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張易看了一眼勾陳星君的尸首,轉動中指上的戒指,搖搖頭轉身下了小山。
戒指中是勾陳星君送給張易的禮物,價值豐富。勾陳星君的饋贈dequè極為豐厚,論價值dequè比不上張長弓留下的三件寶物,論實用則超過百倍。
不說戒指里的寶物,單論這個空間文寶,價值都抵得上許多望族之家的所有財物。空間文寶,只有大儒方能淬煉,價值極高。
拿到這些寶物之前,勾陳星君自然不忘介紹自己的身世故事。張易本來就極為仗義,更何況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將整件事都聽明白了。
勾陳星君之所以加入天地玄門,一方面是被璇璣閣主折服,另外一方面,完全是因為他找不到那名女子,故意換個fāng侍沉淪其中。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在不久前,他居然發現自己加入天地玄門是陰謀所致。那名女子早在數十年前就隕落于某位天地玄門大能手中,為的便是吸收他進入天地玄門。
老者一怒之下,偷出那位大能的修行秘法逃之夭夭,最終在太安城外擊殺四名等同貢士的天地玄門弟子,力竭而死。
“天地玄門dequè極為龐大,區區一名星君的家底,竟然不輸些許名門。要zhīdào,舉人可以建立望族,進士方可建立名門,天地玄門不知有多么kěpà!”張易想起勾陳星君彌留之際替自己介紹天地玄門的情況,更是心驚不已。
秋伊水之前毫無保留,告訴張易浮云天宮調查天地玄門的情況,分別有璇璣閣和玉衡堂,名下各有兩大星君。
兩個大儒級別的對手本就十分kěpà,可在勾陳星君口中,這只是天地玄門的冰山一角。
璇璣閣玉衡堂之上,還有七曜神君。七大神君的實力在璇璣閣主和玉衡堂主之下,如此說來,地位更在兩人之上。
至于更上層的東西,就連勾陳星君都不清楚……天地玄門之主,說不定是哪位老不死的大賢所創立。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天地玄門在朝廷內部,都有極大勢力。否則以當今朝廷硬撼道一書院的魄力來講,定然會在如此龐然大物尚未完全成型時,給予迎頭痛擊。
“也不知這老頭所說是真是假。”張易想起老頭昨晚說的話,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天地玄門這般龐大,若真要致我于死地,我必須加倍小心。當務之急,便是要盡快提升自身實力,方能自保。”
“文心火種已經可以鑲嵌于心房墻壁當中,我所書寫的文章同樣可以融入燈火當中。晉升舉人之時,我的身份是張易,所以故意將《雁丘詞》壓制隱藏。如今我既然偽裝成長弓羽,那便只能用那首詩詞來進行,其他文章不能在人前顯露。”
張易打定主意,要盡快提升自身實力。每篇文章的功能不同,外在表象便不同,張易所做的詩詞,只有《雁丘詞》能夠利用長弓羽這個身份來使用。
在張易敞開心扉時,他的心房墻壁上再度浮現一個磨盤大小的光團,再添一首鎮國文章。
張易心神進入心房,因為天降舉人的緣故,文心燈火不似新晉舉人那般一寸長短,而是已經有五寸長短。
墻壁上的幾個光團散發出點點熒光,張易心念微動,八個光團就各自散發出一道光亮,融入文心燈火中。
舉人以下的修行可以依靠資源堆積,就算是天資不足,不能通過科舉,也可以靠天材地寶堆積實力。
讀書人一旦晉級舉人,這些東西的用處便不大,唯有依靠自身天資和才情書寫文章。
新晉舉人只有頭發絲粗細的文心燈火,若是能夠書寫一篇出縣文章,就能夠立刻暴漲一寸。達府漲一尺,鳴州漲一丈,鎮國十丈,傳天下則能漲百丈。
當然,文心燈火只有一尺長度,但文心燈火每晉級一次,難度就增加十倍。一寸筷子粗細的文心燈火,就蘊含一尺頭發絲粗細文心燈火的全部力量。
張易控制光團,從低到高依次進入文心燈火。斬龍詩融入其中之后,整個文心燈火頓時暴漲到一尺,瞬間變成筷子粗細,縮短至一寸半。
筷子粗細的文心燈火,晉級難度是頭發絲粗細的文心燈火十倍。達府一寸,鳴州一尺,鎮國一丈,傳天下十丈。
《綠錦池絕句》融入之后,文心燈火再度暴漲至拇指粗細,只有一寸多點。
