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幾年前見過謝孤鴻一面,當時只覺得自家莊主為人和氣,可現在再見面時,卻感覺變化極大,好似非常嚴肅,整個人猶如一塊寒鐵,冷峻異常。
心里略微感慨一番的白掌柜,按照吩咐,派人給秦家莊遞了帖子,出了自家門,轉到了后面,來見謝孤鴻。
不過到了門口,卻被謝孤鴻的車夫老趙攔住,道:“白掌柜,莊主吩咐了,他現在不想見人。”
白掌柜diǎn了diǎn頭,道:“趙兄,我來是想稟告莊主,我已然按照規矩,給秦家莊遞了帖子,好叫莊主知曉。”
還不等老趙答話,從屋內傳出了一個鏘鏘金鳴般的聲音,道:“我知道了,待秦家莊回帖再來告知我。”
白掌柜道:“是。”轉身離去。
此時的謝孤鴻在屋內,只穿了一件褻褲,光著膀子,如蛤蟆般趴在地上,喉頭“咕咕”作響,正是他連續不墜一直修煉的蛤蟆功,要說他自從得了西毒歐陽鋒的傳承之后,功力提升的速度可謂一日千里,好像完全沒有什么瓶頸可言,如果旁人如此勇猛精進,自是免不了身體承受不住如此飛漲的內功,可謝孤鴻的身軀就像是個無底洞,無論功力長勢如何迅猛,好像都沒絲毫不妥之處。
這一diǎn連他自己都有些納罕,不過功力飛漲自然是好事,而且不但如此,他短短的不到兩個月功夫,真可謂一路高歌猛進,先后按照腦海中的口訣秘要,修習了蛤蟆功,靈蛇拳,神駝雪山掌,透骨打穴法,瞬息千里功,靈蛇杖法,等等一系列的歐陽鋒的武功絕學。
而且這些功夫和他的內功進境不差分毫,都以閃電般的速度提高著,只要是歐陽鋒的武功,好像謝孤鴻練上一遍就以入門,兩遍就可熟練一般。
可他自己卻不知道的是,隨著這兩個月不到,武功大進的同時,他的性子也愈來愈冷,就連他的聲音也變得如同金鐵交鳴,錚錚懾人。
此時此刻,屋內的謝孤鴻收了蛤蟆功,正在修習歐陽鋒的最后一門神功絕技,倒轉經脈,逆修九陰。只見他盤膝而坐,雙手輕搭在膝頭,胸腹之間猶如波浪,自下而上,一鼓一息,一凹一凸,有時骨節還“噼啪”作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孤鴻口中“嘿”的一聲,跟著從頭dǐng到會陰傳來“咚”的一聲悶響,仿佛墻壁上的灰塵也被震落了下來。
尋常功力大成者,均是從頭dǐng督脈至會陰任脈搬運功力氣血,可他不一樣,正好相反,是從會陰至dǐng門,這一下,雖然是逆轉經脈,倒練九陰,可直接卻被他另辟蹊徑,打通了任督二脈,而任督二脈若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聚通。
只是這一下,謝孤鴻以前苦苦修煉二十幾年不得寸進的苦,直接便被削平了,而且還大賺特賺,豈有不高興之理?
不過他內心畢竟堅韌,壓住自己的情緒,調息了半晌,將修為穩固好后,這才收了功力。
謝孤鴻心中且喜且嘆,暗道:“幾十年的苦畢竟沒有白受,現在我終于武功大成,只差那兩樣在這方世界的神秘物品便可以回歸本源世界了,到時自身的隱患也就可以消除。”
他想罷,將一塵不染的衣衫穿好,右手抄上蛇杖,推門而出。見旁邊老趙,依然守在門口,天色已然明月當空,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稟莊主。”老趙道:“已經子夜時分。莊主在屋內約有六個時辰。”
謝孤鴻道:“好,你且去睡吧,明日一早叫白掌柜前來見我。”老趙抱拳領諾,退了下去。
謝孤鴻在院內,再次練了一會靈蛇拳和靈蛇杖法,正當他將蛇杖舞動如飛之時,突然頓住身形,一聲爆喝:“滾出來!”腳下連diǎn“嗤嗤嗤”三塊碎石,直沒入旁邊不遠處的樹林。
但聽“啊”的一聲慘叫,跟著咕咚一聲,有重物墜于地上。謝孤鴻瞬息千里的輕功展開,斗然間便到了跟前。
只見一個人暈厥在地,遠處一個黑影一閃即逝,沒了蹤跡;顯然那人早就在遠處看著,見近處這人著了道,便飛奔而逃。
謝孤鴻冷冷哼了一聲,也不追趕,在原地站定,過不了多時,河道村幾乎半個村子的房屋全都diǎn燃了火燭,白掌柜和伍子陽,白老三帶著一幫人手持火把趕了過來,原來謝孤鴻之前那聲爆喝,多半是給自己手下這幫人聽的。現在見他們行動迅速,心里還是比較滿意的,只是他面目依然冰冷如霜,道:“你們過來,看看認不認得此人。”
白掌柜等幾人立刻圍攏上來,掀開地上暈厥之人的蒙面黑巾,伍子陽“咦”了一聲,道:“此人我見過,好像是興云莊的大總管龍峰。”
謝孤鴻掃了他一樣,道:“你如何知曉?”
伍子陽道:“上次莊主回令我等,將梨花糖的生意轉到花江城,信中還責問事情原由。我便和白老三調查此事,特別留意秦家莊動向,因此知曉這人便是興云莊的總管,想來他是奉龍嘯云之命,前來秦家莊回禮的。”
謝孤鴻知道,龍嘯云迎娶魔刀門林詩音時,秦孝義可是前去祝賀的,因此回禮這事倒也在情在理。
白掌柜道:“聽說此人練有原先李家的浩然拳。”
謝孤鴻聞言,diǎn了diǎn頭,道:“綁了他,嚴加拷問。”
眾人道:“是。”
謝孤鴻又道:“如果李孝恭和兩位做糖師傅,是他插的手,問清之后殺了,將他的尸體,置于棺材里,我還有用。”
之后謝孤鴻道:“白掌柜,你現在立刻告訴村內所有的山莊子弟,小心戒備,剛剛我故意放走了一人,原由爾等不必動問,且小心應付也便是了。”
白掌柜道:“是。”說罷,立刻diǎn首叫住幾名頭目,詳加吩咐。
謝孤鴻又對伍子陽和白老三道:“明日午時前,我要答案。”說著話,驟然間他左手一探即收,地上躺著的龍峰雖然昏厥,但身子卻登時發起抖來,好像魚蝦出水,不停的撲騰,口里還發出極其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