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唐傲自從受了沙麗那一掌之后,體內一直被這股陰寒的內力困擾,直到王小軍幫他化解。而鐵掌幫的內功至陽至剛,王小軍內功本來已有根基,加上吸收了王東來六十年內力,此刻身體里就像被烈日炙烤,以前沒有參照物,他是身在熱中不知熱,這會有了這一絲陰寒的中和,反而感到舒服,所以兩個人才都暗爽了一下。
唐傲神色大暢,道:“多謝小軍。”
唐德看了王小軍一眼道:“綿月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以后多加小心吧。歡迎你們到唐門做客。”他忽然湊過來小聲道,“我聽你的話,在唐家堡安了不少落地窗,現在果然亮堂多了。”
王小軍大笑。
唐德又看了看胡泰來道:“小子,你過來!”
胡泰來不知道老頭找他有什么事,只得小心道:“唐老前輩吩咐。”
唐德道:“我聽小佳說你想追我孫女,那你可得多上點心,保護好思思不說,更不許欺負她,要讓我知道你對不起她,我們唐門所有的暗器都會招呼在你身上!”
胡泰來先是一憂,接著狂喜道:“我一定照顧好思思。”唐德這么說就是同意兩人處對象了,老胡再笨也不會錯過這種好機會……
唐思思跺腳道:“爺爺,我還沒同意呢!”
唐德無語道:“我又說錯話了?”
唐德惦記著給孫子養傷,帶著唐家人先行告辭。
經過這些事情,其他人也都無心逗留,紛紛和王東來還有新上任的“主席”辭別。
王小軍送走一個又一個,眼見滿滿蕩蕩的禮堂漸漸冷清下來,不禁嘆氣道:“今年送走,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見到這些人。”
胡泰來道:“怎么說這樣的話?”
王小軍道:“要是你見到一個資歷不如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當了主席,你還愿意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嗎?”王小軍撓了撓頭道,“人家嘴上不說,心里肯定把我當了‘武三代’,鐵掌幫本來名聲就不好,這下更落人口實了。”
王東來道:“你知道我為什么非讓你當這個武協主席嗎?”
王小軍道:“為什么?”
王東來道:“因為我功力盡廢的事情瞞得了別人,瞞不了綿月,尤其是你和他對了那一掌之后,他應該馬上就明白了。我把主席的位子讓給你,就是希望他卷土重來的時候會因為這個身份對你出手時多些顧忌。”
王小軍這才明白爺爺的苦心,不禁道:“我現在又不怕他!”
王東來搖搖頭道:“憑你現在的武功還打不過他,以后見了他你還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他想了想又道,“我出事的事情恐怕連別人也瞞不了多久了,我不該絆那一跤,人們當時不想,事后也就明白了。”王東來在上主席臺的時候差點摔跤,這事放在別人身上無所謂,但武功精湛的王東來何以如此?江湖上關于他走火入魔的傳聞已久,兩廂一對照,細心的人自然會想。
王小軍道:“爺爺,你后一步有什么打算?”
王東來道:“我這就和你大師兄回鐵掌幫看看,以后的事情就全靠你自己了。”
王小軍拉著王石璞的手道:“你趕緊去接待省長吧,記住,受傷了就不要喝酒了。”
王石璞苦笑道:“現在公務員宴請已經不讓喝酒了。”
王東來道:“我有心把鐵掌幫幫主之位也傳給你,但是咱們鐵掌幫有規矩,誰武功最高誰當掌門,雖然你肯定是沒問題,不過青青的排位在你之前,你見了她之后和她比劃兩下,那時你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我再傳位給你就名正言順了。”
王小軍擺手道:“以后再說吧,我頭上扣著這么大個帽子已經夠累的了。”
這時江輕霞也來和眾人告別,余巴川在武協大會上顏面掃地,再也不能公然威脅到峨眉派了,峨眉四姐妹可說是放下了一個大包袱,江輕霞走到王小軍身前道:“你們下了山準備去哪里?”
