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溫承御眼眸泛著冷意,整個人的面部線條緊繃又凌厲,他附身過去,直直的將蘇江沅困在自己和身后的門板里,嘴里呼出的,處處都是冷氣,“沒有道歉,而是你。身體如果沒有問題,就馬上從這里滾出去!”
蘇江沅一聽,腦海里頓時警鈴大作,當即脫口而出,“你要趕我走,我就告訴我舅舅,你對我性騷擾!”
溫承御冷笑,“你以為我會在意?”
“我會說你強b我!”
“你隨意。”
蘇江沅:
對于這種冥頑不靈,鐵石心腸刀槍不入的混蛋來說,蘇江沅真是沒轍了。但一想到還在辛城的醫院里躺著,等著見上自己孫子一面的爺爺,蘇江沅又收起了退堂鼓。她氣極了,沖著男人狠狠地一跺腳,當場糾就哭了出來,“你欺負我——”
溫承御的臉色越發難看,大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形。
“閉嘴!”他最討厭的,就是女人的眼淚了。
蘇江沅一邊哭一邊控訴,腦海里不知怎的,忽然就浮現出了一副潑婦罵街時候的場景,索性心一橫,身體一軟就坐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溫承御的種種罪行,“溫承御,你就是個無恥之徒。你冷血,你冷漠,你不近人情,你六親不認,你流氓無賴。”
“我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我被家人逼婚還不夠嗎?我千里迢迢流落他鄉來投奔你,你不僅不收留我,還在欺負了我之后趕我走。”
溫承御嘴里呼出逼人的寒意,“信不信我掐死你?!”
蘇江沅完全不在意,“你趁著我睡著偷偷摸我。”
“你還偷看我洗澡,趁著我摔倒的時候,故意吃我豆腐,還想把我抱到房間里去這個那個。”
蕭儒橋:
溫承御忽然附身下來,朝著蘇江沅伸出了手。蘇江沅一看男人氣勢洶洶而來,下意識地以為他是要打她,當即眼睛一閉,眼看著又要哭起來,男人的手卻擦著她的耳邊,落到了她的后背上。
蘇江沅只覺得被男人觸碰過的地方,有著滾燙的熱度,渾身一哆嗦,溫承御的聲音就在耳邊響了起來,“你該慶幸,我有不打女人的習慣。”
話音落,蘇江沅連眼睛都沒睜開,人就被溫承御拎著后衣領,一路朝著樓梯那兒走去。
蘇江沅頓時像是八爪章魚一般,雙手雙腳并用纏到了溫承御的身上,“溫承御,我不走,我不走,你不準趕我走。”
蕭儒橋也及時沖了上去,一手將蘇江沅從溫承御的身上扯了下來,一邊低聲安撫她,“阿御,她還是個孩子。”
蘇江沅不服氣地反駁,“我馬上就十八歲了,我不是孩子!”
溫承御冷笑,抬頭看向蕭儒橋,“聽到了嗎?她不是孩子,不管到了哪兒,都可以對自己負責。”他抬手又扯過蘇江沅,又要往外走,“再說,這個房子里不養閑人,也不養女人。”
蘇江沅一聽馬上變卦,“我不是女人,我只是個孩子。而且,我也不會閑著的!”她理直氣壯。
一旁看熱鬧的蕭儒橋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溫承御一個凌厲的眼神看過來,他趕緊抬手捂住嘴巴。
有多久了呢?
連蕭儒橋自己也不清楚,自從溫承御的母親去世之后,他離開衛家。有多久,他沒有像是現在一般,被一個人活生生逼到情緒外放,暴怒異常。
瞅瞅。瞅瞅。額頭上簡直都青筋暴起了。
輕聲咳嗽了幾聲,蕭儒橋主動開口跟溫承御提議,“阿御,其實,蘇蘇留下來也不是壞事。”見溫承御面色陰冷,不發一言看過來,蕭儒橋咽了咽口水,“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都是靠的自己,又在創業,有一個人幫我們分擔,也是一種好事。”
蘇江沅一聽,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可以幫你們分攤房租。我還可以幫你們打掃房間,幫你們做飯,幫你們洗衣服。”
溫承御實在嫌棄蘇江沅的聒噪,“閉嘴!”
樓梯上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了腳步聲,季奕安幾步走上來,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心思,深深地看了蘇江沅一眼,抬手將一個類似于信封的東西遞給了溫承御,“郵差送來的,給你的。”
熱鬧的三樓,這才安靜了下來。
溫承御掃了眼蘇江沅,拿著信封轉身回了臥室。蘇江沅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間,忍不住小聲問蕭儒橋,“你說,他會把我留下來嗎?”
