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來歷的說法,自然是騙不過藍牧。
可以說整個次元,沒人比藍牧更了解維克托了。
聽完描述,藍牧立刻就意識到,準提這是自己腦補編撰出的維克托來歷。
如果不知道維克托到底是什么,但聽這煞有介事地介紹,倒還說得過去。
聽起來挺像那么回事的。
三清顯然沒想到準提會睜眼說瞎話,見他款款而談,竟是信了。
畢竟大家都算不出維克托的跟腳,說他先天地生,于混沌之中早已存在,自然沒有別的說辭可以反駁。
算不出來,自然是天道屏蔽了維克托的信息,準提算得出來,說他有緣還真沒錯。
然而,通天已經說出口,自己不明其跟腳,頓覺落了面皮。
畢竟三清算不出來,準提反而算出來了,豈不是說三清不如準提?
通天瞥了眼藍牧,突然說道:“此子與那妖爭斗,方才本體如一,莫不然也是混沌蠹蟲?”
他突然把藍牧扯進來了,只因之前,藍牧正是量子觀測者狀態。
維克托與藍牧某一刻本體是一樣的,盡管現在變化為孔宣,可之前的形態,卻自然沒能瞞過去,圣人們都心知肚明。
“你到底是什么化形?”通天猛然一聲質問,矛頭突然轉向藍牧。
很簡單的道理,之前藍牧和維克托本體是一樣的,那么直接問藍牧就好了。
藍牧心里很急,他很想拆穿準提的話,可最后卻發現,他根本不能反駁。
圣人都這么說了,他說不對,豈不是惹來圣人敵視?
再者說,他怎么解釋?說自己和維克托都來自高次元?
說了怕是找死。
藍牧根本沒想到準提會編出這么個瞎話來,現在通天問他了,他就必須選擇得罪一方。
可轉念一想,貌似已經不是得不得罪的事情了,而是他沒法說出自己的來歷。
編瞎話簡單,問題是他不敢編!
圣人被他設定地太強了,次元之外的事情算不到,可不代表看不出他在編瞎話。
天地之內,他若欺騙圣人,瞬間就會被揭穿。
除了天道,只有圣人可以騙圣人。
哪怕有先天至寶都不行,除非是圣人親自用的先天至寶。
一瞬間,藍牧直感覺到重重殺機撲面而來,說真話找死,說假話也是找死!不說話還是死!
索性都是死,藍牧昂頭道:“我是人類。”
這一刻,他什么都放開了,心中一片豁達,直視通天,竟是對圣人再無畏懼。
他坦然地話語,自然被圣人所看穿,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是不是撒謊,圣人心如明鏡。
而藍牧撒謊了嗎?沒有……
他一直以來,都認定自己是人類,無論身體是怎樣,無論靈魂變成怎樣,只要他還有自我,就認為自己是人類。
“竟是人族?怪哉……”
藍牧說出了一個眾圣始料不及地答案,大妖之軀,孔雀元神,竟說自己是人類。
“哈哈,道友莫要妄語,汝方才分明是混沌蠹蟲!”準提笑道。
藍牧已經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說實話,還有一絲活路。
但實話……也要看怎么說的!
只見他主動說道:“我是人類,但不知怎的,得了一件至寶,讓我可化身巫族、妖族、乃至許多異族……也不知是何原理。我與那銀怪有著本質的區別,他有無限能量,而我沒有,對我來說,一切變身都是外在。他到底是什么化形,恕小輩道行尚欠,不知道。”
全是大實話!
藍牧自我是人類,不多說。有個至寶,是生命球。會變巫族、妖族,那也沒錯。
他不敢反駁準提的說法,因為他不能說維克托的來歷,所以只能不知道!
而且他還真不知道,維克托之前可是只有大腦的虛空金屬自制身軀,曾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生物,怕是龍族都不知道,那都是一億多年前的事情了。
這真的只有銀心人自己知道了,文明達到五級巔峰時,他們就拋棄了身體,原來的種族到底是什么,已經成謎。
他這么一說,知道他沒撒謊,圣人們就奇怪了。
什么至寶,竟能改變種族?
掐指一算,天機一片空白……
藍牧主動說出這些事,是因為他根本隱瞞不了,畢竟變換種族,是已經展現出來的能力。
與其等圣人質問,倒不如自覺點,還能淡化他的真實來歷。
藍牧最怕的,就是圣人問他從哪冒出來的,否則次元的問題就真沒法解釋了。
可藍牧這么一主動地說了許多,圣人反而不關注來歷了,只關心那個至寶是個什么東西!
