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牧必須死,這是貝斯特由內心到外在全番鎖定的信念。
乃是由001的契約所致,正如當初的維克托一樣,貝斯特從現在開始,將無論如何都遵循著這一信念奮斗到死。
對于貝斯特的突變,藍牧不禁苦笑,但也不出所料。
或許他之前妥協,情況不會這么快變得這么糟,可他知道,結果大約是一樣的。
怕是不管怎么樣,貝斯特到了絕境,都會選擇契約。
這肯定是他必然要面對的情況。
情況惡化至此,讓貝斯特驟然變強,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就知道001不會這么簡單讓他得到萬花筒之力的。
他必然無法接受之前的所謂共贏提議,一旦貝斯特脫困而出,屆時哪怕退一萬步,真的不跟他作對,而是跟他玩起了躲貓貓,讓藍牧奈何不了他,也是藍牧不可接受的結果。
因為藍牧想活下去,想走到最后……是必須得到貝斯特全部能力的,而這是他對付代行者的關鍵。否則若在五百天內,代行者就出現了,到時候以他如今的能力,拿什么對付代行者?
如果一個貝斯特,他都不能對付,而想著如何息事寧人,共贏共存,等到代行者出來,他直接投降,閉目等死好了。
貝斯特如今再難對付,也好過代行者。
代行者可是001的實體化!面對這種存在,藍牧不把自己提升到一個差不多的地步,是不可能有一絲生機的。
在見到貝斯特變強后的第一反應,藍牧想的就是戰勝它!奪取其信息,成為自己的變身!
成!則與代行者有一戰之力。不成,則一切皆休。
這樣的決意,藍牧有過無數次了。
當務之急,藍牧便開始思慮對策。
現在,藍牧可以少一個后顧之憂,那就是貝斯特因為契約的緣故,必須殺他,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如今遠離銀河系,他可以放手施為,若有顧忌,大不了逃到其他宇宙去,貝斯特是必然追他的。
逆境則在于,貝斯特似乎至少得到了無限能量的特性。
光憑這一點,藍牧就很難對付他了,起碼五色神光就沒什么用了。
“哈!”
七千六百萬公里的超大元氣彈轟然砸下。
這威勢讓無數氨基生物目瞪口呆,渾身發軟。
然而這對于藍牧來說,只是小菜一碟,它揮手一拍,讓這巨大元氣彈變幻軌跡,朝著淵墟而去。
這能量看似多,其實也就一般般,對于淵墟更是小嘬一口而已。
當初維克托的八十億虛空炮陣列才是厲害,在高維尺度,可以同時毀滅八十億顆恒星系,給他幾分鐘,銀河系都能犁一遍。
這既是生產力的差距,維克托有強大的六級生產力,足夠的能量下,剎那間制造八十億個虛空炮。
可貝斯特終究手段一般,得了無限能量,一出手竟然還是元氣彈這種攻擊,極大地降低了無限能量的利用率。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貝斯特,你的自由還真是廉價啊。”
藍牧這時也不用再遮掩自己無限能量的特性了,用龐大的能量配合薩格拉斯的能力,強行撕裂空間,讓淵墟在他身后,又開了一個三千萬公里的口子。
貝斯特的萬花筒之眼輪轉幾圈,隨后它的外表,從金箍棒的樣子,變成了一個人形,相貌酷似藍牧,而又更精致了許多,氣質也截然不同,一襲黑衣,滾滾魔性肆意張揚,毫不收斂。
“是嗎?”貝斯特魔性地一笑,嘴角彎成了月牙兒,配上他那雙詭異的菱形轉輪眼,更是邪魅。
藍牧眉頭一皺,自己沒有當他面使用塑形算法,貝斯特竟然直接會了。
心里頓時覺得不妙,暗想001怕是給了他了不得的能力。
“001送了你什么大禮來對付我呢?我想想,以祂對我的重視,莫不是讓你直接成為gm了?哈……那我投降了!”藍牧冷笑道。
貝斯特陰著臉,被藍牧這么說,他很不爽。
他說道:“哼,我最強的,依舊是自己的能力!001只不過讓我的這雙眼睛……看到得更多而已!祂幫得只是小忙!”
