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凡劍域,但弟子卻不只是有凡丹弟子。
那青天蜀山之上,怕是有大量四大劍級弟子下來,或者是御劍,或者是站在旁邊的山岳之上,紛紛遙望著站在那生死戰場之上,顯得有些孤獨的吳煜。
在吳煜的頭頂上,甚至有不少天劍級弟子。
今日,人聲鼎沸。
數十萬熾熱的實現,投射在吳煜的身上。
“他可終于,闖下沒人能救的大禍了。”
隱約之中,好像有人這樣說道。
還有更多的議論,因為人數太多,聲音太嘈雜了,所以聽得不是很清楚。
“吳煜!”
陡然一聲刺耳的尖嘯。
吳煜耳朵有些刺痛,今日這場面讓他心里萬分不爽,抬頭時刻,只見還有接近十個的蜀山劍圣懸浮在自己頭頂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赤影劍圣、東岳劍圣、朔華劍圣等三個,吳煜都認識,剛才怒喝吳煜的便是那朔華劍圣。另外星河劍圣沈星曜和其妹妹沈星雨站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其他蜀山劍圣,吳煜都不認識,如今他們大多數面色默然看著自己。
其中兩位尤其暴躁,其一是朔華劍圣,她懷里如今正抱著慕凌澈,眾人剛回來,估計赤影劍圣也是剛剛將其尸體交給朔華劍圣。
還有一位短發紅眸男子,應該是那離火劍圣。
分別是慕凌澈的父母。
如今,他們將慕凌澈放入到水晶般的棺木之中,那棺木落在生死戰場上,四周有花海飛舞,慕凌澈安寧躺倒在其中。
“吳煜,據說是你親手殺死了我女兒?”那朔華劍圣眼睛里劍氣洶涌,那一瞬間仿佛有尖銳的刀子刺在了吳煜的眼睛上,來自蜀山劍圣的恐怕威壓,讓他連連后退。
驟然,沈星曜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紫袍飛舞,目光淡然,道:“朔華劍圣,此前赤影劍圣已經將來龍去脈說得很清楚了,這件事吳煜有錯,但是害死慕凌澈的人卻不是他。你就別動用死刑威嚇他了。該怎么處理他,不該由我們說話。”
如果這時候沈星曜沒攔著對方,顯然對方不想管那么多,恐怕會直接宰了自己再說。
“沈星曜,你為何庇護他?他又不是你弟子?更無能讓你利用的價值。”離火劍圣虎目圓瞪,怒火沖天,一聲冷哼,便讓在場數十萬人都閉上了嘴巴。
面對其質問,沈星曜道:“吳煜被巫山血螭攻擊之后,曾經詢問過我咒印的事情,因那巫山血螭實在特殊,故而我尋遍點擊,也沒找到破解之法,不料這咒印果然出了事情,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
真相,大家都很明了,確實不是吳煜能左右的。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慕凌澈確實是因為吳煜而死的,沒有吳煜,她就不會死。
故而,朔華劍圣兩人,要找巫山血螭,但他們也不想放過吳煜。
“算了,還是等‘開陽劍仙’吧。他說過了,等你們過來,他會親自處決。”東岳劍圣擺擺手,示意他們被爭執了。
朔華劍圣、離火劍圣雖沒再做多余的動作,但兩人守在慕凌澈的棺木之前,冷冷的看著吳煜,如兩個巨人,哪怕他們沒動作,也讓吳煜此時都無法喘息,其實他們也知道真相,故而吳煜清楚解釋是沒有用處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邏輯。
如果今天自己換做是北山墨,北山墨誤殺慕凌澈,他們絕對一字不吭。這便是有無靠山的區別。
這冰天雪地的蜀山,帶給吳煜的只有猙獰的肅殺,似乎并沒有溫暖。
放眼望去,無數默然的眼神正看著自己,也許他們并不關心自己的命運,是啊,修道這世界,就是這么冷漠,誰關心你的生死呢……
這些眼神,讓吳煜對他向往的青天蜀山有些失望,他有預感,恐怕他想登上青天蜀山最頂部的愿望,好像要落空了。
“薇兒呢?”
他四處尋找,不見其蹤影,連北山墨也不見了。有可能是剛剛回來,去見蜀山七仙他們了。
七個仙人。
“吳煜。”沈星曜站在其眼前,那如若星辰般的眼睛凝視著吳煜,他道:“坦白說,你這次運氣不好,雖然說真相是,她的死不是你的錯,但身為父母,總需要讓子女瞑目,所以他們很難讓你好過。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吳煜很感謝他,連南宮薇都走了,只有他還站在自己眼前。
他靜等沈星曜說下去。
沈星曜道:“據說開陽劍仙對你影響南宮薇修行的事情,本就不是很滿意,屢次是南宮薇和其對抗,但開陽劍仙早就對你心生不滿,只是礙于南宮薇沒有出面針對你,這次你與他仇人之子交好的事情暴露,他們父女都無法忍受,一旦南宮薇不管你,你今日難逃厄運。我也幫不了。”
話剛剛說完,忽然那天空之上,有人道:“星曜,用你多嘴么?”
