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江沅滿腔的憤怒正發泄,冷不丁一扭頭,就看到了在門縫里偷看偷聽的一高一低兩雙眼睛,當即一個冷眼飛了過去,“還有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大門打開,景柯良和莊未果然滾了出來。
“那個,少夫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莊未話沒說完,溫承御一個冷眼又跟了過來,“收拾好了?”
莊未和景柯良同時點頭。
“那就滾蛋。”溫承御淡淡地說了一聲,口氣卻是不容置啄。
說完將視線落在蘇江沅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眉頭皺了起來,“剛醒?”小家伙剛醒是小事,可她身上還穿著粉藍色的吊帶真絲睡裙,露出圓潤的肩頭,和修長優美的天鵝頸,還有大半截修長的腿來。再加上她剛醒,一臉睡眼惺忪加上隨意披散的長頭,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嫵媚性感的感覺。
溫少爺的表情不悅,當即脫了西裝外套,直接將蘇江沅裹了起來,“乖,回房間去,把衣服換了。”
后這這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的衣服的不妥,紅著臉拉住西裝外套,轉身就往房間里沖,用力帶上了大門。
嘭——
溫承御的眸色暗了暗,暗自吐了口氣,這才轉身冷冷地看向身邊還在的兩個男人,“怎么?要我親自送你們?”
莊未和景柯良顯然對蘇江沅失憶之后,她和溫承御的后續發展興趣頗多,大有賴著不走的意思,“那個,溫少,”莊未抬手看看時間,“你瞧瞧,這都十二點了,我和景少這會兒也沒什么事兒。要我們留下來,順便吃個午飯什么的?”
溫承御挑眉,“哦?你們這么閑?那不如幫我去出差?”
蘇江沅換好衣服出來,走廊上的幾個男人同時不見了。
景柯良和莊未被自己和溫承御驅趕,應該是不在了。
可溫承御那個男人......
四下沒人,蘇江沅索性推開隔壁的房門,一眼就看見男人擺在床上的公文包和放在床邊的行李箱,就知道人肯定沒走。蘇江沅氣呼呼地下樓,準備和男人好好理論一番,找了一圈沒見著人,剛想摸出電話找人,視線冷不丁瞥向廚房不動了。
那男人在廚房干嘛?
蘇江沅收了手機,快步走了過去,張嘴就喊,“溫承御,你......”趕人的話到了嘴邊,蘇江沅的視線落在了男人的打扮上。
他將近一米八五的身前,隨意套了件圍裙,搭配上整個人的氣質,簡直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身前的案板上,放了些已經切好的青菜和簡單的食材,爐子上的鍋里,正徐徐的冒著水汽。
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像是記憶里的某個瞬間,她也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可是,在哪兒
溫承御聽到聲音回頭掃了她一眼,見她穿了件長及腳踝的碎色連衣裙,外頭搭了間薄款針織衫,該是匆忙,頭發隨意在腦后扎成了馬尾。溫承御瞇著眼睛瞧了一會兒,這才滿意地收回視線轉身,淡淡說了聲,“餓了吧?冰箱里頭沒什么食材了,湊合著簡單先吃一些,晚一些我帶你出去吃。嗯?”