王小軍眉飛色舞道:“當然是去少林派找老和尚理論,順便調查我師妹她們的行蹤。”
江輕霞忽然嘆了口氣道:“真想和你們浪跡天涯,可惜我頭上的帽子也不輕。”
王小軍道:“理解理解,同是天涯淪落人,以后余巴川再敢搞事你就跟我說,我馬上去打出他屎來,我現在打他可比爸爸打兒子順手。”
郭雀兒笑道:“你第一次上峨眉的時候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現在都混成我們老大了。”
王小軍笑嘻嘻道:“四叔別鬧,冬卿姐要在這就該訓斥你口不擇言了。”
郭雀兒在他肩頭拍了一把道:“再見了,老大。”峨眉三姐妹也作別了眾人下山去了。
這時劉老六不知從哪冒出來道:“王小軍這臭小子女人緣這么好,覓覓你可得把他看好了。”
唐思思笑道:“誰敢跟武當小圣女搶男朋友,不怕被打出……那個來嗎?”
劉老六道:“武當揉手是把什么東西都往外推,這可不是個好彩頭。”
陳覓覓無語道:“六爺,您無不無聊?”
劉老六這才正色道:“覓覓我問你,你師兄有個兒子的事兒是不是連你也不知道?”
陳覓覓道:“是的。”
劉老六又道:“那武當七子里的人呢?”
陳覓覓道:“也沒聽他們說過,但從我靈風師兄的表現看,他也不知情。”
劉老六道:“這么說來,這個揭你師兄老底的人不但是武當派的,而且是元老級的人物,至少你師兄在跟你師父交代這件事的時候他是在場的。”
陳覓覓恍然道:“沒錯!”她皺眉道,“只是我當時還沒出生,這件事查起來就費勁了。”
劉老六道:“這條線索交給我去查,你們去干你們的事就好了。”
陳覓覓感激道:“六爺,您為什么對我們武當這么照拂?”
劉老六道:“嗨,我閑著也是閑著,發揮余熱嘛,一個人行走江湖也是需要曝光率的,不然我靠什么騙吃騙喝?”老家伙沾沾自喜道,“就沖武協這次,我又能吃好幾年老本。”
眾人:“……”
王小軍忽道:“道士不是可以結婚的嗎?”
胡泰來小心翼翼道:“小軍,不知道的事情可別瞎說,宗教的事兒可是要犯忌諱的。”
陳覓覓道:“道士也分好幾種,那種火居道人其實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出家人,他們自然無所禁忌。正一教的道人也是可以婚娶的,但我們武當派是全真教派,是不允許門人婚娶的。”
王小軍冷丁漲紅了臉道:“那個……我是不是以前就問過你,你……”
陳覓覓直截了當道:“我只是跟我師父學功夫,是武當派的人不假,不過我沒出家。”
王小軍長出一口氣道:“行了,那我就徹底放心了。”
陳覓覓道:“武當派里像我這種情況的也不在少數,我劉平師兄也沒有入教,而且他是有家室的。而當掌門就要求必須入教,所以武當掌門是不能結婚的。”
王小軍道:“原來如此,所以你師兄到底是有了兒子以后才當的掌門還是當了掌門以后有的兒子這個問題就顯得特別敏感,但這也是個狗扯羊皮的事情,人家鐵了心要潑你臟水,解釋也解釋不清的。”
唐思思好笑道:“你這是見覓覓不用當道姑,連腦子都靈光起來啦?”
王小軍大手一揮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各辦各的事兒去——而且要快!”
陳覓覓道:“這么急干什么?”
王小軍道:“綿月已經跑了,有人跟咱們收房錢怎么辦?”
當下眾人各自下山,王小軍他們仍是四個人一輛車,順著山路疾馳而下。雖然只是短短兩天,但發生了這么多事,大家都像做了場夢一樣。
王小軍開著車剛下山,就見前面路邊有個老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等車,腳邊放著一個提包,這里并不通公交,而且荒山野嶺的私家車也很少,老頭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去了。
陳覓覓拍拍王小軍道:“開慢點,說不定是武協的朋友。”
王小軍放慢速度往前溜了一段,那老頭聽到聲音也恰好把頭扭了過來,只見這老頭大鼻子大嘴一張黃臉,長相頗有幾分兇惡,王小軍一見之下就苦笑道:“你說錯了,他還真不是武協的朋友——老家伙已經退出武協了。”原來這人正是崆峒派掌門,或者說前掌門,沙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