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之旋咬著唇撇開頭,拒絕讓自己去看男人認真的臉,冷聲說了句,“能先出去嗎?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他沒同意,看了看時間,彎腰直接把她從浴缸里抱了出來,“嘩啦”一聲,飛濺起的水花落了他一身,寧之旋想再撲騰,他已經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別動,你在里頭已經呆了一個小時。雖說是恒溫,但對身體終究不好。”
他拿了架子上的浴袍給她穿上,又重新抱起她進了臥室。
寧之旋剛挨著床,就直接拉過棉被把自己蓋住,身體一翻到了床的另一邊。
裴煜城站在床邊看著女人負氣的動作,眸色暗淡了片刻,轉身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圓形的小盒子。
他彎腰在床邊坐下,輕輕喊了聲,“阿旋?”
被子里的人往床的那一邊又鉆了鉆,擺明了不想理他的意思。
喊了幾次無果,裴煜城直接彎腰,連人帶被一起抱了過來。寧之旋終于受不了他的糾纏,瞪著眼睛扒開被子,沖著他吼了聲,“裴煜城,你有完沒完?煩的像個老媽子!”
裴煜城臉色難看的不行,還是耐著性子將被子從她身上扒開,直接低頭掀開了她的睡裙。寧之旋嚇得直接伸出雙手,就要去擋自己的下頭,卻被他沉聲呵斥住,“別動。”
她居然就鬼使神差般地沒動。
他將她的睡裙撩到大腿上方小腹下方,手一伸,又將底褲扯到膝蓋上。
一陣涼意襲過,等寧之旋臉色通紅反應過來,他已經用指腹沾了膏狀物,直接探進她的雙腿間,再往里一點,輕輕撫摸按壓了起來,一邊沙啞著嗓音跟她解釋,“涂抹一點,會對那兒的不舒服緩解很多,你忍著點。”
至于到底讓她忍著什么,他沒明說,她也清楚。
那種感覺,跟昨晚折磨她沒什么兩樣。寧之旋咬著唇,壓根不敢低頭。只覺得身體若是再這樣被觸碰,怕是又要......
在濕意誕生之前,男人及時收了手。那一刻,寧之旋甚至感覺到雙腿那兒傳來的空虛感。她為自己感覺可恥,紅著臉彎下腰,手忙腳亂穿好衣服將睡裙拉下。
裴煜城將東西收好,低頭看了寧之旋一會兒,起身走了出去。
“折騰了一晚上,肯定累了。你先休息下,我一會兒回來。”
她沒應聲,轉身躺倒床上,用被子再度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翻身到了一側床邊。
裴煜城走出臥室下樓。
在這之前,他打了電話給男助理。這會兒為了避開寧之旋,裴煜城特意去了后花園。
到了那兒,助理早就等著了。手邊的桌子上,放了兩堆大大小小的外賣食盒,一旁放著一堆類似于文件的東西。
見裴煜城過來,助理起身站了起來。
“總裁。”
裴煜城點了點頭,視線從一堆食盒上頭落在一旁的文件上,微微挑眉看向助理,“查到了?”
助理點了點頭,“查到了。”
助理說著,起身將資料分成兩份,將其中一份遞給了裴煜城。
“這份是有關溫承御的和......溫太太的。溫太太當年確實被賣給了一個叫麥克的外國人,但所幸沒有受到傷害。前段時間,溫承御好像帶溫太太去過杜塞爾多夫,那個叫麥克的人,好像這輩子都不能出來了。”
助理當然知道這些都不是重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接著說。
“其實,當年溫承御把溫太太賣掉之后就后悔了,他當時就有去找過,只不過當時溫太太已經不在那兒了。聽當時的人介紹,后來溫承御打斷了麥克的一條腿,這次去國外,巧合遇見,他通過自己兄弟在國外的關系,把人送到了里頭。”
“溫承御后來找過溫太太很多次,不過那個時候溫太太已經被送回了衛家,他并不知道,一直以為她死了。今年他把事業轉移回國內扎根辛城,大部分原因,也是沖著溫太太去的。”
裴煜城冷笑一聲,“是嗎?一個放棄過她的人,還能再被相信嗎?”