別看他接受了契約,心里也是不希望藍牧說他依賴001,他最自傲的地方,就是自己天生的能力極強,潛力史無前例。
“呵呵,還挺傲嬌的。”藍牧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已經推測出了貝斯特的能力。
大概是,信息上的探知力,用不標準的說法,也即是‘看到’信息。
藍牧距今為止,也只能在生命球里看到信息,哪怕是五色神光,也只算半個,因為五色神光里,他可以知道一個信息點代表著什么東西,卻是不知道,該信息點里,蘊含了哪些信息。
還有就是,當初在二次元,他借助gm權限作弊,直接看穿萬物信息。
那無疑是更方便的一種,藍牧此刻意識到,貝斯特或許就是得到了這種探知力。
藍牧會篡改算法,會轉移算法,配合探知力,就可以篡改信息,轉移信息。
貝斯特會信息復制,配合探知力,一切生命的信息,只要看得到,都可以復制到自身,簡直強得沒邊。
不過好在,貝斯特能力上,只能復制生命的信息,這一點掣肘依舊存在,否則藍牧還真的可以投降了。
至于為何藍牧這么肯定,是因為如果貝斯特能復制非生命的特性,第一時間,應該將淵墟的特性復制來,可貝斯特并沒有這么做。
“呼,總算不是最絕望的情況,只能復制生命的信息,這世間哪里還有比我更強的?也就是說,他最多和我一樣強……而我……卻比他多了一個底牌,生命球!”
這樣一來,藍牧起碼還不是最絕望的,因為他存在著理論上戰勝對方的可能。
他這邊心里快速思考,另一邊貝斯特也沒閑著。
貝斯特不斷地瀏覽著藍牧的信息,看得他頭皮發麻!看得他既興奮又后怕。
興奮的是,藍牧有太多恐怖強大的能力了,他若復制來,世間再無人可擋!
后怕的是,還好藍牧之前沒有殺他,藍牧若真想殺他,早在他放棄貝斯特金屬之軀,脫離而出時,藍牧就可以殺他了。
可藍牧沒那么做,便是為了得到他的能力。
“哈哈哈!你這些能力都是我的!藍牧啊!你會死在自己的貪婪上!你妄圖得到我的能力,卻還是要死在我的手上!”貝斯特瘋狂地復制各種信息,優先挑絕對信息,不斷地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他竊取‘抄襲’藍牧能力的同時,還瘋狂地嘲諷藍牧的愚蠢。
藍牧悠然著,說道:“貪婪嗎?這是爭!”
“我在爭,你也在爭……不爭就是萬劫不復。你是被逼的,我又何嘗不是被逼的?時間不允許我原地踏步,如果不變得更強,便是死。”
聽了這話,貝斯特氣道:“哈!我不就是被你逼得嗎?你這個混蛋!我想逍遙世間,你卻非讓我和你死磕到底,這全都怪你!”
藍牧的眼神空靈,竟是笑了。
他說道:“你說得對啊,貝斯特,你就當是怪我好了,當年的維克托也是這樣的,他怪我為什么不乖乖地去死……哈哈,但是我,卻從沒有任何一刻怪罪過你。”
貝斯特一怔,驚訝地看著藍牧,仔細想來,好像真是如此。
從頭到尾,藍牧就沒有怪過他,只是單純地要對付他,要得到他的能力,在與他周旋博弈。縱使如此,表面上是敵人的藍牧,卻從來沒說過他貝斯特‘十惡不赦’,‘罪孽深重’之類的。
藍牧對貝斯特的任何選擇,都沒有怪罪,而是坦然面對。
簡單地陳述著一切,言語之間始終帶著一種莫名的看穿。
藍牧見貝斯特疑惑,笑道:“你的敵人只有我,而我的敵人,卻不僅僅是你……我有我的目的,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然后去做。你的提議真的不現實,我不可能接受的。正如你也不可能接受把命交到我的手上,如果我說將你的能力剝離出來后,就把你放啦,你一樣擁有自由,哪怕沒了復制能力,光憑你已經復制到手的能力,也是縱橫宇宙。這樣的提議,我如果跟你說,你會同意嗎?”
貝斯特沉默。
藍牧笑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我根本就懶得提。之前我不殺你,自然有我的道理,時至今日,我也不會后悔。你姑且就當做是我的貪婪吧,如果我因此而死,也沒什么好懊惱的。既然連你都戰勝不了,又何談代行者?”
“正如我無可選擇,在面對那種局面下,你也一樣無可選擇,最終放棄自由,成為契約者。這對于我來說,可是個大麻煩,近乎絕望。然而我一點也不怪你,因為這對于你來說……是‘正確’的選擇。”
貝斯特呆滯地看著藍牧,原來藍牧早已將他的心思看得清晰通透,如今的局面,縱使藍牧似乎劣勢,也早已接受,并沒有多少意外,更沒有一丁點抱怨。
自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諉在藍牧身上,可藍牧竟然絲毫也沒怪過自己。
此時此刻,藍牧冷靜透頂,把一切看得如此清晰,如同高屋建瓴,視野處于一個不可想象的高度。
說實話,貝斯特根本不能理解,藍牧到底看得多遠。
但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哪怕他貝斯特,可以復制藍牧所有的能力,甚至于藍牧的腦域闊度,智力程度,冷靜本能等等……
他還是他,藍牧永遠是藍牧,兩者始終有一個地方,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