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個好東西。”
猴爺坐在一個可容納數千人的巨大建筑物里,但這里并不是地球,而是一個孤立的世界之中。一座巨大的漂浮在宇宙中的人造島嶼,這就是多元宇宙理事會的總部,這個滅絕過無數世界的罪惡的大本營。
“戰爭,也沒有對錯。”
這次來這里,猴爺的目的是拉攏盟友,因為從前方偵查人員傳回來的數據,那個世界的力量已經不再是地球能夠抗衡的了,對方有大能力者,而且不止一個,對方也有超高的科技,而且沒有點歪科技樹。那個世界不是人類的體系,他們的歷史和人類沒有一絲一毫的關聯。雖然也都是人形的生物,但從傳輸回來的數據調查表明,那個世界的人類是已經在地球上滅絕幾十萬年的尼安德特人。
面對強大的敵人,即便是大能力者也不得不當一次說客,用另外一個角度來闡述這即將到來的戰爭。
“它的本質不需要我更多的敘述,只是就像硬幣,凡是戰爭既有兩面,有生存就有死亡、有強大就有弱小、有餓狼就有綿羊。你們害怕死亡也不想成為綿羊,所以你們猶豫。而你們的猶豫,就是你們弱小的原因。你們習慣了當雄獅、當餓狼、當巨蟒,享受成為捕獵者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卻逐漸失去了本應該有的智慧和執著。”
“可是先生,我們繼續保持和平不是很好嗎?”
猴爺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那里,臉上卻是那種青澀不成熟的抗爭。
“呵。”猴爺輕蔑的一笑,指著他問道:“是誰讓這種理想主義者來這里的?”
這句話讓在場不少人羞愧的低下頭,因為這個說話的年輕人是第三世界帝國皇帝的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皇子,來這里更容易學習經驗也更容易積累口碑,簡單說就是一個來鍍金的年輕人。
“年輕人,既然你家里人沒給你上課,那么我今天就給你上一課。”猴爺從聽證席上站起來,伸手一招,他的身后就出現了一組密集的數據建模:“喲,密密麻麻。”
看到這張圖,在場的人幾乎都說不上話了,因為這圖上標注的是整個已經發現的基于人類文明的分裂出的多元宇宙中所有世界一年的沖突次數,有一個算一個,包括地球在內。平均發生沖突的次數多大三千三百次,也就是說一天的時間就會發生大大小小的戰爭九次,
“這張圖大家沒有意見吧?你呢?小伙子。”
猴爺笑盈盈的看著那個臉色漲紅的年輕人,但并沒有再過多的懟他,只是冷笑一聲:“來,我再給你們看一張表。”
說完,另外一張表出現在了他的身后,而這里是記錄了有歷史記載以來發證戰爭最多的幾個世界top10,隨著長圖片緩緩滾動,那些被時間記錄者記錄在文案中的數據和照片緩緩鋪陳開來,看得在場的人羞憤欲絕。
“不知道這里有沒有您的國家,如果沒有那么恭喜你,你的世界不在這份十惡不赦的名單中。”
怎么可能不在,這里坐著的人都是些什么人?那可是人類文明多元宇宙中最強大的世界,而不管是一個國家還是一個世界,它的強大就不可能是因為買賣做的好也不可能是因為飯做的好吃,哪一個不是從尸山血海里趟出來的?
別的不說,就用地球上來說,每一次戰爭都會讓一批國家衰弱另外一批國家強大,而但凡是能登上頂端的那些國家,哪一個不是殺了個人頭滾滾、哪一個不是戰得個天雷煌煌。猶太人有錢,但是呢?不照樣被拿去做肥皂。清朝人做飯好吃,但是呢?不照樣被按在地上摩擦。戰爭是殘忍的,但戰爭也是機遇,就用新中國來說,只有天真和無知的人才認為抗美援朝沒有意義,實際上那就是一次因為二次大戰沒過關,無奈之下的補考。
所以戰爭雖然殘酷,但絕對是個機遇,這一點年輕人看不真切,但那些老油條卻是門兒清。只是這一次有點難辦,情報倒是來了,那個世界的等級太高了,星靈又是個永久中立種族,其他世界根本無法單獨戰勝那個世界。
“在座的各位十有八九都上榜了吧?”猴爺回頭看了一下那個排行榜:“行了,這么滾動下去要好幾個月才能放的完,讓他們心里有數就行了。”
猴爺說完重新坐了回去,笑著說道:“各位大佬,你們要更細致一點的數據嗎?”
