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蘇恪看起來精神不錯,但他臉色慘白,兩眼無光,一看就是重傷初愈,元氣大傷的模樣,老張一家自然是不放心,張家老爹提上家里養的一只小公雞做禮,很快又將昨夜那個姓孫的土醫給請了過來。
昨晚太過匆忙,蘇恪對孫醫生的模樣看的不大真切,今晨這醫生來之后,他仔細一瞧,頓時就感覺到這人的不凡。
這孫醫生衣著很簡單,一身麻布袍子,系一根褐布腰帶,遠看就像一老農,但他滿頭銀發,注意,是銀發,光澤耀眼,遠非普通干枯白發可比,再看他的臉,臉容飽滿、自然紅潤,真正是鶴發童顏,就這幅模樣,如果去故作玄虛地詐唬一番,那絕對會被村人恭稱為老神仙。
蘇恪定睛觀看,老頭信息也跟著顯出來:“孫思邈,普通玩家,甲午年生,年一百零一,喜游歷,五年前來到張家村定居,醫術通神,備受村人敬重,人稱孫真人。”
這老頭身后還跟了個背著藥箱的少年,這少年見到蘇恪,臉上顯出極歡喜的模樣,主動上前打招呼:“順子,你醒了啊,哎呀,這可真好,昨天可真是嚇死我了。”
蘇恪腦海中就顯出了系統給出的消息:“張牛,普通玩家,丙寅年生,年十六,鄉村醫生孫思邈之藥童,與附身者一同長大,有兄弟情誼。”
信息接連傳來,蘇恪稍頓一下,臉上就顯出了帶上了一絲虛弱的笑容:“原來是大牛啊,來,快坐。”
張牛卻不肯坐,又跑回孫醫生背后:“師父在呢,俺可不敢坐。”
孫醫生見到蘇恪,臉上也顯出祥和的笑容,他走上前來,伸手示意蘇恪將手放在小院的石臺上。
蘇恪照辦,孫醫生便在手腕上搭上兩根手指,然后就閉上眼睛仔細分辨起來,這是在診脈。
約莫過了半柱香功夫,蘇恪忽然看到這老醫生長長的白眉毛微微一皺,隨后又展平,過了一會兒,老醫生眼睛睜開,一雙黑白分明如孩童的眼睛仔細看著蘇恪,目光中滿是審視之色。
蘇恪心中一突,他那點演技,騙騙普通莊稼漢還成,但眼前這個叫孫思邈的可是被系統評價為醫術通神的神醫,又喜游歷天下,年紀過百,這道行深不可測,遠非鄉村里的愚夫愚婦可比,在這樣的人面前,他就有點繃不住,干咳了一聲,問:“孫爺爺,我沒事了吧?”
孫思邈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瞇了瞇眼,也沒多說,只是笑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不過年輕人火氣旺,這也不礙事。是藥三分毒,藥補步入食補,張老漢,記得燉只老母雞給順娃子補補,半月之內,不要讓順娃子干重活。”
張家父母聽到兒子沒事,自然是極其歡喜,連連點頭,那邊張家母親已經去籠子里抓老母雞去了。
這孫醫生又坐了一會兒,囑咐了一些其他注意點,然后就在一家子的感謝聲中起身離去。
“順子,我走了啊。”張牛笑著和蘇恪打了聲招呼。
“嗯,有空一起去河里摸魚去。”蘇恪呵呵傻笑,記憶中順子就是這么笑的。
他目送孫醫生離開,對方走出籬笆院門的時候,回頭又看了他一眼,見到蘇恪也正看著他,表情微微一頓,然后就這么轉身走了。
“這老醫生可真古怪,會道術,懂養生,醫術似乎很是了得,他是發現了什么呢?還是說他心里有什么鬼?”
他的任務地點就在附近的亂葬崗,在真相水落石出前,出現在附近的任何異人都值得懷疑,這小村莊離亂葬崗不算遠,難說這古怪的醫生會不會和其中的怪事有關系?
一陣亂七八糟的猜測,但暫時蘇恪沒法去驗證,因為他力量不足。
多想無異,現在附身的情況已經穩定,蘇恪就準備和游戲系統溝通獲得執行任務的力量。
“阿爹,阿媽,我有點困,要去睡一會兒,等會干農活再喊我。”蘇恪喊道。
“哎,去吧去吧,好好休息,田地里的活你阿爹阿哥會干的,你別操心,這幾天好好養著,待會兒起來吃雞。”
“哎,我知道了,阿媽。”
蘇恪朝茅草屋走去,到了屋里床上躺下,自然平臥,然后聯系系統:“二階術士蘇恪,編號223456,請求激發身體潛力,激發方式:危機爆發型。”
任務期,他需要龐大力量,但《道》絕不會無中生有,雖然獲得強大力量有很多種,然而這身軀只能使用十天,想要盡快獲取力量,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顧后果的激發身體潛力。
所謂命如燈盞,潛力則如燈油,正常情況下,一個燈盞配一根燈芯,而激發潛力就相當于在燈盞中安插上七八根,甚至十幾根燈芯,在極短時間內將燈油全部耗光。
通過這樣的法門,這人能在潛力被激發期間獲得極其龐大的力量。當然,潛力耗完之后,也就是油盡燈枯,自然也就是死了。
稍等片刻,系統就回復:“請求收到,身份通過驗證。當前軀體肉身潛力值1351,其中800潛力在十天均勻分布,551潛力存留以供備用。是否開始激活!”
