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直剛剛走進清香谷,就和期待已久的李巧斗毆了一次。
準確的說,這是一次當方面的挨揍。
孟元直的武力如今直線上升,滿世界能打過的他的人鐵心源到現在還沒有見過。
盡管有火兒,水兒,玲兒這一群兄弟上去幫忙,也不過多了幾個挨揍的人罷了。
卓瑪抱著自己的兩個閨女,見到丈夫挨揍,把兩個孩子塞給鐵心源,自己找了一柄很大的連枷拖在地上就惡狠狠的沖向孟元直,一往無前的模樣根本就看不出他們兩個人之間以前可以親密到生孩子。
孟元直怒吼一聲,抬腳把準備使出撩陰腳的玲兒踹了一個跟頭,然后就奪路而逃……
準備追殺的李巧懷里多了兩孩子,立刻就停下腳步,剛才只是一時沖動,現在停下腳步,才發現這事丟人的沒法子跟別人說。
倒是卓瑪非常的興奮,因為這是李巧第一次為她和別的男人打架。
王柔花氣的渾身發抖,探手捉住卓瑪的耳朵,和張嬤嬤一起準備回房間好好的教訓一下卓瑪漢家的規矩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至于李巧,已經成年了,自然屬于兒子管轄的范圍,對這一點,王柔花非常的認真。
滿肚子興奮地澤瑪早就想找鐵心源說話了,見到卓瑪的下場,愣了一會,就若有所思的跟著王柔花走了,她很想聽聽王柔花到底是怎么教訓卓瑪的。
因為這種事情很可能也會落在她的頭上。
知道這件事根苗的阿大,阿二,鐵家兄弟,以及鐵三百和拉赫曼只會哈哈大笑。
只留下三個傻乎乎的半大小子憤怒的看著李巧,如果不是看自己爹爹一直占著上風,她們早就上前幫忙了。
鐵心源大笑著在三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家伙腦袋上拍一把就來到馬車前面拱手道:“嫂夫人萬里奔波辛苦之至,小弟鐵心源萬分過意不去,家母特意準備了一些酒水,為嫂夫人接風洗塵。”
既然是通家之好,侯氏也不扭捏,掀開簾子從馬車上下來朝鐵心源施禮道:“孟侯氏見過鐵家叔叔。”
“嫂嫂剛來,就讓您看笑話了,一路風塵,您先去沐浴,待我母親處理完家事,就來與嫂嫂敘話。”
“叔叔客氣了,拙夫身為武人本性暴躁,還請叔叔多多包涵。”
鐵心源苦笑道:“這是哪里的話,山谷里盡是武人,這種斗毆根本就是屢禁不止,孟兄身手高絕,誰都想找他比試一下。
這種事在山谷里屢見不鮮。”
兩人說這話,尉遲灼灼就婷婷裊裊的走了過來,這女人跟著澤瑪根本就沒學會什么好的。
孟家三兄弟很明顯的繼承了他老子的風流毛病,見到眉目如畫的尉遲灼灼,郁悶的心情立刻就不見了,守在母親身邊等待認識這個漂亮的小姑娘的機會。
澤瑪對他們來說似乎有些高不可攀,再加上是吐蕃人,不是一個好的成親對象。
尉遲灼灼就沒有那個問題了,大大的眼睛不比澤瑪的小,小小的嘴巴根本就不是澤瑪那張大嘴能比擬的,這太符合宋人的擇偶標準了。
侯氏在聽說這個小姑娘竟然是皇族后裔之后,就拉著尉遲灼灼的手不愿意松開了,高興的跟著小姑娘一起去給她準備的溫泉池子了。
對于三個半大的小子,鐵心源就沒有必要客氣了,指著諾大的山谷道:“反正你們也不累,就到處走走,看看,山谷很大,先讓所有人熟悉起來最重要。”
老大孟虎氣咻咻的問道:“他們為什么要圍毆我爹?”
鐵心源摸摸鼻子道:“你們還是不要問寫的好,子不聞父過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你說這事錯在我爹?”
