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蕭挑眉,“哦?”說著已經從書桌上放著的煙盒來抽了一支煙出來,借著跟進來的男人的手點著,跟著抽了一口,“溫總裁什么想法,我洗耳恭聽。”
那邊的溫承御一聽就笑了,“沒什么想法,我給你的答案,就是不會幫你。”
顧正蕭抽煙的動作一停,整個臉色都變了,“溫總裁的意思是,連你最心愛的溫太太也不顧了嗎?”
顧正蕭一急,溫承御倒了徹底緩了下來,“你錯了,我是說過不幫你。那是我覺得,依照顧總裁的能力,似乎我幫忙的余地不大。我現在要做的的,應該就是短時間內幫你掃平障礙,讓你盡快坐上顧家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才是,顧總裁你覺得呢?”
顧正蕭一愣。
說真的,他是意外。
他一直以為,蘇江沅就是溫承御的軟肋,如今一個蘇江沅在手,別說一個條件,就是一百個,只要溫承御還沒找到蘇江沅,他就一定會答應。
溫承御,果然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兒。
見顧正蕭始終沉默,溫承御又說,“讓顧總不沾染一絲腥味坐上顧家總裁的位置,這種事兒,顧總認為不好?還是說,你目前還有更好的辦法,可以提早拿到顧氏。”
顧正蕭隱約明白溫承御的意思,想了想,又說,“后期如果有需要,我希望可以得到溫總的股份支持。”
溫承御笑,“自然。”
又是一陣沉默,顧正蕭在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后,終于開口,“溫總,那我拭目以待。”
溫承御掛了電話,莫名地,對著電話發了會兒呆。
顧正蕭接電話那會兒,他似乎隱約從電話里聽出小家伙的聲音,但聲音太小,又消失的很快,他不太確定。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的溫太太,現在一定是和顧正蕭在一起。而且,地點還應該是個海域。
想了會兒,溫承御直接打了內線喊莊未進來。莊未一進門,劈頭就問,“溫少,顧正蕭答應了?”
溫承御淡淡地應了一聲,抬頭吩咐莊未,“去查查辛城附近的海域,遠一些的也要。如果我的直覺沒錯,蘇蘇一定在那兒。”
莊未一愣,跟著一拍大腿,“我去,溫少你說的對,我這就去辦。”走了幾步,又有些為難,轉身看向溫承御,“不過溫少,如果按照地圖式搜索,我們的進展會很慢。也許到時候,少夫人早就被轉移了也不一定。”
溫承御沒否認莊未的說法。
兩個男人都各自低頭,想著最有可能的辦法。
末了,溫承御忽然抬起頭,很肯定地跟莊未吩咐,“去查顧正蕭,看看他名下都有哪些不動產。當然,還有這些年跟他要好的關系的人。一旦有消息,馬上到地方去。”
莊未的大腦飛速轉了一圈,當即就明白了過來,轉身就往外走。
“好的溫少,我馬上就去辦,你放心。”
走了幾步,人卻又被溫承御喊著,“等等。”
莊未轉過身,一臉困惑,“溫少?”
“顧家那個老東西,在醫院的情況怎么樣?”
“不太好,以前還可以下床活動,自從被你和裴少刺激之后,又經歷過一場大手術,身體幾乎被掏空了。現在所有的活動基本上都在床上進行。顧家底下那些人,怕他忽然死了家產沒法分,最近拉幫結派的,可是沒少到醫院去鬧騰他。他氣的厲害的時候,都要在床上昏迷個半晌。”
聽著莊未開開心心說完,溫承御點點頭,又跟著吩咐,“給我約老頭,我下午有事要和他商量。”
莊未一愣,一時間倒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哪個老頭?”
一個煙灰缸迎面砸了過來,“滾你大爺的,當然是衛家那個老頭兒。”
一個星期之后,媒體忽然爆出驚天消息。
顧家老爺子在住院期間,疑似夜間遇鬼,活活被嚇死了。
此消息一出,整個辛城都沸騰了起來。比之前溫承御和裴煜城的回歸,溫承御是衛家的孫子,裴煜城是蘇家的后代更加震驚,讓人難以相信。
一向高高在上,聲名顯赫的顧家老爺子,居然會被活活嚇死了。
當然,沸騰的不止是辛城,還有辛城的顧家。
顧老爺子剛死,葬禮都還沒有辦完,顧家的人就因為財產分配,以及遺產該有誰繼承,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就在老爺子的靈堂前就鬧了起來。
顧老爺子葬禮那天,溫承御陪著衛老爺子假模假式地到葬禮那兒去了一趟。不僅送了送老對頭,更是親眼目睹了顧家后代為了搶奪遺產,不惜打砸葬禮的風采。。
扶著老爺子走出葬禮,走出好遠,溫承御忽然冷不丁松開攙扶著老爺子的手,“成了,這沒人,不用裝模作樣。”
老爺子氣的那拐杖在地上直敲,“你個混賬,攙扶老子,還要做樣子。我要你干嘛?”
