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子里有棵樹

第五十六章 一對冒充大頭的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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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六章一對冒充大頭的狗男女

“……你說的那個車牌號,是輛路虎吧?我查到了。那是市中院執行回來的財產,準備拍賣的,應該是被什么人私自開出來的吧。這事倒也不難,膽子就不小。”

“叫郎苑的警察,我也查到了,牢山區城關派出所的片警。這么說吧,我女兒要是想當警察的話,怎么也得進機關安排個內勤吧?風吹不著日曬不著的。我才是個參照處級,你想想,要是真有大背景的話,能在派出所當個又苦又累又不出成績的片警嗎?牢山區那片,又是出名的亂,但凡有點辦法的都不想過去。”

“哦——我想起來了!前一陣子我們這兒爆出來一個‘警花開房門’,警花就是這個郎苑,我說怎么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呢!看照片倒是挺漂亮的。對了!和郎苑開房的就是個胖子,好像挺能打的吧,具體的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個送水的?要不就是個保安,送快遞的或者送外賣的,搬家公司的?反正事情被爆出來的原因,就是短了人家房錢。真有大背景的話,能找個……”

馬所長熱情洋溢又帶著幾分恭維地掛了電話之后,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一巴掌拍在了副駕駛前面的車內蓋上。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固定在車內蓋上的趙公元帥橫飛出去,砸在了方向盤上。枉他老人家這么多年來一直免費為人招財進寶來著,卻落了個骨斷筋折的下場,原因還是躺槍。

開車的聯防隊員甲給嚇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地一腳剎車。警車性能良好,車身劇顫著陡然剎住。

“唉喲!”馬所長猛往前傾,腦門正磕在了趙公元帥的底座上,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圓印,跟蓋了個章似的——趙公元帥也是個龍昊天,從來不記仇的。同學們一定要禮敬之,多賺錢給喜兒買紅頭繩。

“尼瑪怎么開車的?”馬所長一手捂著腦門,另一只手扇了聯防甲一記耳光。

聯防甲挨了打也不敢吱聲,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舉著趙公元帥的烏紗帽,警車就停在了馬路中央。好在小鎮的深夜連個燈都少見,更別說過往車輛了。

“開車啊!你個死人!”馬所長喘了一會兒粗氣,又是一記耳光扇了過去。

“是是是!頭兒,回派出所?”聯防甲渾身一震,耳光果然是提神醒腦,增益智商。

“回尼瑪的派出所!回特么的招待所!”馬所長早已年過不惑,這大半生以來從未有過如此的憤怒,憤怒中還帶著些羞臊,也可以稱之為惱羞成怒。

電話那頭是滄海市局政工處的一個老調研員,無官無職有級別,閑著打醬油。在省廳組織的一次基層干部培訓中,兩人住在一個房間里。

來自大城市的調研員見多識廣能白話,來自小山溝的馬所長財大氣粗肯出血,兩人的互補性挺強。培訓期間,兩人經常偷偷地溜出去喝個小酒,洗個頭泡個腳捏個背啥的,關系鐵得不行。此后也一直保持著聯系,彼此以老同學相稱。逢年過節的,馬所長對老同學也有一份心意。

朋友多了路好走啊!關鍵時刻,這不就用上了嗎?

拿到郎苑的身份信息后,馬所長就打電話拜托老同學幫著查查。了解的信息越多,明天的誠意不就越對癥嗎?對將來的收益也可以及早規劃。馬所長倒是一直沒有懷疑自己的火眼金睛。

老同學果然不含糊,沒過多久就回了電話,反饋的結果卻是扇了馬所長一記耳光。

還真是一對冒充大頭的狗男女?!老子居然被一對毛都沒長齊的狗男女耍得團團轉?!

那坨死胖子特么的是個影帝吧?那女人也是個高高手,只有兩句臺詞,就三個字。全身沒動作,一個表情管大用——老子打了一輩子大雁,這回是被兩只小家雀給捉了眼了?

久在沙家浜當大王,馬所長也是麻痹大意了,或者是太過自負——先是沒把來人放在眼里,直愣愣地就闖進去拿人。然后又判斷來人有大背景,果斷地示弱示好準備結個善緣。

很有禮貌地離開房間時,馬所長對自己的眼光、謀略、急智、果決都得意到了極點。

甚至上車后的第一個電話,也不是打給老同學的,而是先打給了他老爹。說這是老馬家化繭成蝶的歷史性機遇,老馬家厚積已久,應該薄發了!