話音落,蘇江沅的肚子很是配合地響了起來。
咕嚕。
一向只敲電腦,只拿簽字筆的男人,忽然洗手作羹湯,蘇江沅為此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蘇江沅紅著臉,拒絕的話不知怎的,忽然說不出了口,只能幾不可見點了點頭,“好。”
她轉身出了廚房。
回到客廳,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廚房里還在忙碌的男人,心里莫名地一軟。
似乎曾經很多歌時刻,她也曾經享過這個男人特殊的待遇,而且不止一次。
但記憶到底太蒼白,能讓她想起來的東西,太少太少。
覺得自己坐著等吃也挺不好意思的,蘇江沅掃了眼客廳,主動脫了外套,彎腰將略有些雜亂的客廳簡單收拾了下。等收拾完一圈,男讓已經端著兩碗三鮮面從廚房走了出來。
見她在勞動,他微微蹙眉,倒也沒說什么,只招呼他過來吃飯。
拉開椅子等她坐下,又轉身從廚房拿了瓶已經解凍過的酸奶遞了過去,“你體質偏寒,不能一直吃冷的食物。”
蘇江沅一句話都回答不上來。
除了埋頭吃飯還是埋頭吃飯。
兩個人靜靜地吃完飯,蘇江沅放下飯碗,雖然知道自己吃了飯就要趕人,很是有過河拆橋的不厚道感,但還是說出了口。
“溫承御,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男人抬眼掃了她一眼,起身收了碗筷,“你想跟我談什么?”說完轉身走向廚房。
蘇江沅趕緊起身追過去,“我覺得,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跑到我家里來住。這不適合,不不不,也不是不合適的原因......”蘇江沅努力在腦海里搜尋詞匯,眼見溫承御開了水龍頭準備洗完,條件反射一般走了過去推開他,“我來吧,我吃都吃了,沒有讓你再動手洗碗的道理。”
溫承御也不爭,主動讓開一些地方給她,將洗碗刷遞給她,“我跟我自己的太太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他問。
再說,愿意住在她的隔壁,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其他的,壓根沒有可以談的余地。
蘇江沅將洗碗液倒在洗碗刷上,一手旋轉著碗邊,一手輕輕揮動碗刷,抽空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我知道我們是夫妻,你也沒有說錯。可是我現在失憶了不是嗎?就算我過去......很愛你,可是現在,我都記不起來了。”那話音,聽著難免有幾分沮喪和失落。
她打開水龍頭,將碗放在水下沖洗,一遍一遍洗干凈,又有抹步擦干凈,還沒下一步動作,身邊已經有一直修長的手接了過去,直接放在了碗架上。
“我不介意。”他看也沒看她,沉聲說。
蘇江沅洗碗的動作一停。
水還在流著,見她發呆,男人索性伸手過來,將剩下的碗筷沖洗干凈,放在身邊的碗架上。
做完一切,她拉過他的手,直接放在水龍頭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幫她沖洗一遍,又到了手邊的洗手液涂抹在她的手上,一直到洗完,他才牽著她的手出了廚房。
蘇江沅愣愣地看著男人幫自己做好一切,悶悶地說,“我需要時間,適應你的存在。”
他低聲笑了起來,“蘇蘇,你錯了。”他忽然停下來,附身低頭,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盯著蘇江沅,“我這么說,你可能不會理解。但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你愛不愛我,記不記得我。而是你還活著,還能回到我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溫承御的有些情緒和感情,是失憶和的蘇江沅哪怕是沒有失憶的蘇江沅,永遠都不會懂得。
他曾經經歷過最大的痛苦和不可挽救,是親手把她退給別人。
現在跟曾經來比,不過是萬千沙漠里的一粒沙。
男人眸光深邃,一向矜貴清冷的面容上閃爍著無比認真的神色。
他說,她活著,還在他的身邊,就是對他來說,最好的事情。
蘇江沅呼吸一窒,感覺心上像是頃刻間,被什么東西重重打了一下,那些狠心拒絕的話,忽然就再也說不出口來了。
吃了飯,溫承御提出帶蘇江沅出去走走,順便買些她喜歡吃的食材和零食。
但蘇江沅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管溫承御怎么威逼利誘,她都紋絲不動。
折騰了半晌,眼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索性哪兒都不去,就窩在家里面。
溫承御看起來很忙的樣子,一決定不出門,就直接上樓拿出了辦公用的筆記本電腦和一沓厚厚的文件,全數癱在茶幾上。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和蘇江沅說著話,一邊將之前堆積起來的資料翻看批閱。
蘇江沅要趕人的話,在肚子里轉了有轉,腦子里想了又想,卻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說不出口。最后索性盤腿坐在茶幾下雪白的地毯上,百無聊賴地托著腮,一個一個調換著電視頻道。過了一會兒抬頭看看溫承御似乎看文件看的認真,怕打擾大他,她索性關了電視,一個人發起呆來。
溫承御敏感地感覺到來自身邊一道探索的目光,正批閱文件冷不丁抬頭掃了一眼過去,被發現的人立馬紅著臉扭開頭,一副心虛的樣子。
溫承御莞爾,知道她臉皮薄,也不逗她,拿了手邊的平板電腦遞了過去。
蘇江沅在平板上嘩啦了半天,除了系統自帶的那幾個游戲,什么好玩兒的都沒發現。她耐著性子,玩了一會兒殺水果,又犯起了無聊。
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雙手托腮,大膽直接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最好看,這話一點不假。
雖然眼前的男人不管是在什么時候都很好看,但在工作中一個男人獨有的魅力被展現了出來。她瞧著他俊逸的側臉,和棱角分明的面部曲線,忽然想到了一個詞。
性感。
溫承御掃了她一眼,勾起嘴角問,“怎么?覺得我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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