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局長點頭同意,眼神怨毒看向中年胖子。
今天這場火災屬于重大安全事故,毫無疑問烏紗帽保不住,過兩天要被一擼到底,根本別想跑。
既然如此,造成這一結果那些人別想好過!
他轉身走到一邊,吩咐手下得力干將去辦事。
周立平失魂落魄從右褲袋摸出手機,撥通省委.書記電話。
對方一聽可能出現傷亡數字,當場臉色狂變,猛拍木桌站起身咆哮道:“穩住!一定要穩住!無論付出任何代價!絕不能出現這種慘劇!”
掛斷通訊,省委.書記一屁股坐在真皮轉椅。
他雙手捂臉身體前傾,手肘放于桌面,臉上表情全被遮擋。
過了約莫半分鐘,他神色沉穩,開始聯系軍方大佬:“喂,老周,行了行了今天沒工夫開玩笑,恩有事,云州市周圍駐軍有幾架直升運輸機?”
聽到那邊答案,他用力一錘桌子,聲音驟然變高:“什么???沒有???”
“有正經事,你別開玩笑,沒有直升運輸機,武裝直升機總該有吧?只有半個編隊?才三架?草!”
說到最后,省委.書記忍不住爆粗口!
對面無奈道:“已經夠多了,云州地處沿海,周圍駐扎都是海軍,整個軍方系統加起來,武裝直升機數量也非常有限。”
省委.書記連忙問道:“從最近其它軍區調動小型直升運輸機,趕過來需要多長時間?”
“最少一個小時。”
他手扶額頭,左右搓來搓去,頭疼道:“這么久,黃花菜都涼了,先這樣,你命令半個小時內能過去的,所有待命中直升機前往云州金銘大廈,聽現場最高領導指揮。”
“然后,調五架小型直升運輸機。越快越好。”
電話那頭詫異道:“什么事兒啊?這么急。”
省委.書記有些無奈:“特大型火災,樓快塌了,六七百條人命等你救呢!”
“這么夸張?”那邊被嚇一跳,急忙道:“我立刻安排。還需要什么盡管開口。”
五分鐘后,云州市軍區響起劇烈轟鳴。
六架長度接近二十米新型武裝直升機,螺旋槳急速旋轉,激起狂風陣陣,隨后排成型編隊。尖端對準火災現場飛去。
匯海艦隊港灣,三艘導彈驅逐艦一字排開,甲板之上六架反潛直升機徐徐升空。
市武警總部,兩架警用直升機起飛。
大大小小直升機共計十一架,是現如今能第一時間趕去極限力量。
周立平電話不斷,在這位市一把手指揮下,公安,交警,特警,協警。警務系統大動員,對金銘大廈方圓一百米進行強制疏散。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神色驚慌跑過來:“報告,有人強行闖進金銘大廈!”
“混蛋!”周立平神色煩躁轉身:“早上沒吃飯是不是?連個人都攔不住!”
一名消防隊員吞吞吐吐:“那家伙,那家伙……”
他大吼一聲:“怎么?難不成還錯怪你們了?”
對方惴惴不安小聲道:“周書記您沒看見,他簡直跟超人一樣,一步十來米,連長什么樣都沒看清就沒影了。”
周立平微驚,能做到這種程度,肯定不是普通人。
異能者?修士?
他一時間有些欣喜。這個群體擁有不可思議力量,或許……
旋即黯然搖頭,一步十來米,這種實力面對大型火災救個人還行。想力挽狂瀾遠遠不夠。
金銘大廈樓梯間,一道身影埋頭狂奔。
二十六層高樓,哪怕成年壯漢爬上去也夠嗆,他兩步一層,身形閃爍,不到一分鐘來到起火點。
樓梯出現一個巨大塌陷。長寬約有五米。
斷口被上千度高溫焚燒通紅,里面鋼筋液化,變成粘稠鐵汁滴落。
寧遠駐足片刻,隨后一躍而過。
整層樓橘紅火焰肆虐,在墻壁和房頂熊熊燃燒,火舌竄起半米高,普通人置身與此,分分鐘就能出人命。
他左手握一枚紅色小旗,漫步火災現場,發梢衣角一如既往,沒半點異常。
放眼望去,黑色毒煙充斥每一寸空間。
寧遠經脈內不死神皇經全力運轉,將之泯滅,或者跟隨呼氣變成兩道淡淡黑煙,排出體外。
突然,金銘大廈劇烈抖動,發出令人牙酸金屬扭曲聲響,略微傾斜。
他觀察一下沒有停留,之前通話得知,母女兩人被困在二十七樓某個房間。
因為火勢蔓延太快,超高溫影響信號,手機內部元件被摧毀等因素,通訊斷開。
二十七樓空空蕩蕩,這一層幾乎被火焰完全吞沒。
他雙手放在嘴巴左右兩邊,大聲吼道:“溫茹!程央!”
回應寧遠的是狂暴火焰,木材燒裂噼啪脆響,天花板墜地悶響。
其中一間房屋,長寬七八米,靠墻一排書架,實木辦公桌,老板椅,看裝修應該是領導辦公室。
溫茹蹲在中間,臉色凄苦,把女兒緊緊抱在懷里。
父母早逝,大學時不小心愛上一個表面謙謙君子,內里渣渣男人,雖然最終結婚,但更為悲痛經歷剛剛開始。
程央出生之后,可以說是她活下去唯一希望。
丈夫遭遇車禍橫死,她沒有半點傷心,甚至有種解脫快感。
那一刻,除了女兒,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親近之人。
本以為下半輩子可以安安心心過下去,沒想到寧遠闖進她的生活。
這個大男孩總是一臉笑容,說話不著邊際,喜歡開玩笑,講黃段子,偶爾口頭占點便宜,但不會越雷池半步。
多年社會打拼經驗,使她練就一雙火眼金睛,男人是否表里如一,簡單接觸就能看出來。
寧遠稱不上君子,也不算老實人,有點壞,卻壞的很有情調,讓人不自覺淪陷。
對方很優秀,她不敢奢望能走到一起。
但女人那種小貪心,埋下一顆期待種子。
一切的一切,全在今天破碎!
溫茹笑容苦澀,或許,我本來就不該存在,這樣痛苦就能隨風消逝,不像現在這樣,給了希望,最終還是絕望。
她沒有怪上帝殘忍,沒有怪父母重病時親戚推脫不肯借錢,沒有怪女兒今天發燒,看病之后嘴饞來這里吃飯,沒有怪任何人。
這種溫婉如水逆來順受性格,讓她默默承擔所有不公。
就在她心如死灰時,耳邊隱隱傳來熟悉聲音。
溫茹搖搖頭:“幻覺,肯定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