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下,丁逸幽幽地醒來。
他左臂上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傷口被紗布包扎著,看起來應該是敖欣包扎的,畢竟他其他三個徒弟可沒有那么細致的手藝。
“水,有水嗎?”丁逸聲音有些虛弱的開口,驚動了邊上的四個徒弟。
“師傅,你醒啦!”孫悟空第一個跑過來,跟著又是愧疚道:“師傅,俺老孫無能,又讓那妖怪給跑了!”
一提到那妖怪,孫悟空便是氣的牙癢癢的,以他的眼力如何會看不出來,今天出現的那妖怪就是一年前那頭妖怪。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時隔了一年才再次出手,但是這一次要不是對方不知道為什么的突然就放棄了抓走師傅的打算,臨時將師傅丟下的話,他們的師傅可就真的要被抓走了。
不比之前路上遇到的那些小妖怪,這次的妖怪即便是孫悟空都感到十分的棘手。
不提別的,單單只是那讓他也追不上的速度,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沒事,悟空你已經盡力了。”丁逸撐著身子,邊上的敖欣一看,立即是伸手攙扶著他坐了起來。
伸手拍了拍孫悟空的肩膀,丁逸看著他說道:“好了,不要自責了,而且為師這不是也沒事么。”
盡管丁逸都這么說了,可是孫悟空心里還是覺得愧疚。
師傅對他那么好,但是他卻屢次沒能保護好師傅,這讓孫悟空深深的感到自己目前的實力真的不夠,以前大鬧天宮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厲害了,但是后來才知道,那只不過是佛道兩教配合著他演的一出戲罷了。
孫悟空心里有氣,但是在五行山下被壓了五百年,很多事情他也看明白了。
無論是佛教還是道教,都不是他能夠招惹的起的存在,想要報復當年他們對自己的戲耍的話,他只能努力的變強。
但是又一個問題出現了。
因為當年的無知,他殺了太多的天兵天將,以至于如今業力纏身,修為根本難以存進。
“功德,如果俺老孫有大功德在身的話,區區業力,如何能夠阻止俺老孫突破?”孫悟空緊緊握著拳,他從未像這一刻一般,那么的渴望獲得功德。
丁逸看他的樣子,心里大概的也是能夠猜到孫悟空此刻的想法。
“想要變強么?”丁逸心里點點頭,“有點動力也好,這猴子這兩年一天到晚走親訪友的,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去做點好事賺點功德來的實際。”
孫悟空的潛力毋庸置疑,雖然不如天命圣體,但是也差不了太多,只要不是發生了什么意外的話,準圣巔峰對他而言輕而易舉,至于能不能證道成圣,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可是現在,他卻被困在太乙金仙的境界,已經整整五百年了!
如果今天的事情能夠讓他產生想要變強的動力的話,那么丁逸也覺得不錯。雖然他這次假扮唐僧一來是為了完成系統發布的任務,二來也是為了躲避來自洪荒世界那些大佬們的追殺,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相處了這么久,他也希望自己這個大徒弟能夠活的更好,而不是像他記憶中的那樣,最終只是當了個有名無實的斗戰勝佛。
甚至于那個最后成為斗戰勝佛的究竟是不是他孫悟空,還是個未知數。
坐著休息了一會兒,丁逸的樣子看上去也不復之前那么虛弱了。
敖欣攙扶著他站了起來,丁逸這時也是開口說道:“那妖怪看上去應該是頭鵬鳥成精,他吞下了我手臂上的一塊肉,大概是覺得沒什么效果吧,罵罵咧咧的便是將他拋了下來,可差點沒把我給摔死。”
“哼!也不知道是誰在亂傳,說什么吃了師傅你的肉不但可以長生不老,而且還能修為大進。”孫悟空停了,也是怒哼道:“那該死的妖怪,估計是吃了之后發現根本沒這些效果,才是把師傅你給丟棄了。”
“還好是沒效果,若是有效果的話,為師這回可就劫數難逃了。”丁逸一臉的心有余悸摸樣,說道。
“師傅,你現在受了傷,不如我們原地休息幾日吧?”邊上,敖欣這時提議道。
這正是合了丁逸的心意。