拇指粗細的文心燈火晉級難度再度上升十倍,鳴州一寸,鎮國一尺,傳天下一丈。而手臂粗細的文心燈火晉級難度,則為鎮國一寸,傳天下一尺。
《寒門貴子》、《勸學詩》、《人面桃花》、《雁丘詞》以及《愛蓮說》都有磨盤大小,乃是當之無愧的鎮國文章。半首《將進酒》卻有三個磨盤大小,加起來便等于八尺手臂粗細文心燈火所蘊含的所有力量。
張易將其全部注入之后,文心燈火暴漲至手臂粗細,八寸有余。
“除非將《將進酒》補齊,或者再書寫兩篇鎮國文章,否則很難將文心燈火修行圓滿。”張易不由搖搖頭,傳天下詩詞就連大儒都很難寫出,沒想到竟然還沒能成為頂尖舉人。
這話若是讓那些老牌舉人聽見,恐怕得羞愧而死。十息之間,張易的文心燈火便不比許多修行數十年的頂尖舉人弱。
更何況他隨口便稱“鎮國文章”、“傳天下文章”,更是打擊他人。
“也罷,如今文心燈火已然足夠我使用,就算面對一些貢士,我都有一戰之力,暫且就不用強求。”張易喃喃自語,“兩首鎮國文章倒還簡單,可這心房想要淬煉成青銅屋,著實有些麻煩。”
“算了,這些東西不用多想,在這里熬了一夜,先返回長弓府再說。”
張易按照遠離返回,駿馬竟然沒有跑遠,見到他尋來,興高采烈的迎了上來。他笑著撫摸了一下駿馬的腦袋,翻身上馬,向長弓府狂奔而去。
張易返回長弓府洗漱一番,沒有人問他昨日去了哪里,除了小丫頭長弓錦。
昨日,長弓錦收到張易送的禮物后欣喜若狂,她從未想過蘭草還能如此種植。今日蘭花會,張易送給她的這缸水中蘭定能獨占鰲頭,奪得蘭花會魁首。
張易方才踏出房門,長弓錦便拉著長弓容出現在他面前,盈盈一笑道:“羽哥哥,爺爺讓我來喊你一同去參加蘭花會。”
“蘭花會?哦,我險些忘了。”張易聽到這話,輕輕拍了下腦袋,沒有在意一旁冷若冰霜的長弓容,微笑對長弓錦道,“那便走吧,我對太安城四寶之一的蘭花會很有興趣。”
蘭花沒有醒目的艷態,沒有碩大的花葉,卻具有質樸文靜、淡雅高潔的氣質。大周百姓歷來把蘭花看做是高潔典雅的象征,并與“梅、竹、菊”并列,合稱“四君子”。通常以“蘭章”喻詩文之美,以“蘭交”喻友誼之真。也有借蘭來表達純潔的愛情,“氣如蘭兮長不改,心若蘭兮終不移”、“尋得幽蘭報知己,一枝聊贈夢瀟湘”。
張易三人來到長弓府門口,一輛由八頭龍馬拉乘的豪華馬車停在門口,身后還有長長的馬隊,約有十數輛馬車。
在仆人的攙扶下,長弓錦和長弓容進入其中……張易原本選擇騎馬跟隨,卻拗不過小丫頭,只得進入豪華馬車。馬車內裝飾極為豪奢,也極為舒適。長弓老爺子躺在皮毛堆積的床榻上,指著床榻旁邊的椅子,微笑對張易道:“小羽,來這邊坐。”
張易點了點頭,坐在長弓容和長弓錦的對面。
龍馬車長約兩丈,除了后方的床榻,兩排能擺下十數個座位,四人坐在其中,顯得極為空蕩。
“爺爺,大哥他們呢?”長弓錦好奇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寵溺看向小丫頭,微笑道:“衍兒跟你們這群小丫頭哪能yīyàng,恐怕現在早就到了。至于其他幾個不成器的家伙,都坐在后邊馬車里呢,咱們這便起身吧,別讓皇親國戚和一眾大臣們久等了。”
“哼,現在的蘭花會,都成了這些皇親國戚和朝廷重臣們跟豪門世家的聯姻會了,著實有些令人作嘔。”長弓容娥眉微蹙,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長工老爺子聽到這話,咧嘴狂笑:“咱們府中,只有容兒你和衍兒那家伙能說出這種話了。朝廷現在越發威嚴,皇親國戚和朝廷重臣們更迭極快,若是身后沒有豪門世家保駕護航,他們誰敢有底氣站的那么穩妥?不是每個人都是陳東亭陳文相啊。”
“對了,這次蘭花會據說有幾位皇子都會出席。”長工老爺子話鋒一轉,望向張易道,“三皇子這幾個月足不出戶,想必是聽到你出現在太安城,今兒聽說也來參加蘭花會了。”
張易見老爺子跟兩位孫女聊天,他一個外人實在不好插話,沒想到老爺子竟然主動聊起這事,他認真看向老爺子,低聲道:“老爺子,既然長弓府證實有長弓羽這么一個人,那我今后是否能一直用這個身份?”
“自然可以。”
長工老爺子笑逐顏開,旋即拍了拍張易的肩膀道:“你既是張府家主,也是我長弓府的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