誰特么要!這都是黑歷史好不好,畢竟這些年所有人不管干些什么那都是前頭冠以正義的名頭,可到底是不是正義,這幫人心里要沒個分辨才是叫奇怪。
所以再在這說什么熱愛和平,那就是自己照著自己臉上狠狠抽一巴掌了。這要放別人身上,當場滅口也不是什么大事,關鍵上頭的人是大能力者呢,滅他?開玩笑呢吧。
“當然,我并不強迫你們,這一次面對的敵人的確比想象中的強,讓你們拿自己的世界去賭,有點過份了,所以不參與的現在可以退場了。但有一點你們要記住。如果勝利,你們不參加的,只能羨慕了。
允許退場,但在場的幾千號人,只有零星的幾個世界宣布退出,剩下的都沒有挪動。他們是傻么?當然不是,就像猴爺說的那樣,當一個世界達到瓶頸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吞并掉另外一個世界來達到能力互補并提升到另外一個階級,這就好像玩紅警的大部分都喜歡用工程師偷人家一個總部一樣,自己的能力被限制之后,人家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現在還坐在這里的,幾乎都已經到達了他們能到達的頂峰,雖然不是說沒有機會再進步了,但到底是慢,非常慢。就比如一個材料工藝來說,從魔法世界那弄來的一點機甲殘片就已經讓他們大開眼界,甚至有少數幾個世界已經開始著手研究了。
現在許多東西就隔著一層窗戶紙,但想要捅破卻十分困難,可現在大能力者給他們畫了個餅,這個餅讓他們不得不認真對待,仔仔細細的思考這一場不明前途的賭博到底值不值得。
這里頭表態最快的居然是131,當他們的使者向猴爺遞上已經簽署好的文書之后,猴爺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為什么這么爽快?”
“聽說程小姐被綁架了。”使者笑著對猴爺說了一句,然后回頭看了那些要不在猶豫要不在等消息的人一眼,用輕蔑的語氣說:“我們和這些劣等世界并不一樣,我們深切的了解程小姐的可怕之處,她的基因我們雖然無法破解,但不代表那個世界無法破解,而一旦被破解……”
他頓了頓,然后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他們一個都活不下來,因為哪怕是我們,一旦擁有了這樣的力量,我們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自身地位的低級世界存在。他們很快會明白的,祝愿萬勝。”
果然是能被派到這來當使者的都不是笨蛋,猴爺輕輕一笑,只是知會一聲之后就通過雙相傳送門回到了地球上。
其實他這次也只是告訴那邊一聲而已,因為不管那些人參不參戰,有幾個世界參戰,這一場猴爺都必須打,不光要打還要打的漂亮。他們帶走建剛的根本原因并不是他們太狡猾,而是自己太輕敵,這在猴爺所向睥睨的人生中是一個巨大的污點,且不說建剛還被弄走了,就算他們不折騰建剛,猴爺也絕對不允許有人對他的智商和尊嚴的挑戰。
“看來我又要恢復成你助手的日子了。”毓卿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他的辦公室,把手里的資料放在猴爺的桌子上:“一晃好多年了。”
“是啊,你都不說相聲了。”
“你也不說臟話了。”毓卿笑著走到角落給自己接了一杯水:“大家都長大了。”
猴爺仰起頭看著他:“影舞者怎么說?”
