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流國文院坐落于秋水之畔,離南都西城門不到三里地。
小說щww.suimeng.lā此處秋水環繞曲折,將數十畝的國文院包圍,形成一片“龍銜珠”寶地。
整個國文院建筑森嚴,參天古柏將諸多建筑拱衛其中,四周則由許多精銳士兵駐扎,包圍文院安全。
這不過是玩笑話罷了,再精銳的士兵,哪里比得上文院內那些修為高深的文人墨客呢?
國文院比起府文院州文院,當真要豪奢的多。天涼州文院占地也極廣,但修建文院的材料和一應財物,都不及萬一。
文院主屋由散發淡淡金光的鎏金玉石鑄就,乃是請來工家大師,以極其精致而嚴謹的技術搭建而成,散發著神圣莊嚴的氣息,宛若一座宮殿。
不,國文院本就是一座宮殿。
主殿內矗立著四根巨大立柱,上方雕刻著無數水妖,有兇惡的八爪水妖,有體型巨大的食人魚妖,還有許多頭生龍角的惡龍血脈,他們身上有文寶壓制,象征邪惡永遠被正義壓制。
四周的墻壁上,刻滿了大賢的雕像,其中隱約有功勞極大的大儒和大周天子,將整座大殿映襯的極為威嚴。
大殿的穹話都顯得有些吃力,想必是為了得到答案,他振奮精神,努力讓自己的話語清晰一些:“三年前,若不是我出手力保,你早已經死在鎮海侯手中。”
長弓衍臉上浮現微笑,眼神微醺,道:“吳廉,三年前你是十三爺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你若因其奪嫡落敗轉投李乾坤,我和天辰軍諸位兄弟都能理解。”
“但是,你為了自身的榮華富貴,派我率領天辰軍前去鎮壓進犯海疆的十萬水妖,卻截掉整個天辰軍三萬軍士的糧草,連夜撤走前來支援我的騎兵軍團。天辰軍三萬兄弟在那一戰隕落了兩萬,沒錯,你的確讓我活了下來,但那兩萬兄弟的亡魂時時刻刻提醒我,你多活在世上一天,就是對他們的不敬。”
說這話的時候,長弓衍雙眸血絲密布,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碎尸萬段。他沒有這般做,是因為他想要吳廉慢慢死去,對方越是痛苦,他便越開心。
絕望和仇恨從吳廉的眼中浮現,他咳出幾口鮮血,道:“你是知道的,天辰軍太強,強到令當今天子都有些坐立不安。若是天辰軍存在一天,我們這些十三爺的舊人,都會被一個一個剪除。你不一樣啊,你是長弓府大公子,你怎么都死不了……可我想活……咳咳……”
長弓衍微微搖頭:“我不是來聽你的解釋,想想十三爺,想想死去的兩萬天辰軍,你就算去死,也覺得理所應當了。所以,沒有理由,你只是該死罷了。”
說罷,長弓衍一把抽出鐵槍,轉身向外走去。
國文院院君吳廉的胸口,鮮血猶如血泉噴灑,頃刻間就喪失了生機。在此之前,他全身的每一寸骨骼和筋脈,都被敲碎,能夠跟長弓衍說這么久廢話,完全是心有不甘罷了。
鐵槍散發寒光,槍尖上隱約有“天辰”二字浮現。
屠夫書生公子哥站在立柱下,望向座椅上的吳廉微微搖頭,跟在長弓衍的身后,悄然離開國文院。
臨近午時,一名老仆輕輕叩響國文院主殿,他是院君從本家帶來的家奴,知曉主人三年來夜不能寐,就算白天偶爾小憩,也會選擇最安全的主殿。
此地有諸位大賢浮雕庇佑,又有書山投影,就算實力比院君還強之輩前來刺殺,也必定有來無回。
老仆頗有些疑惑,院君平日里就算小憩,也絕不會熟睡,今日怎地竟然聽到敲門聲還沒醒來。他輕輕推開門,遠遠看到院君坐在椅上,踮著腳步走到近處,輕聲道:“主家,用膳了。”
誰知老仆腳底一滑,噗通摔倒在地,他連忙爬起來,赫然發現手上竟然滿是鮮血。他驚恐的望向院君,發現院君渾身都是傷痕,胸口更是碎了一塊大洞,雙眼泛白口吐鮮血,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老仆驚慌失措,拼命向殿外跑去,驚呼道:“院君死了,快來人啊!”
頓時,整個國文院都沸騰起來!
而此時此刻,天辰軍統領和五虎將中的三人,已然走過南都北城數條偏僻小巷,走進一處頗為破舊的院子中。
李七夜從屋中沖了出來,急切問道:“怎么樣了?”
長弓衍還沒說話。
屠夫便咧嘴笑了起來,道:“殿下放心,那天殺的吳廉狗賊,被俺用解牛刀法將他的筋脈和骨骼全部斬碎,死之前吃盡了苦頭。”
“殺豬的,你當真是個蠢貨。”公子哥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折扇,微微晃動,雙眸中盡是鄙夷,向李七夜拱手道,“主公莫怪,殺豬的叫殿下叫習慣了,你就原諒他這一回。不過嘛,在他施展解牛刀法之前,我利用芙蓉花毒將吳廉迷惑,使他沒能動用官印調動書山投影,否則我們絕對沒有辦法這么簡單收拾他的。”
“殿下,不,主公,俺可沒有其他的意思。”屠夫見公子哥這般坑害自己,連忙解釋,順便吹噓自己解牛刀法的厲害。
書生少言寡語,此刻也沒有爭鋒的意思。
長弓衍淡然道:“好了,都滾一邊去吧。”
“是!”不止書生,就連還在爭論的屠夫和公子哥都連忙滾進屋中。
長弓衍抬起頭來,道:“吳廉一死,便是告訴朝廷,我們天辰軍回來了。七夜,你做好準備了嗎?”
“沒有。”
李七夜苦笑搖頭:“這種事情,哪有做好準備的說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有你們陪我一起出生入死,就沒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