哈大笑,沖上官豎了個大拇指。
這家伙雖然萬般不是,今日表現卻是極好的!
“今日我若饒了你們我就不姓慕容!”
這里正高興,對面那頭慕容少卿卻怒吼出聲,人如箭一般騰起至空中,兩掌翻飛之下,靈力立時結成只巨大的紫金鐘,倒扣著就朝他們頂上壓來!
“小心!”
慕九才剛準備拔劍應對,6壓已經飛快揮袖將她攏在了袖底!
金鐘不帶絲毫猶豫地落下,落下的同時還有時高時低的魅音源源不斷往耳里傳來!而這魅音跟當日在北夷島上聽到的魅音一模一樣!
魅音?
對了!她倒忘了!原來這廝就是當日把她害下寒潭而且還險些害她送了命的家伙!
“你們既想見我四弟,不如就永生留在這里給他作伴!”
金鐘恰恰罩著他們三人迅下沉,隨著慕容少卿惡毒的聲音飄進,最后一絲縫隙也扣嚴實了。
上官筍邊罵邊往頂上使勁,但是有個鳥用,這鐘就如同困鎖白蛇的雷峰塔,根本紋絲都動不了。
而那魅音則一陣強似一陣,三個人里就數慕九修為最低,這魅音是曾經擊傷過闡教兩個散仙的,她靈力被封,這會兒卻也有些吃力。
6壓將她拉過來,兩指覆在她脈搏上給她輸送靈力。等她略微清醒之后遂說道:“先別急著暈,又不一定會死。”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慕九心里的怒氣就被撩撥起來:“你明知道這是慕容少卿挖的坑,不但不阻攔我,還跟著往里頭跳,現在被這鐘壓著,不死難道還會被他們請出去?!”他早些把話挑明白了她鐵定不會進來啊!
6壓卻站起來道:“要是不進來,怎么知道小狐貍怎么被奪的元丹?”
慕九無語半日,看看上官筍,他也瞪圓了雙眼不明所以。
“我出去一趟,大約一個時辰會回來。我結下結界在這里,你們等著。”
6壓以一如既往的平淡語氣說道,但他口里雖說著“你們”,目光卻只盯著慕九一個人。
然后想了想,他又掏了只紙鶴放到她手里,說道:“你要是實在有事需要找我,就讓它來。”
說完之后他就盤腿坐下,結了結界,而后元神出竅,竟然直直穿過這鐘壁就出了去。
慕九從頭至尾都沒有來得及表達疑問,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去哪里,更不知道他究竟想怎么樣,等到回過神來看他的軀殼仍然靜靜坐在那里,就好像以往在紫鈴苑他自己的結界里打座一樣,驚愕半晌,也只得耐著性子坐下。
這邊廂狐君眼看著慕容少卿將公差們收入紫金鐘,他也沒說什么。
不管怎么說,他們的確是擅自闖到這里來的,只要不鬧出人命,讓他們吃吃苦頭不算什么。
反正他也老早看不慣天庭那幫人,難道玉帝那小子還好意思因為關了他幾個公差而前來找他興師問罪嗎?他青丘也不是好惹的,當年他逍遙天地之間的時候玉帝還在鴻鈞老祖座下當門童呢!論資歷,他可比他高多了好么?
塵埃落定后他與王后帶領著兒女們回了狐宮。
今兒是望日,狐宮里每個人都需要打座吐納吸收天地靈氣,所以在宮門口別了王后,他便獨自回了自己的嬗宮。
一進殿門,他就嗅出絲異樣。
狐族的嗅覺也是很靈敏的,他察覺到殿內多了絲陌生的氣息。
他放緩了動作步入簾櫳,東西南北四角的大夜明珠光照映下,竟有人背朝門口慵懶坐于八仙桌旁,左肘擱在桌沿上,左手卻正擺弄他架在桌上一把折扇。
“什么人?”
他覺得這背影有點眼熟,尤其是他那棱角分明的側臉,以及身上讓人辯認不出來質地的素衣,這個人看上去怎么那么像是跟著那姓郭的丫頭一道前來辦差的同伴?
但那不可能啊,少卿的紫金鐘乃是用東海地下萬里的玄鐵鑄制而成,沒有上十萬年的修為,休想從那鐘里出來!
“是我。”
6壓略略側了側臉,淡淡應了一句。
這模樣這神情,不帶一絲硬裝的架勢,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拉架勢,但這平淡的動作里卻透出他壓根不在乎這些虛無表象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