“消息傳回來的不多,但可以肯定,那個世界的武力、科技都要超過現在已知的世界,除了星靈的超進化之外,其他世界恐怕都是不堪一擊,經過評估他們的綜合實力大概可以與硅基生命世界相當,也就是說他們之所以想要找到生命賜予者,大概就是為了要重新整合硅基生命,如果讓他們成功了,他們近乎無敵。但如果我的團隊沒有失誤的話,他們現在已經觸犯了神之領域,許多大能力者都會集中過去,然后就是喜聞樂見的神罰了。“
神罰啊……
猴爺坐在椅子上把玩著這個詞,因為這個詞真的是有意思,不過按照道理來說,連低級世界都能明白的事,高級世界不可能不知道,而在知道的情況下還這么干的話,猴爺覺得除了他們有自己的應對方式之外,恐怕沒有別的可能了。
看來這次有的面對了,不知道魚龍那邊是個怎么情況。
對,魚龍啊……魚龍。這家伙怕不是被人篡位了吧?這個觀點讓猴爺有些興奮,從重重痕跡來看,魚龍跟那幫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從開始到現在魚龍居然都沒露面,這件事就不對勁了啊,按照那個家伙的性格,他要不過來炫耀一把那才叫奇怪呢。
而且這種下作的事,絕對不可能是魚龍干的出來的,他雖然讓猴爺恨的牙癢癢,但人家可是個正兒八經的君子做派,說一不二的君子。比如在魔法世界的時候,一把賭輸,再不見面,生生把精靈王給賣了一波。
雖然自己跟那個家伙沒有什么關系,但他真的是了解,了解那家伙的為人,那個狂傲的骨子里的家伙,怎么也不會為了建剛布這種下三濫的局,還用家人威脅……說出來丟人!
這一次,猴爺居然迫切的想要見上魚龍一面,但那家伙在哪,誰也不知道……誰也不知道啊。
“十二座傳送門已經充能完畢。”
小紅的信息打斷了猴爺的思考,他點上煙長出一口氣,抬起手想要說幾句,但很快就搖搖頭。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坐在一邊埋頭工作的毓卿連頭也沒抬直接說道:“是不是想讓我去打個頭陣又害怕我被人弄死?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瞻前顧后了?“
猴爺啞然失笑……
“行了。”毓卿站起身:“我去就是了。”
“很危險。”
“得了吧,我干的事有不危險的?”毓卿語氣清淡,仿佛不關他的事一般:“從我潛伏在你身邊的第一天起,我其實就沒打算活下來的。”
“你得謝我。”
“是啊是啊,謝你不殺之恩。”毓卿笑道:“行了,我會帶領先遣隊第一批進入那個世界。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說。”
“照顧好我老婆孩子。”毓卿眼神很堅決:“還有,我不是為了救建剛,那是你的任務,我是為了協助最后的守護者,至于怎么當先遣隊,你就別操心了,我經驗十足。”
“路上小心。”
“這我就很不適應了,你是大能力者,你需要有你的殘忍和決斷,以前那個樣子很好。”毓卿皺起眉頭:“你不能對我說這些話,你只要告訴我,完不成任務就死在那邊。”
猴爺一個筆帽彈在毓卿頭上:”再廢話,我就把你扔到蠻荒世界去教猿人生火。”
“行,你贏了。”毓卿朝猴爺敬禮:“等我好消息,對了,我要借個人去。”
“誰?”
“鄧錦鄧少爺。”
猴爺不知道為什么會選那個家伙,不過既然毓卿張嘴了,批了就是了。
“別小看他,他可是個人才。”
“給你們十五天,十五天之后我就會帶領聯軍殺進去。”
“你是不是看到……”毓卿說到一般,果斷閉嘴,然后點頭:“一定完成任務。”
毓卿也離開了這里,房間里瞬間就剩下猴爺一個人了,落地窗戶外的夕陽已經只剩下最后一點小頭,光線微微發暗,但他并沒有開燈,只是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然后長嘆一聲,起身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