蕭儒橋笑,“會,你這么可愛,沒人會忍心拒絕你,尤其是阿御。”
被人這么裸地夸獎,蘇江沅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紅了紅,暗自咕噥了句,“誰要那色狼覺得我可愛......”
蕭儒橋聽見了,只當沒聽到。
趁著溫承御進去的空檔,蘇江沅背著手在房間了轉悠了一圈,忍不住好奇,就跟蕭儒橋打聽,“你們三個,都住在這里?”
蕭儒橋點點頭,抬手指了指樓下,“這個房子一共是三層,是個老太太租給我們的。我住在一樓,奕安,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位,住在二樓。阿御他,住在三樓。”蕭儒橋勾起嘴角,帶著一種連自己都覺得詭異的心思,又說,“若是他答應你留下來,以后你也住在三層。”
蘇江沅嘟著嘴巴,點了點頭,問的有點艱難,因為著實不知道怎么開口,“這個地方看著挺糟糕的,你們怎么......”連衛家的一個下人都知道是不能住且不住的地方,溫承御一個少爺,怎么會住在這個地方。
而且看他這兩個朋友的談吐氣質,也都像是出自大家。
“我們看著都像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卻為什么住在這里?”
蘇江沅尷尬地笑了笑,“抱歉。”
蕭儒橋倒是不在意,掃了眼溫承御消失的方向,這才低聲說道,“阿御的身份,我不用多說,你是知道的。至于我,確實如你所說,是辛城蕭家的三少爺。而奕安家,也是安城的大戶人家。”蕭儒橋說著說著就笑了,“蘇蘇,總的來說,我們都是有家不能回的假少爺,你能理解吧?”
蘇江沅點點頭。
她當然能理解,不是身在大家就會幸福。
比如她......
見溫承御遲遲沒有出來,蕭儒橋又說,“我們都比阿御要年長一些。你也知道的,他離開衛家的早。雖然年輕,卻早早地修完了自己的學業,目前已經和奕安開始創業了。”蕭儒橋說著,無端地嘆了口氣,像是故意說給蘇江沅聽的似的,“這些年,他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看在眼里。阿御他,過的比誰都辛苦。”
蘇江沅沒說話,心里忽然莫名地覺得不是滋味。
兩個人還在沉默,臥室的大門忽然打開,溫承御走出來,抬頭掃眼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人,又彎腰將蘇江沅的行李給提了進去。
蘇江沅站在原地愣了愣,反應過來忽然一陣風似的沖到了溫承御身邊去,“溫承御,你這是同意我留下來了?”
溫承御格外嫌棄地看了蘇江沅一眼,這才抬手指了指房間一側柜子頂上的紅色盒子,“除了這個盒子,這個房間里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說完看向蘇江沅,面色不善地又問了一遍,“懂了嗎?”
蘇江沅點頭如搗蒜,“我都聽你的。”
蘇江沅又圍著屋子轉了一圈,最后又蹭到了溫承御的身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每一層好像只有一個房間。我睡了你的房間,你睡哪兒?”
“沙發。”
蘇江沅當即手舞足蹈在原地跳了起來,“哦也!”
有了溫承御的準許,蘇江沅終于可以在這里留下來,那也就意味著,她距離帶溫承御回到衛家,又近了一步。蘇江沅越想越開心,一邊簡單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一邊不知不覺地哼起了歌。
門外的兩個男人,一頭黑線。
趁著蘇江沅收拾東西的空檔,蕭儒橋湊到溫承御身邊,壓著聲音問,“你不是最討厭這里有女人的嗎?剛才明明還一副要趕走她的樣子,怎么忽然變卦了?”
溫承御從口袋摸出香煙,借著蕭儒橋的火兒給自己點燃,“我收到了老衛的信。”
蕭儒橋不解,“什么?”
“她是老衛的外甥女,老衛希望我在這一個月里能夠收留她。一個月以后,他會帶來人把她帶走。”
在衛家,老衛算是溫承御唯一還值得惦念的人。
從小到大,以及母親在世那會兒,老衛沒少幫他照顧他。而在母親去世之后,他更是對他關愛有加,生怕會辜負了他死去母親的托付一樣。
所以現在,他沒法拒絕。
蕭儒橋摸著下巴,細細的想著這一個月里會發生的事情,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嗯......一個月的時間,要發生點什么,我想已經足夠了。”
為了表示對溫承御收留的感謝,蘇江沅用了一個下午的時候,將別墅里里外外打掃了個干凈。又親自將蕭儒橋那層里擺放的綠色盆栽,一一修剪了個遍。下午的時候,蘇江沅央求蕭儒橋帶著自己的去了趟臨近的中國超市,買了些中國人喜歡吃的蔬菜水果和大包小包的食材,打算做一桌豐盛的飯菜給幾個男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