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先森他姓溫

第206章:想要他的命

母親對辛城的諱莫如深,阮畫從小就知道。

母親是土生土長的辛城人,但對自己的故鄉,她有的除了滿滿的厭惡和反感,壓根沒有別的情緒。

她記事早,小的時候也和母親在辛城生活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母親對辛城的沒有如今這樣忌諱的情緒。直到后來,母親連聲招呼都不打,帶著她離開辛城,一路輾轉到了杜塞爾多夫,直到后來定居。在這兒之前,母親從來沒有離開過杜塞爾多夫。

從小,母親最樂忠做的事情,就是打扮自己,哪怕是費盡心思擠破頭也要擠到所謂的上流社會的圈子里去,壓根沒有機會來管她女兒。但十八歲之后,一向對自己注意力不多的母親,卻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培養她的身上。

從形象到氣質,到言談舉止,時時刻刻要求嚴格。

即便,池明莼做不到,也要求女兒務必做到。

池明莼的視線,都在車外頭辛城的風景上,但女兒的話,也不是沒有聽見。阮畫沒有看到母親的表情,卻聽到池明莼隱約愜意地笑了,“寶貝兒,辛城對媽媽來說意味著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阮畫詫異,“什么?”

池明莼回頭,笑得傾國傾城,“金錢,權利,名譽,和地位。”

阮畫當時就明白了池明莼話里的意思,臉色跟著一沉,“媽,我早就跟你說過。那些東西我不在乎,我要的從來就是一個人而已。”

池明莼笑,對女兒劇烈的反應明顯嗤之以鼻,“畫畫,這話說給媽媽聽就好了。媽媽只能說你眼光好,一開始就找了個人中龍鳳。”池明莼扭頭看向阮畫,勾起漂亮的唇角,“寶貝兒,如果他不是現在的他,你敢跟媽媽說,你還要他嗎?”

阮畫張張嘴巴,被母親一雙直勾勾下瞬間可以看穿她心思的眼睛盯著,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咬著唇扭開頭,憤憤地回了一句,“隨便你怎么想。”

耳邊是池明莼的輕笑聲,“你是我女兒,你的那點心思,瞞不過我。”

車子陷入一陣沉默,卻也同時停了下來,前方的司機下車打開車門,彎腰恭敬的開口,“阮小姐,到了。”

阮畫一愣,反應過來扭頭看向旁邊的酒店,臉色當時一僵,“誰讓你把車子開到這里來的?”

司機滿臉尷尬:“阮小姐沒特意交代,我以為......”

裴煜城和寧之旋訂婚宴的酒店,她之前只顧著在車子里跟母親爭執,居然忘記了給司機地址。

池明莼瞇著眼睛看向里頭,“這是哪兒?”

阮畫沒開口,外頭的司機已經打了話,“夫人,今兒是裴先生和寧小姐的訂婚禮。阮小姐和我家夫人一起來的。”

阮畫懊惱地撇開頭,剛想吩咐司機師傅掉頭回去公寓,那邊的池明莼已經推開車門下車,“既然都來了,就進去待會兒,畫畫你急什么。”說完不等阮畫開口,池明莼已經優雅地朝著酒店門口走去。

不知道她跟門口的人說了什么,那人微微一笑,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為池明莼放了行。

阮畫追過去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她居然都忘了,母親大半生致力于這樣的場合,如今好不容易碰上,又怎么會錯過?

辛城郊區的半山公路上。

車子扭曲著在盤山公路一路飛馳,車子里的人神情淡然輕松,手上動作利落地一路利落地轉動方向盤。又是一個拐彎,車子貼著公路邊緣一路飛速扭曲,車輪和地面激烈摩擦發出巨響,又在頃刻間回歸正位,利劍一般向前沖去。

一前一后兩輛車子,先后飛奔上一段平直的公路。

后頭車子里的景柯良對著耳朵邊的耳機吹了聲響亮的口哨聲,掃了一眼前方奔馳的迅疾的車子,打趣道,“我說哥們,這是怎么了?從回到辛城,你不是都不到這上頭來了嗎?我以為你會為了你家溫太太,好好惜命保重身體。”

前方車子里的溫承御神情冷峻,車子到了又一個轉彎,一個漂亮的旋轉,轉眼便不見了影子,“少廢話,山頂老規矩,愿賭服輸。”

景柯良撇撇唇,壓根沒有被溫承御刺激到,“哥們你錯了,我不像你,我剛剛順利泡到我家駱妞兒,我還想留著小命回去繼續睡她呢!”景柯良慢慢將車子開出彎道,平順上了公路才有了心思繼續貧嘴,“我說哥們,玩兒命的時候,千萬要想著點你家江沅妹紙。你若是有了什么差池,那妞兒估計活不了啊!”

溫承御冷笑。

活不了?

他倒是太小看他家溫太太了,離開了他,她不是照樣活蹦亂跳生活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哪兒像他,滿腔憤怒最后卻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壓根找不到著力點。

男人認真起來,還真是賤啊!

