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搖搖頭:“沒那么容易。他倆萬一需要分開指揮,分開做的話,你難道要我量子化成兩半?只有他倆都下車,我才能確定他倆的最終目的地。否則,他們這些職業殺手非常敏感,我距離他們太近,有可能會驚動他們。
“盡管我自認為超過他們太多,可我也未必能一直保持絕對不被他們察覺的高強度隱身。況且,兩個黃金級殺手還會帶著四個白銀級殺手前來增援。這也只是張一張二所說,萬一甚至覺醒會的高層派異人來增援,這么近的距離,也許會發現我的真氣。”
系統回答:“好的,我明白了。那您就先坐在這兒玩一會兒吧,我會一直追蹤他們,只要達到您所說的條件,咱們就立即出發。”
于果就在原地坐著等,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易容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這是他經常在膠東同一個火鍋店里吃飯時遇到的一個食客,于果對其很有印象,便扮成此人的模樣,曾美市肯定沒有一個人能認得出他。
正在此時,于果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路晨,便接過,有些歉意地說:“真不好意思,我在外地,一直追查梁奔的消息,但目前還沒有動靜。”
路晨也表示理解:“你不用太著急了,你也不可能每件事都一定順利完成。再說,梁奔這個案子太詭異了,我們誰都毫無頭緒,短短一個星期就想找到線索,那也不現實。”
于果突然心念一動,問:“你找我,總不是為了說這些。不會是梁奔又在膠東作案了吧?”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是大吃一驚,靈光一閃:“在膠東作案的梁奔,莫非并不是真的麻本亮,而是賈千面為了陷害麻本亮,故意裝扮成麻本亮,吸引我南下尋找麻本亮?他的目的,就是為了伺機得到第三個樣本?
“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必須要有同伙才行,假設是他裝扮成范韻琳,吸引我的注意力,那麻本亮就是他的同伙。既然如此,他為什么又要陷害麻本亮呢?莫非是把麻本亮當成棋子?
“賈千面雖然和大醫生一樣,都是單干,可大醫生多半是覺醒會的叛徒,而賈千面原本只是普通人,因緣際會吃了已經凍死的千面演員阿爾弗雷德的腦子,這才擁有了大約阿爾弗雷德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能力。換句話說,他并不是覺醒會的叛徒。
“他完全可以主動加入覺醒會,覺醒會也大可以樂得接納他,用他來對付大醫生和我。但是,賈千面的真實身份,我已經大致猜得出是誰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辦完了眼前的事,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就是這個反復無常的小人的死期!”
路晨嘆了口氣說:“是不是梁奔做的案,真不好說。不過,的確是又有一宗古怪的案子了。是膠東市中區北郊北島那邊還沒拆遷的老房子,屬于北島街道管理的。有個老房子的房東叫張紅年,今天早上把房子租給看上去是外地來旅行并且要暫住一段日子的兩個外地人,聽口音,是策州那邊的。”
于果隱隱感到不妥,便問:“他倆死了么?”
路晨說:“準確地說,是消失了。他們租的房子在最靠近碼頭的地方,如果要出村口的話,只有一條路,而房東張紅年正巧在村口外面下象棋,一直就沒看到這兩人出來。后來他看到有個叫譚楞子的當地流氓來了,嚇得趕快躲起來,因為他欠譚楞子一筆賭資。
“好在村里人都比較團結,誰也沒有吐露張紅年的行蹤。接著譚楞子就直奔張紅年的老房子方向走去了,張紅年重新探出頭,惶恐不安地等譚楞子在老房子里找不到自己再返回,然后再躲一次就沒事了。
“他還很慶幸,一收就收了半年的房租,接下來就去躲到城里兒子的家里住半年,等半年后再回來,譚楞子并不知道他兒子住哪里,最少得有半年找不到他。可他左等右等,沒看到譚楞子出來,也沒看到那兩個租客,頓時就有點不安。
“緊接著,村子里頭傳來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按說村里誰辦喜事,或者新店開張,大家早早地都會知道,但沒聽說有辦喜事和開業的啊!而大家也都不以為然,因為郊區派出所對放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管那么嚴,接著聊。
“一直等到中午,大家都散了吃飯了,張紅年發現這三個人還沒回來,就真害怕了,叫了幾個村民,一起前往。到了之后發現,自己的房門大開,好在里面什么也都沒丟,當然,他也沒給租客什么家當,最多也就是一口做飯的鍋,而且也好端端地在那里放著。
“他們找了半天,猛然看到譚楞子的帽子,譚楞子的帽子很特別,張紅年欠錢不還,很害怕譚楞子,對此人的帽子也很有印象。但譚楞子的人不在,帽子卻在。最怪異的是,這房子周圍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刺鼻氣味,非常惡心,靠近的人都有點兒頭暈。
“當時,張紅年和村民的第一反應是以為難道現在的鞭炮都是這個味兒?可鞭炮呢?鞭炮總得有個渣渣吧,他們什么都沒找到,就害怕了,覺得這么大的響聲,不是鞭炮的話,總不能是槍響吧?
