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軍的軍部里,燈火通明。八一
一條條消息如曠世魔音般傳來,害得代軍長趙滇龍心亂如麻。清一色的壞消息,到處都在死人。林西凌就像是一股禍水,流到哪里就禍害死哪里。
包括趙滇龍的部隊,竟然也被林西凌一個人殺死了好幾百人,湊起來足足一個營的兵力啊!而且負責圍剿的兵力多達兩萬人了,但卻愣是抓不住她。
“除非在外面平原地區,否則在這種城市之中打巷戰,太難。”一個參謀人員說。
“放你娘的屁,這還用你說!”趙滇龍臉色陰晴不定,脾氣也被激得一浪高過一浪。雷澤市被軍國盟盟主只身沖入,數萬大軍圍攻無果,反倒折損大量兵力……這一次他的二十七軍怕是要臭遍全國了。
政委齊賢嘆道:“對付這種越極限的高手,也只能請同級的高手出馬才行,至少需要一個強大的自然戰隊。我們二十七軍是防御性的部隊,可不是用來跟這種怪物打巷戰的。”
趙滇龍臉色更差,心道你這不等于沒說?我哪來什么自然戰隊?但礙于齊賢是自己的搭班子同級,也是二十七軍的主官,故而沒有說難聽的。
再說,連陳太元那些所謂的高手不也都不行嗎?
“哼,那個欺世盜名的家伙名氣倒是不小,現在不也重傷不治?還得我們軍方來收拾爛攤子。我就說他是個招搖撞騙的東西,果然如此。”
齊賢苦笑:“但是據可靠消息說,陳太元還是和這個盟主戰斗了一陣子的,只是最終受傷罷了。”
在眾人看來,能跟軍國盟的盟主過兩招,已經相當駭人聽聞。因為現場不少軍官已經通過鏡頭看到,林西凌那可怕的狀態究竟有多么驚世駭俗。從人群中穿過造成伏尸一片,只手掀翻軍用卡車,一拳砸穿墻壁而后破壁離開,槍彈無效甚至出手抓住子彈……這些都是這個女魔頭干出來的事情,每一件都那么不可思議,但生在面前卻又不可否認。
假如陳太元真的是跟林西凌戰斗過了幾招,甚至只是重傷而沒死,那么無論如何不能再說這位陳老師是欺世盜名了。哪怕能過一招,也已經是級高手了吧。
只不過趙滇龍向來作風霸道,沒人敢于在這個時候聽出反對意見。
但是,問題還是要面對。沒有等級的高手,恐怕再多的兵源投入也只是浪費,損失會越來越大。
可是縱敵逃跑的話,趙滇龍又不想說出口。一旦傳出去,這得多丟人?你手握數萬大軍不但奈何不了一個女人,甚至還得偷偷放這個女人離開?你就差開車送她出城了吧?這樣也太丟臉了。
他不提,齊賢自然也不提。他本就是政治主官,軍事上的事情本來就是趙滇龍負責,他何必擔起這個黑鍋罵名。
最終,還是一個年輕的上校忍不住說:“軍長,咱們再這么下去不行啊,看兄弟們都已經犧牲了多少了!我想要不然……要不然將這個女魔頭先攆出雷澤基地城,到時候咱們再用大軍攻擊。這樣不但能充分揮我們野戰集團軍的戰斗優勢,同時也是對城內老百姓負責啊,您看這老百姓也已經死了好幾百人了……”
“嗯,這個提議非常有價值。”趙滇龍總算找到了一個明白人,替他說出了這句話。“諸位,你們覺得呢?”