溫承御挑了挑眉頭,“也許是,傳宗接代?”
老爺子氣的臉都白了,拿了拐杖就要打人,被一旁的裴煜城眼明手快攔住。
“老爺子息怒,息怒,我相信溫總心里肯定不是這么想的。”話說完頓了頓,裴煜城忽然湊近老爺子,壓低聲音沉聲問,“不過老爺子,我真的是很好奇,那天你跟大家到醫院里去看姓顧那個老東西,最后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老爺子陰測測一笑,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來,“老頭我一生風雨,要是沒點真本事,還怎么在辛城混成如今這樣子。不過嘛,保密。”
他說了什么,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告訴旁人。
但顧家那個老東西的死,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他不得而知。
但衛老爺子心里明白,善惡有報。如果一個人心里不是沒鬼,又怎么會被一個完全不存在的東西嚇死。
說到底,他還是壞事做的太多,心魔也只有一死,才能除。
自從那晚顧正蕭喝酒之后對自己圖謀不軌之后,蘇江沅已經很少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在客廳里呆這兒了。沒法出去,又找不到從這里離開的辦法。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將房門緊鎖,一個人呆在房間里。
不過這幾天,倒是很少見到顧正蕭出現。
他似乎總是夜里的時候回來,跟阿蘭問了她的狀況之后,沒過多久,就又匆匆離開了。
她看新聞的時候,得知辛城顧家的老爺子,夜里在醫院的病房里,似乎因為撞見鬼,被活活嚇死了。雖然驚訝于老人家死去的原因,也不信鬼神一說。但蘇江沅卻留意,那老頭姓顧。隱約覺得,死去的老頭似乎和顧正蕭又扯不斷的關系。
后來問了阿蘭才知道。
原來死去的那個顧姓老頭,就是顧正蕭口中的爺爺,顧家的老爺子。
長輩逝去,畢竟沒有一個人會不傷心的吧?
第二天的時候,顧正蕭回來的很早,中午才過了一點,他就在一幫人的簇擁下進了別墅。蘇江沅正坐在沙發里看電視,電視畫面上播放的,正是有關顧老去世的報道。甚至還大肆渲染了他死去的蹊蹺,口氣里隱約帶著些嘲弄和調笑。
看到顧正蕭進來,蘇江沅當即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抬手關了電視,起身站了起來。
顧正蕭將她的緊張看在眼里,冷漠地勾了勾唇,“不用藏著,他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再說這樣的死因,也沒道理不讓人笑的。”
蘇江沅驚訝與男人的平靜,到底還是說了聲,“人已經去了,請你節哀。”
顧正蕭聽罷卻兀自笑了起來,“你錯了,我等他死的這一天,很久了。”
蘇江沅大有一種被僵硬風化的感覺,但反應過來又覺得也平常。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有她和爺爺一般濃厚的感情的。再說,顧正蕭提起過,當年他的母親進不了顧家,有一大部分原因,就在于已經死去的顧老。
顧正蕭吩咐其他人去忙,自己則是扯了領帶走到沙發上坐下,見蘇江沅正一臉戒備地站在沙發尾,一點坐下的意思都沒有,不僅莞爾,“蘇江沅,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膽小了。放心,我現在很忙,沒有功夫對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蘇江沅低聲咕噥了一聲,“最好是,”畢竟衣冠禽獸的話,還是不能相信的。雖然松口氣,蘇江沅還是在沙發尾那兒端坐了下來,抬頭看向顧正蕭,“你忽然回來,是找我有事?”
顧正蕭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微微扯了了扯唇,“沒什么事兒,就是回來,想好好跟你吃頓飯。”
蘇江沅翻了翻白眼,“沒那個必要。”
在她看來,他最好在她能夠回家的這段日子,都不要出現,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了。
像是能看穿蘇江沅的心思一般,顧正蕭兀自苦笑了一聲,“你這么討厭我,以后一起吃飯的機會又不多,不好好珍惜怎么行?”
蘇江沅沒聽出他的話里之音,無語地瞅了他一眼,重復了很多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那你什么時候送我回家?”
“你倒是時刻不忘。”他調侃她,頓了頓,微微瞇著眼睛靠了下去,“放心吧,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