1351潛力,對一個十五歲少年來說實在有些少了,不過對方身體出生貧苦人家,而且又遭受蛇毒,也可以理解。這些潛力在十天內速發,對一個調查任務來說,應該足夠了。
“激活!”蘇恪最終確定。
念頭剛落,他就感到身體深處出現了熾熱之感,就像有火焰在燃燒一般,這一股熱流先從肝部生出,流動到心,肝屬木,心屬火,木生火,于是心火大盛。
他的心臟仿佛被點燃的炸藥桶一般,‘砰’地一聲‘炸’開,有數道粗壯的熱流出現,沿著飛速朝四肢百骸奔涌而去,開始強化各處身軀。
蘇恪大概躺了兩個多小時,兩個小時前,他臉色蒼白,雙眼無神,身體虛弱,兩個小時后,臉色紅潤,眼放精光,耳聰目明,身體看起來不怎么壯健,但筋骨錚錚,極具爆發力。
潛力已經完全激發完畢,蘇恪的身體變得異常強大。
他的五感變得極其敏銳,眼睛睜開,梁上織網的蜘蛛清晰可見,耳朵一動,方圓五十米說話聲可聞,手輕輕一按床上木板,身體就如一團被風吹動的羽毛,飄飄然而起,舉重若輕,這是巨大的肉身力量。
但光有肉體還不夠,肉身之力很難和賊對抗,還要有術。
“請求加載術力。”蘇恪再次聯系系統。
“開始加載。術一完成,術二完成術力加載完成。”
這個加載分兩部,一是在游戲系統里多上一個施術權限備注,二是綁定一部分身體力量以在關鍵時刻發揮術力。
這具身體潛力有限,蘇恪估計他的每一個術只有一次使用機會。
一切完成,蘇恪爬起身,正要出門,動作卻忽然止住,耳朵微動,屋外的細微響動一絲不動地進入了他的耳朵,蘇恪此時感知敏銳,一旦心神專注,最細微的聲音都不會被漏過,他幾乎等于看見屋外的情況。
遠處小溪方向傳來說話聲,其中就有張家母親的,她在溪水里洗衣,廚房里蹲著雞,院中的阿黃眼巴巴地瞪著廚房的門,口水滴滴答答,照理說,嫂子阿蘭該在家里守著,但蘇恪卻沒聽到她的動靜。
來不及多想,蘇恪就感到籬笆圍墻外有異常。
有個家伙正賊頭賊腦地透過縫隙觀望院子里的情況,看了大概四五分鐘,似乎是確定家里沒人之后,就蹲下身,有‘嘁嘁喳喳’地聲音傳過來,似乎是在挖土。
在蘇恪的感知中,對方應該是挖了一個大概小半米深的土坑,將什么東西埋了進去,然后又推上土,做了一番掩蓋,最后又左右顧盼一番,確定沒人發現之后,這人就悄悄地走了。
蘇恪發現,這期間雖然家里沒人,但老黃狗卻還在,這老黃狗除了最開始輕吠了幾聲,之后就一直沒有聲響。
“應該是村里的熟人,可他在籬笆外埋東西做什么?”
蘇恪等那人走遠了,這才悄悄開門,走到籬笆墻外,找到了那個埋東西的地方。
這個小土堆上面用雜草掩飾過,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蘇恪對其中埋藏之物十分好奇,從家里拿出鋤頭開挖。
土坑漸漸刨開,蘇恪首先看到的是一條大紅色的帶子,土坑里泥土蓬松,蘇恪扯著帶子往外一拉,一個長不過六寸的草人被拉了出來。
草人外面緊扎著大紅繩子,額頭、心口、四肢各處用長近無寸的釘子扎透,草人里面似乎還包著什么東西,拆開一看,是一張黃紙,上面用朱砂寫著一行字:‘張順,丙寅年寅月寅日寅時生。”
這草人并非玩票,蘇恪明顯地感覺到上面附著著一股陰冷的氣息,拔掉草人上的釘子時,蘇恪還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相應部位也是隱隱一跳,似乎在相互應和。
可以想象,如果任由這草人埋在這里,不出數日,蘇恪的身體就會出現各種莫名其妙的疼痛,直至痛死為止。
“竟然是釘草術,釘的全是要害,這家伙到底是誰,和這肉身有什么仇,竟然要用這么惡毒的法術致一個農家小子于死地?”
先有怪醫,又有巫毒之術,一時間,蘇恪心神提了起來,他隱約感覺,這個張家村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
小村是泥路,路上很容易留下腳印,蘇恪在地上仔細分辨了一番,根據之前聽到的方位,輕易確定那神秘人的腳印。
“待我去看個究竟。”蘇恪循著腳印跟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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