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海盜

174 一人說了算(女兒周歲,明日請假)

夏正不假思索大笑道:“東海之內,非船主的人,皆是敗寇!”

這話說的,毛海峰都不知該如何回嘴。

汪直聞言大悅:“海峰,胡總督奉我為上賓,對待胡總督的人我們也不得欠了禮數。”

“是。”

萬事皆備,汪直終是踏上送夏正與汪滶來的那只小舟,孤身行向闊別已久的土地。他無須帶任何人,帶了也沒用。

其實即便沒有人質,沒有送來自己的兒子,他也知道,自己一定會上岸的。

這些都是小節,他真正的倚仗是大局。

兩年來,東海無戰事。

徐海被擒,其屬下投靠自己,自此大股海盜已盡在自己掌控之中。

只有在自己的統治下,五萬精兵,五百巨艦才能平安往來于南洋東倭,不犯東南分毫。放眼東海,也只有自己能控制住這個局面。

一旦沒了自己,東海必將大亂,數倍于兩年前倭亂的兵力,比之明軍精銳的艦炮必將肆虐東南,那將是難以想象的地獄。

胡宗憲看得到大局,看得清這點,所以他不敢把自己如何。

反觀,若是封王開關,自己手下所謂賊寇,便是大明軍士,所謂頭領,便是大明的將領,開關護國,清剿海匪便是職責,何樂而不為?

胡宗憲率眾將,親來寧波北岸遠迎。

他遠遠看清了汪直的相貌,心中塵埃落定——這必定是一個商人。

汪直同樣看清了胡宗憲,心中同樣塵埃落定——這必定是一個官員。

汪直無須軍士攙扶,自小舟一躍上了棧橋。

胡宗憲微笑相迎。

二人四目相對,滿是真誠與友好。

雙手相握,雖然利益不同,但總算目的一致了。

寧波,漫長的談判就此展開。

平戶島,“徽王府”的事情,大家已經習慣去找汪東城。

這也自然。老船主在,有事自然找船主,船主不在去找毛海峰,現在這二位都不在,按親疏程度該找趙光頭,但趙光頭砍人很在行,處理商務等事實在難為他了。好在船主收了一位頗有通商天賦的義子,這位義子身后更是有“女船主”王翠翹的支持,一應事宜皆處理得井井有條,決斷執行絲毫不遜于老船主。

雖然汪東城資歷尚淺,但多數往來于“徽王府”的人就是圖財,誰腦袋明白能談清楚,誰能做好便是誰。楊長帆苦心兩年也終究沒有白費,汪直毛海峰一走,他儼然成為了代船主。

可并非人人都聽他的。漢人講究倫理,因他是汪直義子,處事得當,聽從他順理成章。弗朗機、南洋人圖財,聽他的能痛快賺錢也理所應當。唯有倭人頭目,如今汪直徐海兩位殺遍東海的老江湖不在,又開始叫囂起來。

不過還好,老鼠吃大象,倭人雖不買楊長帆的賬,卻對王翠翹很是敬畏。

只是,王翠翹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汪滶登九州,楊長帆趙光頭熱情迎接,奉為少船主。眼見汪直的兒子都回來了,王翠翹的丈夫卻不見蹤影。

晚間,楊長帆陪吃陪喝陪玩過后,回到家中,卻見王翠翹正坐在自家廳中,旁邊沈憫芮尷尬陪笑。

王翠翹其人,幾乎可以看成十年后的沈憫芮,二人在一起確實相處融洽,但想解決問題是不可能的。

王翠翹端坐廳中,比之沈憫芮,多了一絲滄桑與哀怨:“已經兩個月沒有收到徐海的信了。”

“最近比較敏感,實在不方便,我會盡快。”楊長帆喝了一大口茶,掃去醉意。

“汪滶都能回來,為何徐海不能?”

“汪滶是個廢物,徐海是只猛虎。”

“我們可說的清楚,依你,可救徐海。”

“不是我們說的,是我和徐海說的。”楊長帆笑道,“你從未信過我,只因徐海信我。”

“不錯,可如今已經兩年過去,絲毫進展不見!”

“就快了,就快了。”

“哼。”王翠翹譏諷道,“眼見汪直入朝為官,怕是回過頭來第一件事就是清剿昔日同行吧?”

“不愧徐夫人,看事情就是清晰。”楊長帆大笑問道,“徐夫人覺得此事能成?”

“朝廷以夷制夷,豈有不成之理?”王翠翹說著眉色一緊,“汪直若是歸順,你還如何救出徐海?”

“相信我,汪直不會歸順,或者說是沒法歸順。”

王翠翹搖頭道:“大局在此,各取所需,我想不出不歸順的道理。”

旁邊沈憫芮勸道:“嫂嫂切莫動氣,兩年都忍了,不在一時。”

看著沈憫芮,王翠翹終是沒那么大火氣:“若是東城在牢中,你……你能不急?”

“再喝杯茶消消火。”沈憫芮這便要上茶。

“不必了。”王翠翹搖頭起身,轉而望向楊長帆,“倭人的東西快要用光了,再不出海,我怕也管不住了。”

“還是跑不了船主這邊的生意么?”

王翠翹搖頭道:“這邊的倭人嗜血好殺,不喜歡買賣,喜歡搶。半年之內,若再不去搶,他們就要自己去了。他們一去,徐海也就活不久了,徐海如果死了……”

王翠翹冷冷瞪向楊長帆。

楊長帆笑著開門:“不送。”

王翠翹走后,沈憫芮才嘆道:“她其實,沒這么狠心的。”

“要鎮得住倭人,不狠一些怎么行?”

“哎,都是苦命啊……”沈憫芮嘆然問道,“我只是不懂,徐海為何不效仿汪直歸順。”

“哈哈哈,徐海刀下血債太多,他比誰都清楚,自己歸順,活不長的。汪直卻始終留一線之地,避免與東南交戰。”

“既如此,你為何執意確定汪直歸順不成?”

“呵呵。”楊長帆揉著沈憫芮的腦袋道,“你是出來久了,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大明,說話算數的只有一個人,其余都是放屁。”

“那是自然,可據傳已有秘旨……等等……”沈憫芮突然瞪大眼睛道,“難道……”

“要不說他書法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