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炮位的炮長們根據這幾天提前測定的射擊諸元下令調整火炮的裝藥量、炮口角度以及炮彈的種類,他們將第一波的攻擊目標放到了那些投石機上,因為這是北虜所掌握的對嘉州軍營寨最有威脅的兵器了。
火銃手、弓弩手也立刻走上寨墻,利用胸墻的掩護將槍口、箭矢對準了即將到達的敵人們,擲彈兵從掏出手榴彈做好了投擲的準備,周伯符帶著他的陌刀隊來到通往寨墻頂端的斜梯之下,隨時準備參加肉搏戰。
“周將軍,今日你們怕是沒什么機會上去了,還是回去繼續歇著吧。”見他耐不住寂寞跑上了寨墻,秦士信笑呵呵的說道,按照他對戰局的預測,今天北虜是無論如何也攻不上寨墻的,要知道他們這些日子的準備可不是白做的。
“有備無患,讓他們多跑一趟也飛不了多大力氣。”周伯符略顯郁悶的說道,盡管他也知道秦士信說的乃是實話,但他卻耐不住這個性子,上來看看戰局的變化也比呆在營寨里無所事事的發呆要好得多。
“要我說,現在先用大炮轟開北虜的陣型,再用騎兵沖殺一陣定可殲滅大量的敵軍。”潘鳳躍躍欲試,眼巴巴的看著一旁淡定無比的李悠。
“先不忙這么做,要是將阿魯布嚇壞了早早的退兵,咱們這些日子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還是暫時留著這些士兵多消耗一些阿魯布的糧草吧!”李悠淡淡的說道,騎兵出擊固然可以取得一些戰術上的勝利,但對于整個戰局的大戰略卻沒有多少幫助,是在說不上劃算。
潘鳳和周伯符一樣郁悶的撇了撇嘴,隨即扭過頭去對著他的親兵大聲喊道,“把我的弓箭拿上來,待會我定要射殺幾員敵軍大將!”
這么一說周伯符更加郁悶了,人家潘鳳雖然不能出擊,但起碼箭術還不錯,依舊可以在寨墻上射殺敵人,而他在箭術上卻是一竅不懂,氣得他抓耳撓腮、好不難受,左顧右盼之下總算被他找到了一點機會,當他看到在寨墻后面擲彈兵手中的手榴彈時,頓時眼前一亮,二話不說上前搶過幾枚手榴彈放在了自己身前,憑借他的這身神力,投擲手榴彈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戰果,“潘將軍,不若一會兒咱們比試比試,看看誰殺傷的敵人多?”
潘鳳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弓箭,再看看潘鳳手中的手榴彈,弓箭一次最多殺傷一名敵軍,而手榴彈卻是一炸一大片,這次的賭局怎么看都是他不利啊。
正說話間,投石機已經準備就位,工匠們將投石機安放在預定地點,拉下發射斗將石彈安放其上,隨即準備開始第一輪的試射。
“大炮準備,瞄準投石機,發射!”不等他們先動手,李悠立刻發布命令,隨著令旗的揮下,綿延曲折的寨墻上,無數炮長同時向自己的炮組下達了發射的命令。
“轟轟轟!”的巨響打破了戰場上的寧靜,彌漫的硝煙將整條戰線都籠罩起來,無數的彈丸帶著尖嘯襲向遠方的投石機,未曾經過訓練的北虜戰馬發出陣陣嘶鳴變得驚慌失措起來,開始四處亂跑打亂了他們的進攻陣型。
盡管這才是第一輪的射擊,但由于嘉州軍此前多日已經測算出了身前這片戰場上不同地點的射擊數據,所以立刻取得了戰果,數架投石機被鐵彈撞得粉碎,炸開的木屑木刺四面迸射,那些來不及避開的北虜士兵哀嚎倒地。
寨墻之上發出陣陣歡呼聲,那些射中目標的炮組得意的高昂著頭,手上的動作越發的輕快起來,忙碌之余還不忘甩給旁邊炮組一個驕傲的笑容,氣得他們好一陣兒牙癢。
“炮口抬高一分、裝藥再添一成,繼續發射!”那些沒有射中目標的炮組也立刻根據上次射擊的結果飛快的進行調整,在各組炮長的指揮下,第二次射擊迅速展開,這一次可不能再讓那些家伙小看了。
果然,第二次的戰果比第一次更加豐厚,受此鼓舞嘉州軍的炮手們又開始了第三輪、第四輪的射擊,北虜的投石機還沒有發射一次,就被打了個七零八落。
而在寨墻下方,北虜的先鋒已經進入到嘉州軍的射程之內,他們背著泥土袋、扛著云梯飛速前進,想要用泥土袋來填平壕溝,再用云梯爬上寨墻。
然而嘉州軍豈能讓他們如愿?火銃、弓箭同時開始射擊,在距離寨墻還有百步遠的距離,不斷有北虜士兵受傷倒地,隨即被來不及避讓的后軍踩成肉泥。
偶爾人群之中還落下一個黑黝黝的物件,隨即發出巨大的爆炸聲,將那些不幸待在附近的士兵炸得支離破碎,這卻是周伯符擲出的手榴彈,在嘉州軍中,也只有他方才有這般神力,能夠將手榴彈丟到這么遠的距離。
“哈哈,四個北虜!潘將軍,你可是輸定了!”伸長脖子看到自己的第一個戰果,周伯符得意的大聲笑道,隨即又拿起了第二枚手榴彈。
潘鳳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周伯符,沒有答話,手上的動作卻是越發的快了,一支支羽箭從他手中射出,帶走了一名北虜千夫長的性命,這才回過頭來說道,“呵呵,你方才殺死的不過是幾個小卒子罷了,豈能比得上千夫長?”
這下把周伯符噎了個半死,他雖然可以將手榴彈丟到敵軍陣中,但卻很難保證落點的準確度,要想他和潘鳳一樣精準的殺死敵將,這怕是有點難。
寨墻之上一片輕松,而戰場另一端的阿魯布卻是面色凝重,嘉州軍的防守顯然超出了他的預計,這般銅墻鐵壁一般的防御究竟該如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