助理不置可否,將另一份資料又轉眼遞了過來。
“有關于夫人的,她之前在安城確實有過未婚夫。家里據說是原來安城挺有名的名門望族,寧老爺子對對方的家世很滿意,有意想要促成婚姻。不過,夫人不愿意。為此,夫人還在訂婚當日逃婚離開了寧家。”
助理頓了頓又說,“不過對方年前已經成家了,而且未婚先孕有了一個孩子。整天花天酒地,還動老婆。”
助理后頭又說了什么,裴煜城斷斷續續的沒有聽到。
他忽然想起了他和寧之旋的第一次。
那時他剛回安城,一個人在安城最初名的酒吧里喝酒。當晚就有個明艷動人的女人喝的醉醺醺的,拉著他的的手,一定要他跟她睡一覺,還特別囑咐,一定要睡后拍照。
裴煜城當時鬼使神差般,沒有拒絕她。
在裴煜城的認知里,能夠大半夜跑到酒吧里買醉,喝了酒還拉著男人要求上床的女人,不會干凈到哪兒去。
可當他把女人壓在身下,脫光光毫不猶豫沖進她身體里的時候,裴煜城就知道自己錯了。
雪白床單上如同花朵一般耀眼盛開的,是象征一個女孩干凈第一次的紅色血液。
原本以為兩個人只是睡一覺,不會再有什么交集。可他卻在安城三番兩次救了她,一直到現在裴煜城才知道,那時候的寧之旋已經逃開了家,在安城沒有任何依靠的流浪。
裴煜城忽然被這個明艷動人眼神明亮的姑娘給吸引了,離開安城的時候,他出了條件誘惑她。他會帶她離開安城,讓她獲得自由。而他,要她能夠給的。
可是現在,裴煜城想要的不僅是寧之旋的身體,更是她的心。
助理說了半天,不見裴煜城回答,猶豫了下,拔高聲音喊了聲,“總裁?”
裴煜城回了神,抬手放在手邊輕聲咳嗽了下,“我都知道了,這兒沒什么事兒了,你回去吧。”
助理明顯愣了一下,點點頭,又彎腰收拾了東西,轉身走到門邊,忽然扭頭看向裴煜城,“總裁,有些話,我一直想說。”
裴煜城一愣,兩個人共事很多年,助理這么反常的時候,還真不多。
“什么事兒,你說吧。”
助理抬頭看了眼樓上,“總裁,其實有時候你不用一直證明,想要知道夫人她是不是愛你的。這么久了,咱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愛你的。越是好的女人,對待感情的態度越是苛刻。她要跟你離婚,就是因為覺得你心里那個女人不是她,不是嗎?”
裴煜城沉默。
“總裁,她是你的妻子,在簽署的文件沒有生法律效力之前,她一直都是裴太太。身為妻子,有權利知道你的過去,也能跟你一起面對承擔的。有些事情,我覺得你真沒必要瞞著她。不僅對你是種負擔,對她也是種傷害。女人啊,其實不貪心。”
助理說了很多很多,怕是很多年兩個人一起共事那么多次加起來,也沒有今兒這么多話。
但說的都是事實,裴煜城發現自己壓根反駁不了。
好半晌,他才點點頭,沉聲回了句,“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么做。”頓了頓,他又說,“這些話,謝謝你。”
助理一愣,腳下的步子一個不穩,差點趔趄。好半晌才穩住腳步,有些尷尬地抹了把臉,“主要是總裁這謝謝跟熊貓兒似的,我真不適應。”
送走助理,裴煜城將資料收起來,自己坐在花園的圓椅上抽煙。至于到底坐了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想了很多。
想到蘇江沅,又想到了寧之旋。眉宇間的那一抹煩躁,無聲竄了上來。但助理那些話,他不是沒有放在心上。很多時候,人總是固執地堅持著一個信念,以至于總是會忘記,路不止一條。
一直到外頭天光大亮,身前的煙灰缸里堆滿了厚厚的煙灰,他才起身站了起來。
離開后花園的時候,裴煜城下意識看了眼園子正中央有些破舊卻屹立不倒的老式秋千,眼睛里亮起一抹光,“江沅,我一定要讓你幸福。”
而后一手一個餐盒,轉身上了二樓。
進了臥室,打開門,裴煜城走到臺階下的茶幾那兒,彎腰將袋子放下,又將食盒一個一個拿出來,放在茶幾上打開擺放好。
一股食物的香氣,瞬間撲滿整個房間。
“阿旋,我讓人買了吃的,先起來吃點東西,吃完我陪你休息。”說完半晌,沒人回應他,裴煜城起身看向不遠處大床上,眸光軟了軟,“吃完飯,我們聊聊。嗯?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訴你。”
他頓了頓,像是無聲嘆了口氣,一向冷峻清冷的臉上,顯現出幾分妥協的神色,“我知道你介意什么,放心,我會告訴你,我和江沅的那些事情。”
一團隆起,很明顯。
但好半晌,卻沒人回應他。
“阿旋?”
依舊沒人回應他,房間里,甚至連另一個人的呼吸都沒有。
裴煜城忽然心生不好的預感,邁開步子朝著大床沖了過去。他一把掀開被子,被裹成一團的被子散開,里頭哪兒還有寧之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