吳煜抬頭看去,只見那光芒之中,三個人影落下,左邊是南宮薇,右邊是北山墨,中間則是一個身穿黑白劍派,仙風道骨,看起來如若一個青年般的人物。那人衣著樸素,但渾身有那氤氳仙氣,雙眼更是有劍氣鋒芒,風塵滾蕩,當其降臨,整個蜀山似乎瞬間沸騰,那數十萬的蜀山弟子驟然跟打了雞血似的,撲通撲通跪倒在地上,齊聲吶喊道:“見過開陽劍仙!”
原來這樸素、俊美的青年男子,竟然是那開陽劍仙,蜀山七仙之中最年輕的一位。
仔細看起來,確實和旁邊的南宮薇,有那么些相似。
“劍仙。”
當他到來,連蜀山劍圣們都紛紛落在生死戰場上,半跪在地上,向其行禮。
唯有吳煜,第一次看到這個傳說中的存在,他心中五味雜陳,畢竟他是南宮薇的爹爹,吳煜當然很想去尊敬他,可心里又明白此人并不喜歡自己。
“吳煜,跪下。”北山墨挑眉呵斥道。
今日我為魚肉,整個蜀山如同都站在自己的對面,吳煜也不愿意再傷害到南宮薇,他便半跪在地上,道:“晚輩吳煜,見過開陽劍仙。”
“嗯。”那開陽劍仙也落在了生死戰場上。
南宮薇目光冷淡,與吳煜目光交接時候,仍然是那種陌生之感覺。不過,此刻更讓吳煜驚魂的是那開陽劍仙,他轉眼便站在了吳煜的眼前,距離吳煜只有不到兩尺,輕松一揮手,便將沈星曜給擠開。
與這蜀山七仙級別的人物對視,確實是一種挑戰,吳煜咬緊牙關,那開陽劍仙面無表情,冷淡的看著他,足足過去十息時間,這時候許多蜀山弟子都已經窒息,他方說道:“吳煜,我見過你幾次,起先覺得你戾氣很重,不適合修劍,后來見你還算可造之才,雖配不上小女傾心,但仍覺得你算我蜀山未來棟梁,可是你此番行為,讓我好生失望!”
戾氣很重?
這是怎么得出的結論?
這開陽劍仙雖說看得起自己,但言語之中仍然是自己配不上南宮薇的意思,叫吳煜怎么服氣?
他道:“真相大家都清楚,慕凌澈之死,非我所愿。我如何能讓劍仙失望?”
今日受盡數十萬人目光之,若不是不想再讓南宮薇失望,吳煜早就爆發了,何須忍到現在?
開陽劍仙沒想到他還敢說話,頓時二話不說,一道耳光抽來,這耳光無法閃避,啪的一聲,無比刺響。雖說沒要了吳煜性命,但這也是奇恥大辱,雖說他是南宮薇父親,但也沒資格這樣對待自己吧?這一刻,吳煜心中滿是熊熊烈火,他發現,心里有些東西,是根本忍受不住的,他不可能改變自己任何的想法。
這一耳光,永世難忘!
“薇兒為你吃了這么多苦頭,你竟與其仇人之子結交,隱瞞著她,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此生若以斬殺九嬰為目標,在此發誓不殺九嬰,誓不為人,我便繞你一條性命!”開陽劍仙聲音如雷鳴,在吳煜耳邊,甚至是所有人耳邊瘋狂作響。
殺九嬰?
憑什么?
為何,自己要被他人左右,才能有活路?為何,要去做自己內心不愿意做的事情?
這一次,又是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仿佛都在逼迫著吳煜發誓。
尤其是南宮薇,她原先是冷漠,可如今眼神有了些殷切,如果自己在此發誓的話,說不定之前所有的不悅,都能夠煙消云散了。
她那目光之中,甚至有了一些淚水,想必她也不想放棄。
可吳煜覺得有些晚了。
他敬重開陽劍仙是長輩,甚至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岳父,但,他打了自己一巴掌,這不行。
一巴掌,怎能破自己的道!
只能說,是他打醒了自己。
冥瀧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在理。
他忘不了這一巴掌的屈辱,更清楚記得這數十萬人的目光。
當南宮薇似乎是給了自己最后一個機會,可是晚了,此刻吳煜退后幾步,大笑一聲,道:“抱歉,我做不到!我要殺誰,誰也攔不住,我不殺誰,誰也不能逼我!”
這句話,當真是說得震耳欲聾。
恐怕連開陽劍仙都驚呆了,他如何有這膽量?
連自己都給他一個臺階下,他都不下。
當說出這句話,吳煜覺得自己可能性命不久遠了,只是他沒有后悔,他的內心仍然一片筆直,是康莊大道,這一刻他看到了自己前方閃耀的道路,如此明確。
換做任何一個人,在死亡的威脅之下,怎敢還頂嘴?
可吳煜,雖死,都不愿意做有違內心的事情,更做不到在此立下誓言。
“算你有種。”連冥瀧都驚呆了。
不過她有笑了,道:“不過,有種的人,一般都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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