老馬主任新沒了牙,說話含混不清,不過他剛嘟囔了兩句,就被馬主任連訓帶罵地頂了回去——老馬家一向對老子和兒子的區分不是很在意。

當然,機遇與挑戰并存。馬所長命令他老爹連夜找人,明天一早就開工,參照自家標準給馬大寶家修復圍墻。如有必要,甚至可以為其翻蓋大瓦房,不過這條明天見面后再做決定。畢竟修復圍墻只是消災,翻蓋大瓦房卻是投資,要看對方的意向的。

對了,大城市來人口味刁,一歲口的毛驢子要殺一頭,上山啃草的小山羊挑肥的宰兩腔……

臥槽,這特么的算是怎么回事啊?!

馬所長其實很想抽自己一個,后來還是覺得聯防隊員抽起來比較順手……

雖然“尼瑪的派出所”和“特么的招待所”都帶著嘆號,聯防甲還是從耳光上領會了領導的意圖。警車原地調頭,風馳電掣地返回政府招待所。

后座上的聯防乙和聯防丙戰戰兢兢地爬了出來,剛才的急剎車他倆也未能幸免,全都摔到了座位底下。

兩個聯防面面相覷,一個臉上抽搐,一個嘴角顫抖——要不要提醒馬所長,剛才打電話讓他老爹準備的誠意,是暫停還是再議還是照舊?恐怕所長他爹現在已經折騰開了吧?這種事老馬主任干得很順手,這兩人也沒少跟著蹭一嘴油。

今天馬所長可是糗大了!他愛糗就糗唄,問題是哥幾個都聽了一耳朵,你說哥幾個這是招誰惹誰了……

這本來就是馬所長特別得意的一件事兒,打電話也不背著誰,興高采烈的,趾高氣昂的,眉飛色舞的,結果卻是猛一腳踩進了坑里,直接沒頂了!

現在提醒馬所長,怕被理解為當面打臉啊!說得不對要挨揍,說得對了更要挨揍,還是拉及八倒吧!

聯防乙和聯防丙不約而同地避開了對方的眼神,就當沒想到這個茬。以后方便的時候,倒是可以告對方一狀……

陽角鎮就三條大馬路,開車從任一處到另一處都用不了一刻鐘。馬所長不等聯防隊員上前,親自高抬貴腳“咣”地一聲踹開了招待所的大門。進門后,馬所長和他的三個小伙伴卻是驚呆了。

一個被白床單捆得嚴嚴實實的人——應該是個人吧,形狀比較像——木乃伊還能看見個臉型呢,這個直接就是一條大白蟲子。從頭到腳都看不見,嘴里可能還塞著東西,發出支支吾吾地悶哼,就像一頭待宰的白皮豬。

雙腳也是捆在一起的,但還能動,掙扎得幅度不大。問題是這頭一蹬腿,那頭就有一根木制的衣架敲腦袋——梆梆,梆梆,梆梆梆……

木衣架拿在白眼球手里,白眼球的小臉通紅,看樣子很是興奮。平時值班多無聊啊,一晚上都不見得有個來住宿的。

“啊——”

白眼球見馬所長面色猙獰地闖進來,驚叫了一聲,扔了木衣架撒腿就跑。

小姑娘受了驚嚇,不是應該跑回前臺,把頭埋進桌子底下,露著個屁股在外面抖嗎?但白眼球不是,她蹬蹬蹬朝著第一排摞房那邊跑,一邊跑一邊喊著,“胖哥!胖帥哥!胖哥哥!”貌似有三個胖哥在那邊排著隊保護她。

不用問,被綁了的這廝,一定是死油頭了。死油頭向來貪杯好色口花花,莫不是摸了白眼球?然后,被那個囂張的死胖子給綁了?下手也太狠了點,大冬天的就這么扔地上……

馬所長的鼻子都被氣歪了,留下聯防甲給死油頭松綁,帶著聯防乙和聯防丙直追了過去。死油頭怎么說也是一個打架不惜命的潑皮呢,更重要的是,馬所長得留著這個廢物解悶——活寶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路上聯防乙和聯防丙就從腰上解下了手電棒。這回終于要動真格的了!

馬所長跟著白眼球腳前腳后地沖進了房間,日光燈管掙扎了一番,還是只亮了一根。

那對狗男女還是倚在床頭上,這次的表情就有些木然,看上去傻不愣登的——狠狠!沒想到老子回來得這么快吧?今兒老子要給你一個現世報!

“馬所長,你決定賭了?”那坨死胖子永遠是個笑模樣,帶著點百無聊賴的神情。

死到臨頭還特么給老子裝!

“我賭你麻痹!”馬所長迅疾地打開一根甩棍,咬牙切齒地……閃到了一邊,怒喝道,“給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這句也是老馬家的家傳絕學。聯防乙和聯防丙對這個命令也是服從慣了的,毫不猶豫地沖到床頭,兩根手電棒“哧啦哧啦”地冒著電火花,照著死胖子的腦袋和脖子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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