該是覺得沒了對手無趣,溫承御將車速慢下來,等后頭的景柯良跟上來。

沒一會兒,景柯良的車子跟了上來,一前一后,距離無限拉近。景柯良又吹了聲口哨,還想說什么,一道紅光陡然從他的跟前的方向盤上閃過。

景柯良眉心一凌,腳下用力踩下了剎車,“阿御!”

話音落的同時,那道刺眼的紅光以迅疾的速度朝著溫承御的車子移去。從后備箱的方向,一路超前移去,最后停在了溫承御的前頭車窗戶邊,變成了一個小紅點。

聽到喊聲的溫承御自然也注意到了,冷眉一凌,微微瞇了眼睛。

耳機里再度傳來景柯良的聲音,“上頭有人,你小心!”說完拿出電話,動作迅速地開始打電話,“哥們,你謹慎著來,咱們在明他在暗,不容易翻身!”

溫承御應了一聲,沒了反應。

有人想要他的命。

說時遲那時快,紅色光線移到溫承御的太陽穴那兒,上頭只聽見“砰”的一聲響,有什么東西擦著凌冽的風,不過瞬間,朝著溫承御的車窗而破風而來。

“啪——”

車窗戶頃刻間碎裂,飛濺的玻璃碎片散落的到處都是。車輪發出劇烈的聲響,車身歪歪扭扭一一路往前沖了過去。

該是襲擊者早就判斷好了溫承御的慣性。

破碎的玻璃渣子從右側直直崩裂,溫承御如同襲擊者所想的那般,用力控制方向盤向左打去,車子在一股大力的推動下,朝著另一側的懸崖直沖而去。

但又是在一瞬間,受傷的人用力操縱方向盤,車子朝著右邊的陡峭山壁直直撞了過去。

“嘭——”

正在訂婚宴現場的蘇江沅手一抖,手里的紅酒杯沒有來由的掉在了地上,“啪——”頃刻間碎成了片。

蘇江沅怔忪在原地。

“怎么了?”寧之旋湊過來,眼見蘇江沅正盯著一堆杯子的碎片發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邊將她扯開,一邊抬手招呼人過來打掃,“我說蘇江沅,你最近真是越來越喜歡走神了啊!”

蘇江沅任由寧之旋將自己拉到一邊,抬手摸摸胸口,回頭一臉認真地對上寧之旋嘲弄的眼,“不是的,阿旋,我就是覺得心里挺不安的。”

寧之旋鄙視她,“蘇江沅你倒是自己說說,自從你鬧著要和你家溫少爺離婚之后,你什么時候心安過。”

人啊,說到底就是一個心病。

心病難醫。

蘇江沅沒回答,用力甩甩頭,只當自己是真的多想。

聽到動靜的芮姨趕過來,碎片現場已經被清理干凈,“江沅,發生了什么事情?”

蘇江沅輕輕搖頭,“沒事啦芮姨,是我不小心打碎了酒杯。”

幾個人正說著話,身后傳來阮畫熟悉的聲音,“芮姨,江沅。”

阮畫在出現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中年女人看上去姿態優雅,落落大方,微微笑著的臉上風韻猶存。幾個人正在猜測女人的身份,池明莼已經走到幾個人跟前,“你們好,我是畫畫的媽媽,池明莼。”

寧之旋和蘇江沅勾勾唇,客氣了幾聲沒了下文。

池明莼將視線落在蘇江沅身上,赤果果的滿是探究,像是在挖掘出她身上能夠讓一個男人為之著迷的亮點來,“畫畫,想必這位一定是你口中的溫太太了吧?”說這話,池明莼的視線依然沒有從蘇江沅身上離開,恨不得可以將她從外看到里。

這話一出口,蘇江沅頓時就知道第一次見面,池明莼眼里濃濃的敵意是從何而來了。感情是覺著她搶走了她的準女婿,老人家心里正暗自不爽呢。

蘇江沅和寧之旋相視一眼,無聲勝有聲。

果然是母女,目的性都這么強烈。只是相比之下,母親明顯比女兒還要更勝一籌。

蘇江沅索性就含著笑,大大方方任由池明莼看個夠。

阮畫覺得尷尬,扯過池明莼站在芮姨跟前,開口給兩個人相互介紹,“媽,這就是我時常跟你提起的芮姨。”阮畫笑瞇瞇地將母親往前推了推,“在國外的時候,你們都知道彼此,卻沒見過面,今天總算是如愿了。”說完轉身看向芮姨,“芮姨,這是我媽媽。”

兩個女人同時伸出手。

“你好,池明莼。”

“你好,芮星綿。”

芮星綿?!

聽到芮姨的自我介紹,池明莼握住芮姨的手陡然間一緊,一向鎮定優雅的臉上頃刻間出現了情緒裂縫,滿臉震驚,“你是芮星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