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之主

一二七 再上青樓

不得不說,什長多少有點智商,清楚該幫誰不幫誰,所以才會叫軍士將張管事等人都綁了,但他并沒派手下看住王奕韜所在閣樓的出口,這又算在無形中討好了王家。擺渡搜小說

當然,這種隱形的討好被自我感覺良好的王奕韜給忽略掉了。

此時慕容飛霜正跟銀煌生悶氣,見張管事被押到她跟前,當下沒好氣道:“這誰呀?”

什長趕緊上前說明了張管事的身份,慕容飛霜聽完后繃著的怒氣一下就爆了:“又是那姓王的,個豬頭!”這隨口冒出的葉斬曾用過的口頭禪,唬得銀煌一愣一愣的,鬧不明白什么是“豬頭”,但見慕容飛霜怒氣滿滿、人已凌空飛起、沖向了對街王奕韜所在的窗口,他連忙跟上,生怕自家小妹有個閃失。

于是,仍從窗隙偷瞄街上情形的王奕韜悲劇了。

整個房間里的空氣突然由輕柔變得粘稠,再由粘稠變得凝固,硬得簡直就跟鋼筋混凝土似的,甭說王奕韜了,就是那幾名隨時保護他的錦衣侍衛也動彈不得。

要知道,這幾名錦衣侍衛里,最差的修為也是入微一級,最厲害的那個甚至已初入通竅,然并卵,照樣被平時誰都需要呼吸的空氣禁錮得不要不要的。

“咔嚓!”

慕容飛霜破窗而入,當胸一腳正好踹在王奕韜心口上。

“啊——”

王奕韜一聲慘叫,整個人飛跌出去,撞在木墻上,本該砸個人形窟窿出來,沒曾想今天的木板墻格外硬實,堪比鐵板,于是王大公子整個人猶如壁畫般貼在墻上,好一會才滑落下來。

慕容飛霜仍不解氣,沖過去就照著他的臉盤子一陣狠跺:“個死豬頭,沒完了是吧?今兒要不是你。老娘能跟葉子走散啰?”

王奕韜自是不明白“葉子”是哪根蔥,但他卻意識到這位云爺的女管家背后有高人撐腰,今天算是徹底栽了,不過來曰方長。這事兒他心里并不打算就此了結。

要不怎么說良人子弟有千般好品格、紈绔子都一副德行呢,不止王奕韜是這么想的,慕容飛霜同樣是這么想的,今天這事兒……沒完!!

果不其然,在慕容飛霜踩王奕韜的臉都踩(這種事先天高手一般不會累)煩了之后。她住腳道:“王家是吧?上三姓是吧?總之今晚老娘要是找不到葉子,哥——”

銀煌自然明白慕容飛霜的意思:“行行行,照你的意思辦,反正謝家已經滅了,再捎帶一個王家不算事兒……實在不行,剩下的幾大姓一勺燴了都!”這話一出,不止豬頭王奕韜,就連追上樓來的內巡衛們也差點沒被嚇尿。

“哥!!”慕容飛霜又嬌嗔了一聲,顯然她還記著葉斬是葉家的人。

“不一勺燴也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到底去沒去過對面的淺語樓!”問出這話的同時,銀煌隨手一指點死了錦衣侍衛中那個初入通竅的家伙,在場其他人,包括豬頭王奕韜,還有那名什長,看到這一幕無不遍體生寒。

慕容飛霜見再瞞不下去,噘嘴道:“進去是進去過了,不過就在主樓大堂里坐了坐,與一般茶館也沒什么兩樣,不信你問這個豬頭!”說著。她把王奕韜踢出來想要證明葉斬的清白。

可惜自覺大禍臨頭的王奕韜卻不是省油的燈,張嘴就道:“搭(大)趟(堂)又(有)哥(歌)無(舞)……噗!!”話剛起了個頭,就被慕容飛霜正面踢中了他的嘴巴。

“你敢睜著眼說瞎話?信不信老娘現在就宰了你?”

慕容飛霜怒不可遏,踢了一腳不過癮。又照著王奕韜的賤嘴狂踢了幾十腳,直至他徹底昏過去,這才停下,望向銀煌道:“哥,你別聽他的……”

銀煌皮笑肉不笑道:“哥吃鹽比他吃米還多,他安的什么心哥懂。怎會聽他胡謅!”

“這就好……”慕容飛霜松了口氣,吩咐內巡衛將王奕韜和他的一幫狗腿都押下樓后,便把易容進入淺語樓的事向銀煌和盤托出。

銀煌聽后眼神閃爍不定,嘴上卻連半句壞話也沒說:“妹啊,按照你的說法,那么不管葉斬暗殺成功與否,他現在都肯定不在淺語樓里邊了,你還非要進去干嘛?”

“我不管,我就要進去,哥你陪我!”慕容飛霜嬌蠻道。

銀煌聞言一臉的蛋疼表情,最終無他法可想之下,只能陪著自家妹子進了淺語樓。當然,兩人身側還多出了一整隊內巡衛。

一行人呼呼啦啦闖入了主樓大堂,淺語樓的護衛愣是無一敢阻攔。不是護衛們不給力,而是他們沒那個膽兒,畢竟內巡衛代表著城衛軍,跑出來螳臂當車,這不是找死嘛!

