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太元倒也覺得,沈星紗吃醋的樣子還真有點可樂。越是強大的女人估計就越是具有強大的占有欲,不容許自己的東西被人染指。
但是,你總不能時時處處都盯著吧?比如一會兒之后,陳太元忽然說要去衛生間方便一下。沈星紗能說啥,不讓去嗎?而且陳太元左手上還戴著“勞力士”呢,又不怕跑掉。
只不過,這次的衛生間之旅似乎時間有點長
其實這一切的安排,都是陳太元故意為之。要不是有所目的,他才懶得招惹路冰兒這樣的女人。因為就在當時和路冰兒相見的時候,陳太元的眼角忽然瞥到了一個人的身影張文秀!
這個曾經在京華大學名動天下、現在身為獵人公司機械部技術負責人的女人,作為公司高層也受邀來參加這場婚禮。其實張文秀的性格本不喜熱鬧,但是聽聞這次婚禮的新郎竟然來自于京華大學,而且是袁石清當年的那個年輕助理,她頓時就來了些興致。
她還依稀記得,自己在京滬大學校園里曾見到這個年輕人幾次,具體次數記不得了。而且她聽人說過,袁石清的千金、生命科學實驗室主任袁晴似乎對這個陳太元很有感覺。無非是女人的八卦罷了,她當時聽了一句也就無意間記下了,畢竟事關袁石清招女婿這樣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這個險些成為袁石清女婿的年輕人,此時竟然要在這獵人公司里結婚了,而且對象赫然是大名鼎鼎的煞星!這更讓她有點好奇,所以抽了點時間就走了過來。
一進門,她就看到了陳太元,還是當初那個老樣子。而陳太元也看到了她,遠遠的和她目光相撞。但是陳太元當時沒有說一句話,直接轉眼扭頭過去,仿佛不記得張文秀。
張文秀更覺得奇怪。不是她自負,她自認為只要在京華大學跟她打過招呼、認識她的人,都不應該會忘掉。世界頂級的學者、戰略級的大科學家啊,能認識就是榮幸,怎么會忘掉呢?
但是,陳太元就是沒再看她。
而實際上,陳太元是不敢多看,因為沈星紗就在身邊啊!現在陳太元想要解開爆炸手表,最大的希望就在于張文秀的身上。要是還沒跟張文秀建立聯系,就被沈星紗給察覺到,一切就都完蛋了。
沈星紗畢竟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要是看到陳太元和張文秀密談,考慮到兩人曾經來自同一所大學,再考慮到張文秀擁有打開爆炸手表的能力沈星紗不起疑心才怪!
所以,陳太元就那么一直偽裝,包括和路冰兒的敷衍。等到后來,看到路冰兒走向衛生間,陳太元就假裝也有點內急,反正沈星紗并未注意到剛才路冰兒也去了。
只不過在去衛生間之前,陳太元故意路過了距離張文秀不遠的地方,對張文秀拋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不確定這個眼神是否能真正吸引張文秀過去,但可能性應該極大。
果然,張文秀也是個非常高智商的女人,當即領會了陳太元的意思。在陳太元去了衛生間之后不到三分鐘,她也瞅了個沒人注意的空檔兒悄悄走過去。
而在此之前,陳太元還到松那里路過一下,悄悄安排了一句。其實安排幾個朋友任何一人都行,只不過劍舞和梅身邊都有監控者,而監控松的家伙暫時脫崗了。松也是個機靈人,當即會意。
老式的衛生間,還是島國鬼子當年留下的建筑形式。不過獵人公司來了之后做了一些改進,至少設置了隔離廂,不至于像以前那樣好多坑一字排開。
這里自然不會安裝攝像頭,因為這里本就是大家方便的地方,連中島和沈星紗這樣的高層都不可避免,安裝攝像頭算什么道理。所以說,這里也就成為最安全的地方。
陳太元來到這里之后,只看到一個人和他擦肩而過,隨后他就準備等一下,等到張文秀出來。但是在出來之前,他得先解決一件事路冰兒!