副軍長和參謀長也早就想說這個了,于是相繼點頭。齊賢故作猶豫了一下,道:“軍事上的事情老趙你決定就行了,我在這上面外行,而且現在的形勢這么緊急,我無條件支持你的意見。”
“好!”趙滇龍指了指基地城的地圖,說,“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外加天上的武裝直升機,從三個方向將軍國盟盟主向南部驅逐。南部的防御暫時撤開,留出一個通道口供她離城。”
眾人心中都跟明鏡似的:呵呵,看來你趙軍長早就想著放走這個女魔頭了,瞧連這些計劃都已經成竹在胸。
倒是一個少校參謀有點楞:“可是,南面似乎是雷音山,那個方向……”
很顯然,要是讓林西凌從雷音山的方向逃走,呵呵,你野戰軍團的6戰優勢真的能揮出來嗎?你真的是要在城外和林西凌大干一場的嗎?各種機械車輛都無法大量出山,你到時候還打個屁的仗。
所以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趙滇龍只是找個借口送走林西凌這尊瘟神罷了,哪有和她再戰的意思。
不過要是這件事說破的話,現場整個集團軍領導班子都成了縱敵怯戰之輩,臉就丟大了。
“你懂什么!”參謀長怒斥那個少校參謀,“看不出此前幾次圍堵,軍國盟盟主都在試圖向南沖?就算偶爾摸迷了路,過一會兒還是繼續向南。我們倒是想將她驅逐到西面或北面的城墻方向,可問題在于她不去。”
喲,這么說林西凌想去哪里,你們就送她去哪里?你們簡直不是在圍剿她,而是列隊歡送啊。
不過趙滇龍和參謀長看得還真準,林西凌就是在一直試圖往南走。因為兩個手下和江南雨在南部雷音山腳下等著她,而且出城的那個通道也在那里。當然,挾持的小人質心墨也在那里。
所以有時候雖然在烏黑的小巷之中迷了路,或者被高聳的大樓擋住視線,可是一旦到了寬闊處看到雷音山那黑乎乎的影子,林西凌自然就能馬上找回方向感,繼續向南突。
因此趙滇龍和參謀長都看出來了,林西凌是鐵了心往南走。你要是往北或往西攆她,她只會殺幾個人之后再度向南,沒意義。
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命令馬上就下達到了一線戰斗部隊。于是戰斗的形勢突然變化,從圍剿變成了驅離。
處在戰圈最核心的林西凌也漸漸感覺到,對方似乎不再那么激烈的進攻了,而是有種明確的方向性,要把她往南趕?因為她也很聰明,更是對戰爭關注了五百年,能夠感覺到二十七軍的軍事意圖。二十七軍明明有機會完成四面全包圍,好幾次都可以,但每次都在南面故意放開一個口子。
甚至林西凌還膽大包天地故意實驗了一下,果然向其余幾個方向沖擊都會遭到強烈阻擊,唯獨向南的沖突不受影響。
于是林西凌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滿意且又輕蔑的笑容:“看來這群蠢豬終于開竅了。”
隨后她的膽子就大了,甚至好幾次干脆在寬敞的大街上行進,肆無忌憚。
而這樣的行為也確實讓人頭大,路兩側的居民樓或其他建筑里,不少人已經大體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而且也得知大名鼎鼎的軍國盟盟主來了。但是對于槍聲的消停和現在情況的詭異,大家還是表現出了驚訝和不解——
“哥你看,下面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就是盟主吧,剛才她還掀翻了一輛車,肯定是她。可是,她怎么就不加快離開呢?而且我們的軍人應該能馬上從路那邊堵截吧,可是怎么不堵著呢?”
“誰知道啊,好像故意避開盟主的行進正前方一樣,挺怪事的。”
另一個家庭里,一個小伙子不解地看著樓下:“爸,軍方會不會不敢打了啊,瞧他們一直在別的方向貌似緊追,其實根本沒有全力推進啊。瞧,瞧那邊的好幾輛裝甲車,開得比老年人散步還慢,明顯等著盟主走過那個路口啊。”
“哎,估計是打不過,所以干脆攆走了事吧?也罷,能攆走也好,剛才廣播里說,單是不完全統計的軍民傷亡就已經過千人了。”
“嗯,您說的對。但是軍方這么不敢打,總覺得挺憋屈的。咱們這城里不是好幾萬軍人嗎?連個女人都不敢打啊。”
“哎,亂世之中能活著就好,別說這些瘋話,小心被人家部隊上的人聽到。”
總之,但凡現貓膩的人都會議論、憋屈、無奈。而在當今時代下,一旦有一定數量的人現這種事,馬上就會傳遍網絡。
所以二十七軍指揮部里的人更幾乎要氣炸了肺——混蛋女人,你他娘的趕緊走啊,我們給你創造撤離的條件,你還悠哉游哉玩兒上了是吧?這簡直是打我們的臉呢。不知道多少老百姓都看著呢,你難道要把我們故意縱敵逃跑的事情公布于天下?那可就是逼著我們死攻了。
趙滇龍最是受不了,因為他代表著雷澤的軍方啊,太丟臉了。“猖狂!給臉不要臉!去,命令左路派出一個連猛追,給我攆著打!她不急著走?小心走不掉!”
驢脾氣這是又上來了。而大家也不敢違令,馬上將這個命令下達。于是原本慢吞吞的那路部隊派出一個連隊猛然加,從背后上來,對準前面的林西凌就是一通猛攻。
十五分鐘之后,趙滇龍這邊接到電話匯報——剛才沖鋒上去的連隊幾乎全軍覆沒,被軍國盟盟主掉過頭來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死亡人數九十多位。
林西凌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我要走就走,你們列隊歡送就行;要是敢來找打,我送你們去西天極樂。
這是何等巨大的侮辱啊。
而更加要命的是,當她終于接近雷音山腳下的時候,笑著用人血在一扇潔白的墻壁上寫下了一行字。
附近有人用望遠鏡看到了上面的字跡,甚至當林西凌走后,距離較近之人還干脆悄悄拍攝下來傳到了網絡上。
此時負責“追擊”的先頭部隊也來了,看到之后羞愧難當,并且匯報給了軍部。
這行用鮮血寫的字很簡單——
“二十七軍免送。”
混蛋!趙滇龍惱羞成怒,一把將案頭的杯子撥倒在地。從軍以來,趙滇龍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