“思前想后,雖然欠人錢不還很可恥,也許還要打官司,可總比見到大事隱瞞不報強得多,后者恐怕得負法律責任。于是張紅年就報警了。派出所的警察趕來后,更有了了不得的發現,他們在草叢里找到了人的手指,看樣子是被鋒利的東西削斷的,但法醫卻覺得不是刀割的。
“這還不算,墻壁上都有子彈的痕跡,地面發現了不止一枚子彈殼。這說明,現場有不止一個人,用刀槍搏斗過。那手指有特殊的紋身,用不著去化驗,張紅年就能一口咬定是譚楞子的紋身,手指肯定是屬于譚楞子的。
“但只有這一根手指,人都去哪兒了呢?由于譚楞子是北島附近著名的地痞流氓,也有千萬資產,手底下二十幾個精壯的混混,稱霸一方,也有吸毒史,都是幾進宮的慣犯,所以北島派出所把案子上報給我們刑警大隊以后,我們馬上就突擊找到了譚楞子的老巢。
“譚楞子的確有槍,而且還不止一把,我說句不好聽的,論影響力,就算不如你那個狗腿子杜陽,但也差不了很多。所以,我們把他的人該抓的都抓了,一直在審,卻沒有實質性的結果,畢竟這類人仇人太多,一時也真猜不出到底是誰干的,只能挨個查。
“但是,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射擊的雙方都有槍,一方是普通的制式手槍,執法部門都有,另一方的子彈很特別,非常特別。肯定不是譚楞子的槍,譚楞子的都是自制的氣槍和火藥槍,還有一桿老獵槍,沒有這么先進。我說完了,你……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回來看看。”
于果聽了,愈發覺得事態嚴重。
當然,他并沒有親眼所見這些事,因此即便再聰明,也很難還原出事情的原貌來。
比如,譚楞子的腦袋是被覺醒會的黃金級殺手厲沖宵,用非常特別的鋼絲割掉的,但帽子卻一下子順著腦袋飛了出去,而厲沖宵只顧著譚楞子的腦袋,對其帽子沒有多加注意。
而且,譚楞子在經過鋼絲時,手也在一瞬間抬起,一根手指就被割掉了,可厲沖宵和曲名揚卻都沒有發現。
覺醒會財雄勢大,人才眾多,確定要在某個城市執行任務的話,就會立即弄到當地的黑社會標配槍支,絕對不顯眼,而且他們玩各種槍都是爐火純青的,因此,制式手槍屬于覺醒會的曲名揚。
比較特殊的子彈來自比較特殊的槍支,原本就是為了分拆得特別徹底而制造的,放在特別的旅行箱底部,能夠躲避過當前國內最先進的安檢搜查。這些都是都氏兄弟的,他們玩得最溜的就是子彈飛刀絕技,時間久了,用最常用的槍和刀,成功率更高,反而會被警方注意。
當然,這些,于果肯定都是不知道的了。
于果回答:“路晨,我現在找到了梁奔的一點點線索,一直在追查,如果這時候回來,就半途而廢了。而且,我覺得你說的這起沒有尸體,只有帽子和手指的持槍射擊案,跟梁奔的案子可能沒有關聯。只是你說子彈非常特別,這一點倒是有可能說明,槍支來自海外。”
路晨一凜:“怎么可能?這樣的槍是如何過安檢的?”
于果不疾不徐地說:“仲老四以前走私汽車,你肯定知道。只不過仲書記保護著他,所以刑警大隊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這么說也許會讓你很尷尬,但這是個事實。走私汽車想要利潤高,就得走私豪華車。
“先運到東南亞,然后挨個拆成細微的零件,每一種放一起,大量運進國內進行組裝。汽車怎么過安檢,槍就怎么過。我猜想,這種子彈是為了配合槍支而制造的,而這種槍支,多半是會拆得非常零碎,而且要是旅行箱再特殊一些的話,就有可能通過。”
路晨驚疑不定:“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地從外面弄槍來?在國內的民間,槍支也特別多,完全可以用國內的槍啊!而且還不容易被我們發現。”
于果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屬于殺手的。三個原因,第一,用某一種槍用順手了,因此就不想換了。第二,這是他殺人的標志,雇主知道目標被這種子彈殺死,自然也就確定自己的花費物有所值。
“第三,兇手經常往來于世界各地,殺了人就走,每個地方都呆不長,自然需要特殊的子彈、槍和旅行箱。綜合這三樣,我也可以確定,這小子彈的主人不單單是殺手,也是國際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