畢竟藍牧都說了,他是人類,而且還沒撒謊。
人類嘛,天地主角,女媧造出來的……圣人還問,那就落了下乘。
至于為什么算不出來,為什么能變換種族,一切的疑問,都可以因為那個至寶,如此一來,矛頭都指向了藍牧口中的至寶。
藍牧慶幸……什么都推給生命球,他竟然混過去了!
“是何至寶?”說話的是準提,他突然發現,好像這個也很有緣。
藍牧昂頭道:“我不知它是何來歷,只是機緣巧合地撿到,它已融入我心靈深處,讓我化身外族。”
他還是沒撒謊,說的全是實話。藍牧哪知道生命球的來歷?要知道就好了!
這下子,圣人們來了興趣,一個誰都沒算到的至寶,在藍牧的心靈深處。
只見準提第一個說道:“道友可愿讓貧道查看一番?”
此話一出,藍牧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內心很緊張。
他將一切推給生命球,一樣是有極大風險的。
會不會被殺人奪寶?會不會被搜索記憶?
但藍牧既然選擇這么做,也真是無奈之舉,他已經盡力了。
藍牧無比坦然,神隱?不存在的,圣人掌握無數種根源算法,單說那太極圖,就可以抹殺他。
高次元的信息,在低次元會產生一樣的效果,只不過低次元信息在高次元無法通用而已。在低次元,根源算法沒有天然就高一等的說法,不然為何高次元的生物還會死在低次元。
甚至于此刻,他還隱隱期盼,圣人能看出生命球的本質。
若能得聽到這種真相,哪怕他死了,也算是了卻一些遺憾。
藍牧剛要答應,通天突然發話了。
“不必勞煩準提道友了!”
說著,通天腳下浮現出業火紅蓮,隔絕了準提直接探查的可能。
緊接著通天看著藍牧道:“你可愿意?”
藍牧還能說什么?他們本來也不用爭取藍牧的同意,問這么一句,也只是自重身份而已。
“掌教老爺盡管查看。”藍牧根本沒有拒絕的份!
通天眼神空靈,藍牧知道他可能開始了,但沒有任何感覺。
隨后通天臉色微變,眼神剎那間迸發出殺意,隨后又變得驚疑不定。
元始天尊見他失態,也忍不住直接探查起來。
下一刻,兩圣對視一眼,那神色詭異無比,弄得準提接引好奇不已。
準提問道:“道友可知是何至寶了?”
通天直接說道:“不知!”
準提不信,但看那業火紅蓮,自然不敢直接探出意志查看。
“道友莫要誆我!那元始道友……”準提還想問元始天尊。
元始冷道:“不知。”
準提心說這兩圣絕對在隱瞞什么,可人家不說,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又看向老子,老子不動如山,連眼皮子都沒睜開,從頭到尾硬是一句話沒說,更是無從下手。
正思慮間,通天又說道:“道友既已渡完有緣人,自當回返西方,這東方還是少來的好。”
這是趕他走了,同時也變相承認了維克托被渡去西方的事。
藍牧無奈,顯然三清是不打算理會維克托被渡走的問題了,他不知道圣人看到了什么,心里很茫然,可以說自身難保,還想阻止維克托被渡走,自然也是不可能了。
通天話已經說出口,是不可能更變的,維克托入西方教,已成既定事實。
若是之前,渡走一個維克托,準提肯定已經滿足離開。
可現在他也極為好奇,藍牧這是什么情況,元始和通天明顯在瞞著什么。
他一開始就發現維克托有無限能量,而藍牧沒有,并且被維克托壓制地死死的,所以只渡維克托。
后來發現藍牧化身孔宣,又有至寶,他就對藍牧感興趣了。
只見準提還要說什么,突然看到元始天尊不動聲色地祭出了盤古幡。
準提悚然一驚,立刻感應到。
如果他再繼續糾纏,說不得要做過一場。
元始冷不丁竟然玩真的!
準提看了看三清,連元始都都玩真的了,那通天更不必說。要是頃刻間給他布出誅仙劍陣,怕是要丟大臉。
“道友說得極是,貧道這就回去好生教養那混沌蠹蟲。”
說著,準提當場吟了兩句詩,便消失了。
這下子,場上只剩下了三清加藍牧。
準提說走,那肯定是走了,三清在場,他暗中觀察是沒意義的。
過了幾秒鐘,通天和元始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老子。
“請道兄一探。”
藍牧這才知道,老子到現在竟然還沒查看,倒是真坐得住。
只見老子終于睜開眼,也不知道是看了還是沒看,竟是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通天等了一會兒,見老子還沒反應,問道:“道兄……這到底是不是鴻蒙紫氣!”
“啊?”聽到那個名字,藍牧愣了。
怎么扯到鴻蒙紫氣上了?
緊接著,老子終于說出了他從一開始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