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天空當中的雷電再度襲來，轟在了拳頭之上，那拳頭顫抖了一下，上面纏繞著雷光繼續朝著蘇墨砸了過來。

面對這帶著雷光，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加強大的拳頭，蘇墨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張開，簡簡單單地“擋”了過去。

拳頭落在了蘇墨的手掌之上，所有的一切都仿若靜止了一下。

“這力量……原初？”

驚訝無比的聲音，從D所化的拳頭當中傳了出來。

這個時候，蘇墨開啟了眾生之魂，乾武世界的天劫、D的拳頭所包含力量在接觸他的一瞬間，就被徹底吸收殆盡，沒有半分真正“落”到他的身上。

“原初，當時舊日支配者，混亂也是這么說的。”

蘇墨開口說道，他積累了如此多的“力量”，眾生之魂的時間也終于不如以前那么緊湊稀少了。

“不可能，這種力量不可能被掌握才對……”

D的聲音越發正常了起來，而且，那虛影也漸漸凝實，形成了一條如同蛇類一樣的形象，不過那修長的身軀上面不是什么鱗片，而是一個個毀滅的場景。

還有無數對如同西方龍那樣的翅膀張開，看起來詭異無比。

第一眼看上去，壓根就無法到D的全貌，看的只是鱗片上看毀滅的場景，面對的并非是一種生物，而是“毀滅這種存在”。

就好像普通人面對海嘯、面對火焰爆發、面對地震產生的絕望恐懼感覺。

從出現到現在，D無時無刻不再發生變化，直到現在的模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他的真身，才是真正的“蘇醒”了過來。

剛才的D，只是他的一部分而已。

作為一個毀滅者，D分化出了無數的分身，潛入到一個個世界當中，通過各種手段毀滅掉那個世界上的一切，乃至世界本身。

這些分身，每一個都是D，也每一個都不是真正的D。他的力量、意識分裂成為了無數塊，存在于自己的分身當中。

直到分身遇到了搞不定的事情或者什么危險，才會慢慢凝聚，真正蘇醒。

現在，D已經蘇醒地差不多了，開始完整了起來，所以，他認出了原初之力，就好像“混亂”同樣認出了原初之力一樣。

不過混亂畢竟是混亂，可能是它千萬種不斷生成破碎的“念頭”突然在僅有的時間當中認出了原初，然后又重新歸于混亂。

但是現在的D應該說是一個正常的“存在”，擁有正常的思維，所以，他對于蘇墨擁有原初之力表現出了極大的驚訝之情。

“這力量，很不一般？”蘇墨看著D問道。

只是沒等D回答他的話，乾武世界的天劫變得更加可怕了起來，沉重無比的壓力壓在了蘇墨和D兩個人的身上。

作為兩個強大到了威脅到自身，足以破滅整個世界的外來者，乾武世界哪怕是泛意識，也會做出反應。

蘇墨停止燃燒了原初之力，從眾生之魂狀態當中脫離，伸出了個響指，在乾武世界收集到了氣運之力將其籠罩了起來。

那凝聚起來的天劫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標，全部朝著D洶涌了過去。

“原來如此。”

比剛才還要可怕數倍的天劫轟在了D的身上，D那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身軀直接破碎，不過又在下一息重組，好像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樣，“原來如此，只是短暫的借用。”

蘇墨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原初之力原本就相當晦澀，如果蘇墨沒有將其模擬或者轉化成任何力量，別人甚至壓根就感覺不到這種力量的存在。

也唯有眾生之魂的狀態，才會讓原初之力顯現出來。

“一個能夠借用原初之力的家伙，很好，我對你產生了興趣，還有你那個世界。”D修長的身軀在天空中舞動，朝著蘇墨直接纏繞了過來。

完全無視了持續轟在身上的雷光天劫。

其實也是正常，作為一個毀滅了無數世界的毀滅者，這個乾武世界對于他來說也僅僅是比較高級的世界而已。

如果乾武世界誕生了獨立意識，完全不在乎世界的損傷跟D硬拼的話，D當然會重視。

但是現在只是泛意識本能地反擊罷了，對于D來說，這天劫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圍內，至少跟天劫的打擊比起來，眼前的這個可以借用原初之力的家伙，更讓D感興趣和垂涎。

如果可以借用，乃至探尋到這股力量的話……

一想到這里，D的身子驟然縮小了一些，卻變得更加精純了起來，可怕的毀滅氣息散發了出來，在天劫雷電沒有落到身上之前，那毀滅的氣息如同毒蛇一般撲出，毀掉了那雷光。

瞬間，修長的身軀就把蘇墨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那身上的翅膀張開，又收攏，看上去好像是黑色的繭一樣。