幸好淺語樓內部的消息傳遞極快,慕容飛霜還沒來得及命內巡衛分散搜索,穗娘就已然出現在了她面前:“哎喲喲,這不是云管家嘛,什么風又把您給吹回來了?”說著,她還故意左顧右盼了一下,“云爺呢?”

不提葉斬還好,一提葉斬慕容飛霜氣就不打一處來,鳳目圓瞪道:“老娘還想問你呢?我家公子爺呢?”

“啊?云爺失蹤了?”穗娘愕道。

慕容飛霜:“……”

銀煌卻對此種言語上的交鋒頗為不耐,哂道:“妹,少跟這種女人廢話,讓內巡衛搜一搜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同時,他還在惡意想著,最好能從哪個阿姑房內把葉斬揪出來,正好讓慕容飛霜死了心。

當然,銀煌并不強求這一點,否則他恐怕老早就動用靈覺搜人了。

聽到銀煌霸道的話語,穗娘立刻面罩寒霜道:“我看誰敢?”頓了頓又道:“云管家、還有這位爺,我們這里可是天華殿的買賣……”

沒等她把話說完,銀煌就悍然打斷道:“天華殿算什么東西,就是銀月宮開的買賣,老子要搜也照搜不誤!”這明顯有點地圖炮的意思,結果話一出口,原本拱衛著他跟慕容飛霜的內巡衛當即就有造反的趨勢,一個二個全把刃尖沖向他倆了。

銀煌見狀挑了挑眉,朗聲道:“六師妹。我數三個數,你要再這么藏頭露尾下去,我不介意先打殺了你這些蝦兵蟹將,再上浮空島大鬧銀月宮!”

“咯咯咯……三師兄。我不就看了會兒熱鬧嘛,你生什么氣呀!”銀月王特質的女聲開始回蕩在大堂之內,她的聲音靈動縹緲,卻又帶著一絲不可捉摸、攝人心魄的味道。

接著,慕容飛霜身邊倏然多出了一道霸烈絕世、衣袂飄飄的倩影。

在場的內巡衛一見此女。立刻齊刷刷單膝跪地:“王上!”

穗娘,還有周遭瞧熱鬧的賓客也都跟著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恭迎城主!”

唯獨銀煌和慕容飛霜還站著,其中銀煌更是冷哂道:“師妹,你這譜擺得倒是不小啊!”

“師兄,說什么呢,我哪敢在你面前擺譜啊!”銀月回了銀煌一句,又朝其他人一抬手:“你們都起來吧!”

“謝王上!”

內巡衛和眾賓客這才起身,卻無一人再敢直面銀月和銀煌了。

這時,銀月看向慕容飛霜道:“小師妹。你不是說找通天師侄嘛,怎么找到青樓里來了?”

本來這話問得沒什么問題,可慕容飛霜聽不得人提“青樓”二字,當即瞪了銀月一眼,并未答她的話,而是徑向主樓后的勾欄院拐去。

銀煌見狀趕緊跟上。

銀月有些無語,向帶隊的內巡衛都頭吩咐道:“給本座多調點人過來,把淺語樓內外圍嚴實了,許進不許出!”說完,追著銀煌去了。

“喏!”

待銀月王離了視線。穗娘才回過神來,想要趕緊通知后面小心伺候,孰料剛一走動就被內巡衛給攔了下來。

內巡衛都頭命手下傳令兵去街上轉達銀月王口諭,又命副手看顧好主樓這里。他自己則領了一什人馬跟在銀月王屁股后頭入了勾欄院。

巧的是,慕容飛霜進了勾欄院大廳,看到這里鶯聲燕語,早羞紅了臉,不知該怎辦才好。

銀煌本想攬住自家小妹安慰一番,但入眼盡是左擁右抱。遂覺不妥,只能瞪眼暴喝道:“所有樂曲統統停了!了!!了!!!”

音波擴散。

大廳里,正卿卿我我的阿姑和恩客們頓即傻眼……

房間內,正吭哧吭哧耕田犁地者一泄如注……

至于那些吹拉彈唱的樂倌兒全都口鼻溢血,當場身死!

銀月見狀,不禁埋怨道:“師兄,那些不過是為了討口飯吃的苦命人,你如此辣手作甚?”

銀煌聞言詫異道:“師妹,你什么時候這么心慈手軟了?或者說,偌大一個銀月城,還找不出另幾個會彈唱小曲兒的樂倌?”

銀月:“……”

慕容飛霜道:“那你也不能隨便殺人呀哥——”

“行行行,下回我改還不成嘛,現在這兒由你做主了妹,趕緊找人吧!”

聽到“找人”二字,慕容飛霜立馬不糾結銀煌殺人的事了,直接以擴音的方式傳聲道:“請大家注意了,我現在代表銀月宮喊話……房間里所有的人都全部站到廊上來,接受檢查!”

這話一出,樓上樓下一片雞飛狗跳之聲傳來。

銀煌和銀月無奈對視一眼,直覺慕容飛霜的喊話可能有點問題,但兩人均沒有提前用靈覺“查看”各房間里的情形,怕(非不死不休的情況下)污了眼睛。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飛霜喊完話沒多久,便有一對狗男女同裹一床棉被鉆出房間站到了廊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