“也好,我們就在原地扎營休息幾日,以為師的身體素質,這點小小傷勢,用不了幾日也就恢復了。”丁逸說著也是點點頭,卻是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頓時一陣齜牙咧嘴。
那邊,豬八戒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站在他邊上的沙和尚一副呆頭呆腦摸樣,沒什么表情。
他們兩個的表情,丁逸也是看在眼里。
豬八戒是闡教的人,雖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確實屬于闡教的一份子,心下里對于他這個出生佛教的師傅,自然是沒什么尊敬可言的。
若不是上面有個大師兄壓著,以及頭上的緊箍咒,讓他根本不敢表現出些什么來的話,他根本理都不會理‘唐僧’這個師傅。
而沙和尚,他雖然是佛教的人,但他自以為自己還沒暴露,加上自知自己演技一般,所以也就干脆一路裝傻充愣,就當一個只會跟在身后喊“666”的咸魚好了。
至于在他心里,其實對于‘唐僧’這個沒個和尚樣的師傅也是極為不滿,做起事情來,自然也是消極怠工的很。
他們兩個的那點小心思,丁逸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整個五人取經隊伍里,也就孫悟空和敖欣是發自內心的對他這個師傅報以尊敬之情,而豬八戒和最后加入的沙和尚,完全就是混日子罷了。
“這樣一支隊伍,原來的唐僧要不是一路按照佛教的劇本在走的話,根本不需要半年,絕對尸骨無存。”丁逸心里嘀咕道。
畢竟,真正的唐僧可不會像他這樣那么縱容孫悟空,而現在戴在豬八戒頭上那個金箍,也會被套在孫悟空的頭上。
那樣的話,孫悟空又怎么可能會真心實意的保護他?
而敖欣這就是個變數。
她本不應該出現,她的出現代替了原本的小白龍。
不過敖欣的實力太弱,即便是變數,也只是個小變數而已,無足輕重。
事實上,原本的小白龍也是這樣一個角色,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佛教對于這個人選的挑選十分的隨意,大概是輪到哪個算哪個那種。
“以我現在的進度,到了中后期,豬八戒和沙和尚恐怕就會不耐煩了。”丁逸心想,要知道按照他的計劃,這條取經之路可是要走上幾十上百年的,到時候只是為了混個日子,順便混一份功德然后走人的豬八戒和沙和尚肯定會不耐煩。
但是丁逸會在乎他們的意見?
一連八天,丁逸一行人都沒有離開這片樹林。
丁逸也是假裝養了八天的傷,然后在第九天才是繼續出發,但是趕路的速度明顯又要比之前慢了不少。
這一天,距離上次的事情已經是過去了快一個月了。
一行人一路翻山越嶺而來,終于是來到了五莊觀地界。
遠遠的,飛在天上的孫悟空便是看到了遠處那片仙意盎然的山川,從上空放下看去,一條大河從一片山脈中間穿行而過,河流彎彎曲曲,如同一條盤踞在大地上的神龍,隱隱可見一縷縷天地精華在這片山脈之間凝聚。
“好一方洞天福地,這是那尊大仙的道場?”孫悟空瞧見了此情景,也是不由的眼前一亮,下一刻他連是按下了云頭,落在地面上。
“師傅,前面似乎是某位大仙的道場,我們要不要繞路過去?”孫悟空詢問師傅,畢竟有些大仙的脾氣古怪,不喜歡陌生人進入他的道場附近,孫悟空這些年的脾氣也改了不少,平白無故的也是不想招惹什么麻煩。
當然,這主要是他看這片山脈上空那凝聚不散的天地精華,這樣的手段,可不是尋常的太乙金仙可以辦到的,至少也是要有大羅金仙一級的修為才行。
“不用繞路,方才為師掐指一算,前方有為師的一場機緣,我們直接過去便是。”丁逸一副煞有其事摸樣,偏偏孫悟空還真信了。
倒是跟在后面的豬八戒和挑著擔子的沙和尚,在聽到丁逸這番話的時候眼里閃過一抹譏笑之色,顯然是壓根不信丁逸的這番鬼話。
他們不信沒關系,只要孫悟空信了就行,畢竟沒人會在乎他們的意見的。
“師傅,你還會給自己算命了啊!”孫悟空笑嘻嘻地說道。
丁逸笑著點點頭,說道:“剛學剛學,也就略懂一二罷了。”
什么剛學,略懂一二的,他壓根就不會。
不過這前面的五莊觀還真有原本屬于唐僧的一場機緣,畢竟那可是人參果,別說只是凡人的唐僧了,哪怕是前世的金蟬子,也是無福享受這樣的天地靈根。
丁逸想著,借著這次的人參果,自己這個唐僧的身份也好再增加點實力,到時候豈不有趣?