他仔細傾聽,能聽到常人所無法察覺的細微聲音,更何況路冰兒制造出的動靜本來就不小這廁所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所以,陳太元清晰聽到里面有點“瀑布聲”。
哎,下面的行動有點不像話,但不好意思,還是要做陳太元竟悍然沖進了女廁所,等在了中間那個門旁邊,因為這里面就是路冰兒。
結果門開了,陳太元在背后輕輕一拍,路冰兒嬌嫩的身軀便因承受不住打擊而昏迷過去,眼前一黑就地躺下。但陳太元馬上扶住了她,抱著她坐回里面的馬桶上,隨后悄悄反鎖上。他自己呢,則翻身從隔離廂上面空隙里跳了出去。
可憐的路冰兒,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敲暈的她。
陳太元匆匆來到外面,剛好張文秀也已經來了,兩人一見面倍感眼熟。畢竟是曾經的同事啊,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面對面相見了。
張文秀,這是個非常清秀、但略微上了點年紀的中年女人,看上去尚有當年一些風姿。不過這種女子的高度不以容貌來衡量,而是以她的學術高度和特殊的氣質。她的氣質比較高傲,但和吳心潁的那種高傲又有點區別。吳心潁的高傲是恃才傲物,憑借真本事而不愿跟那些笨蛋們交往張文秀的高傲是學問人的書生氣,不喜歡和學術圈之外的人浪費時間。
“我想,你會來找我的,雖然你剛才假裝不是很在意。”張文秀抱著雙臂說,“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本不是袁石清父女很看中你嗎?”
陳太元笑了笑:“能借一步說話嗎?這里似乎不怎么安全。這么著,咱們這邊?還是這邊?你選個地方吧。當然,我建議在左邊。”
左邊,他指了指男廁所!
老天爺,這可真是個適合談話的地方,還需要上兩杯茶嗎?
張文秀有點無語,但她也知道雙方交談并不安全,肯定會引起上頭的注意,于是點頭說:“男廁所吧,這樣沒人想到我會在這里。另外,我這輩子還沒進過男廁所呢,不如進去看看。”
后面半句的笑話真冷。
于是陳太元當即帶著張文秀進了男衛生間,找了一個隔離廂就躲了進去并反鎖,兩人面對面幾乎貼在一起。而后,陳太元長話短說,將自己來清剿獵人公司、反倒被獵人公司給控制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教授您呢,又怎么會在這里?”
張文秀的眼神似乎有點閃爍,露出的神情復雜而猶豫。正要開口呢,就聽到外面有人進來。張文秀和陳太元頓時噤聲,擠在這個小小的隔離廂里傾聽外面的嘩嘩啦啦。直到這時候,張文秀才切身感受到了尷尬,看來進男廁所并非想象之中的那么從容。
等到這個家伙解決了之后離開,張文秀才開始說話。反正只要有人要來,陳太元就示意她停下。反正陳太元的耳朵賊機靈,聽得很遠。
張文秀則表示,自己幾乎是被“騙”來的!
原來,一直單身的張文秀并非真正的不理世俗感情。當初在島國帝國大學讀博士的時候,認識了生物醫學專業一個叫做野田俊樹的男同學,并與之珠胎暗結。兩人始終保持著聯系,但始終沒有談婚論嫁,幾乎成了一種默契。或許兩人都有點獨身主義的傾向,所以反倒覺得這樣的狀態很不錯。
當然,這種事情顯然不會告訴外人,連她的助手都不會知道。只知道張文秀教授和島國的野田俊樹教授私交不錯,保持著經常性的學術聯系,僅此而已。
但是前陣子,野田俊樹卻告訴她,說現在他的身體出了點問題,希望能見她一面,并且希望能暫時辭去工作,和她一起周游世界放松一下。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壽命還有多少,只希望在生命的最后盡頭,能和自己心儀十五年之久的女子在一起,哪怕只是很短暫的時間。
因此張文秀就這么辭職了,并且奔赴島國找到了野田俊樹。但是哪里知道一到這邊之后,竟然就被控制了!
“野田俊樹,這家伙的名氣很大啊!”陳太元也了解生命科學界的不少大能,這野田俊樹基本上就是僅次于袁石清和吳心潁那個級數的存在。假如袁吳二人為第一梯隊,那么野田俊樹就算是第二梯隊的拔尖兒人物。“這么說,是野田俊樹這家伙幫助獵人公司,把你給誘騙到了島國,進而軟禁?”
張文秀搖了搖頭:“不,野田也是身不由己,被他們強行擄掠而來。他們強迫野田這么做,否則就把野田年邁的父母給這群混蛋。當然,野田這家伙也太傷我的心了。就算別人要傷害你的父母,但你犯得著把我給害死在這里?真是的。”
雖然很卑鄙,但陳太元覺得很合理。沒辦法,人都是自私的。“那這個野田俊樹如今在哪里?”
張文秀不屑地看了看外面,那大體是進化部的方向:“進化部技術負責人。哼,把我騙進來做機械部技術負責人,倒是把獵人公司的主要研究項目給包攬了。”
當然,獵人公司以前沒什么進化部,這是新成立的機構,所以擄掠野田俊樹的時間也比較晚。而擄掠來之后,原本機械部負責人就栽了,所以又讓野田俊樹誘騙了張文秀。
“故事就這么多,不許說出去,丟死人了。”張文秀哼哧道。
陳太元苦笑:“說給誰?那也得能出去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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