乾武世界的雷劫落在這黑色的繭上，不斷有著悶響之聲傳來。

無數人都遠遠地看著太上宗那如同末日降臨一樣的場景，默默無言，就連藏月真人也留下一道“不要插手”的信息之后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其余人就更加沒有辦法了，事實上，他們哪怕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

太上宗山門早就徹底化作了“廢墟”，不對，準確一點地說已經化作了虛無，一切曾經屬于太上宗的痕跡早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是一個大坑，坑的里面是一個黑色的繭，天空當中是不斷轟擊的“天雷”。

悶響之聲化作了實質化的波紋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一些實力弱一些的人甚至連繼續看下去的資格和能力都沒有。

黑繭當中，D的蛇頭在蘇墨的眼前晃蕩著，笑著說道：“我乃是毀滅，并不擅長其他方面。”

“什么意思？”蘇墨問道。

“意思是，你乖乖告訴我，怎么才能夠借用原初之力，這樣對于我們都好，否則的話，我怕不小心，讓你的腦子直接毀掉。”D說道。

入侵蘇墨，獲取他淺層的那么一點記憶，對于D來說，并非是難事，但是如何借用原初之力這樣的方法，D想要靠著強行入侵到蘇墨腦海當中獲取，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D本身就是擅長此道的，或許有幾分可能。

可是，他的專長是毀滅，可不是這種“精細”的活。

就好像劫匪劫持的人質，狙擊手有辦法一槍將劫匪給爆頭，但是如果拿坦克炮轟的話，只會讓劫匪和人質一樣尸骨無存。

哪怕D需要也只是人質當中那么一點部分，并不在乎人質的死亡，可是，尸骨無存就意味著，他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他開始跟蘇墨“商量”。

或者說，是他自以為的商量，在D看來，哪怕眼前的人可以借用原初之力，撐死了也就跟這個乾武世界差不多一個水平——僅僅是有那么一點麻煩而已，甚至連威脅都算不上。

“好吧，你自己來吧。”

蘇墨開口說道，完全放開了心神，絲毫不設防。

“我會盡量小心的。”D說道，蛇頭就朝著蘇墨的額頭鉆了過去。如果他不小心的話，哪怕蘇墨毫不抵抗，也會被泄露出來的毀滅氣息給弄傷，嚴重一點的話……依然是尸骨無存——至少D是這么認為的。

“嗯。”蘇墨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然后，D的身子頓時僵硬住了，蛇頭也保持在了一部分進入到蘇墨額頭當中的狀態，黑色二色從蘇墨的身上擴散了出來，將D拉入到了他的噬魂領域當中。

同時，眾生之魂狀態再度開啟。

毀滅之力，依然可以為原初之力所吞噬，這原初之力，似乎才是一切力量的根源。

D鱗片上面那毀滅的場景漸漸凝固了下來，一道道裂痕在身上出現，蔓延了整個身軀。

蛇軀微微掙扎了一下，重新歸于平靜，請君入甕，以噬魂領域鎮壓，眾神之魂吞噬，想要脫逃，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意識的海洋當中，蘇墨看著眼前不斷掙扎咆哮的毀滅之蛇，臉上并沒有半點表情。

一陣陣可怕的毀滅氣息從D身上蔓延開來，轟在了蘇墨的身上，好像毫無反應，但是從蘇墨一動不動的樣子來看，這場戰斗并沒有想象當中的那么輕松，相反，這場戰斗極為兇險。

這是兩個“人”根本力量之間的對抗，沒有招式，沒有試探，最為直接和兇狠的對撞。

毀滅之力不斷消耗著原初之力，而原初之力則是吞噬同化著毀滅之力。

蘇墨的原初之力總量無法比得過D的毀滅之力，但是原初之力連毀滅之力都可以吸收，每一次對撞，都可以從對方身上狠狠撕咬下一大塊來，不斷地補充著。

被點燃的原初之力，就好像蘇醒的獵食者一樣，面對獵物，進行著最為無情的撕咬。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

憤怒的咆哮之聲從D身上傳出，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對方并沒有他想象當中的那么弱小。

那原初之力，似乎，也并非是他所想象當中的是被暫時的借用而已。

如果是暫時的借用，現在已經沒有了才對，而不是如此狂暴地繼續跟自己戰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