騎著馬,一路進入這片山脈范圍。
幾乎是剛剛踏入這片山脈,一眾人便是清晰的感受到了這里的環境變化。
“這里好濃郁的天地靈氣啊!”敖欣一臉驚訝摸樣說,“就連我們東海龍宮,也遠遠不及這里的萬一!”
邊上,孫悟空哈哈笑道:“那是自然,要知道眼前這座道場的主人家,至少也是大羅金仙一級的存在,不是俺老孫看不起四海龍宮,但跟這里比起來,龍宮跟雞窩也是沒啥區別。”
敖欣一臉贊同的點點頭,絲毫沒有因為孫悟空貶低他們四海龍宮而感到生氣。
也是,她雖然是東海七公主,但是跟東海龍族的關系不說也罷。
一路走馬觀花,很快的,他們便是來到了一處道觀門前。
那門邊上還貼著一副對聯,上書;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好家伙,這道場的主人還真夠囂張的!”孫悟空一看這對聯,也是暗自咋舌,這可不是凡人開開玩笑,什么牛都敢吹,但凡是修行者,特別是仙境之上的仙人,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更何況這對聯就掛在門口,若是叫旁人看到了,一轉眼傳到了某某大仙耳朵里,人家一不高興來找你麻煩你待如何?
所以說,敢掛這樣的對聯,不是有真本事的,就是腦袋里缺根筋的,而后者的可能性顯然不大。
也就是說,這道場的主人家絕非是孫悟空之前猜測的大羅金仙這么簡單,至少也是一尊準圣大能。
想到這,孫悟空也是倒吸了口涼氣進去。
一個不小心,竟然跑人家準圣大能的道場里來了。
怎么辦?
會不會被打?
孫悟空倒是不擔心自己,他主要是擔心師傅。
“悟空,你為何盯著這副對聯發呆?”邊上,丁逸看著他,問道。
回過神來的孫悟空一聽,連忙是傳音說道:“師傅,咱們可能來到了一處準圣的道場,要不然咱們還是走吧?”
“既然已到了人家門口,豈有不打個招呼就離去之理。”丁逸搖搖頭,抬手便是敲響了府門。
‘梆梆梆’
“阿彌陀佛,貧僧乃是來自東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大唐圣僧,不知主人家可在?”
丁逸聲音朗朗,傳入眼前的五莊觀內。
他身后,剛剛放下擔子的沙和尚聽了這話,忍不住是翻了個白眼。
“自稱圣僧,哼!真不要臉!”
沙和尚心里暗罵一句。
“這唐僧,比老豬我還自戀。”豬八戒嘴里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心里想著一邊看向眼前這座五莊觀,心道:“沒想到竟然來到了五莊觀,那位鎮元大仙可不是好惹的,老豬我待會兒還是老實點的好。”
怎么說他也是闡教出身,雖然地位不高,但鎮元大仙的名號,他還是聽說過的,據說這可是一尊老資歷的準圣大能,絕不是他一個小小闡教普通弟子能夠招惹的存在。
正心想著,眼前五莊觀的門便是開了。
兩名面容清秀的道童從觀內走了出來,見到門口的一行人,兩人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一般,絲毫沒有露出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