“沒錯,你去問你爹啊,他也會說是自己的錯。”
“好,我這就去問我爹,如果不是,我不會放過那幾個家伙的。”
聽到孟虎這樣說鐵心源就放心了。
三個武力值不低的憨娃娃永遠都是君王的最愛,這樣的家伙用起來放心,損失掉不心疼。
自己現在雖然還不是君王,對這樣的人也是求賢若渴的,如果手下一群人都是猴精猴精的,這絕對是自己的大難。
孟元直就沒跑遠,只是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眼看著三個憨娃娃被他老爹一腳一個的從屋子里踹出來,鐵心源的心情就變得更加好了。
這個時候去問自己老爹的事,他們不挨揍誰挨揍?
澤瑪臉色難看的從王柔花的房間里走出來,她萬萬沒想到,張嬤嬤會把卓瑪的裙子扒掉,用力的拿竹板子抽,眼看著那個雪白而渾圓的屁股變得紫了吧唧的,她就覺得趴在那里叫喚的是自己。
“你娘在打卓瑪。”
“婆婆打兒媳婦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下手很重,那個老婆婆咬著牙在抽啊!”
“下手輕重只和她犯錯的嚴重與否有關。”
“我以后會不會也是如此?”
“美死你,你要是犯錯了,就和鐵三百他們一樣,錯誤小,就打板子,錯誤大就砍頭!”
澤瑪瞪大了眼睛,她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和卓瑪之間的區別。
卓瑪犯錯了,最大的懲罰就是被李巧休掉,這就是王柔花的家法。
至于她,執行的會是國法,這東西沒有家法有那么多的彈性和人性。
規章制度必須深入人心才成,鐵心源耐下性子給澤瑪細細的講述了一遍自己剛剛擬定的章程。
“為什么砍頭的條目這么多?”
“這沒辦法,我們的事業剛剛起步,這時候就要求我們全心全意的一起努力去做事,單靠個人的熱情是不成的,還需要非常嚴苛的律法去管理我們,約束我們。
一個國家剛剛開始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萬一我要是犯錯了,你準備怎么砍掉我的腦袋?”
鐵心源想了一下道:“一般情況下我會顯得很難過,甚至會流淚,可是啊,一想起你犯的錯誤,我就會大公無私的為你準備好一頓好飯,一套漂亮的衣服,一個非常美麗結實的棺槨。
最后用繩子勒死你,這樣會無損你的美貌。”
澤瑪搖頭道:“前面的全部去掉吧,直接走勒死那個環節,太惡心了。”
“那些做派根本就不是給你看的,是給別人看的,實在不成我可以先勒死你然后走前面的流程,這樣你就感覺不到惡心了。”
“總之我會被勒死是吧?”
“是的!”鐵心源說的非常認真。
澤瑪有吐蕃人特有的樂觀精神,很快就忘記了和鐵心源之間那番很傷人的談話。
嘰嘰呱呱的說起自己在宗哥城的事情。
“瞎氈獲得角廝羅位置的可能性很高,主要是他舅舅們在全力幫助他,如今的宗哥城角廝羅的命令根本就不管用,角廝羅派來的官員在宗哥城活的不如牛馬。”
“比如呢?”
“比如,在宗哥城沒人愿意把女兒嫁給瞎氈,瞎氈就直接娶青唐城派來的官員家的女兒,每隔一段時間就娶一批,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我聽說瞎氈有三個兒子!”
澤瑪聽鐵心源這樣說立刻就笑了起來,拍著桌子笑道:“他應該叫那三個孩子為表弟,瞎氈娶得女人實際上都是給自己的舅舅們娶的。
我住在宗哥城城守府里的時候,他的舅舅們對我很有興趣,只是瞎氈把我看得很緊,我身邊還有鐵三百和拉赫曼保護,他們才沒有得手而已。”
“有沒有可能在瞎氈和他的舅舅們之間制造一個裂痕?”鐵心源壓低了嗓門道。
澤瑪搖頭道:“他們絕對不會為了我或者任何一個女人反目為仇,一點可能都沒有。
他們之間似乎有約定,瞎氈是下一任的青塘主人,而那些不屬于瞎氈的兒子們將是下下一任的青塘主人。
利益已經分配好了,沒可能撼動的。”
鐵心源陷入了沉默之中,澤瑪見他想事情想的出神,就悄悄的離開。
等鐵心源回過神來的時候,屋子里已經掌燈很久了。
“我母親在和侯氏飲宴?”鐵心源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坐在屋角的尉遲灼灼似乎被嚇了一跳,趕緊道:“是啊,嬸嬸和侯氏交談的很開心,就是她的三個兒子非常的討厭,總是圍著我問這問那的。”
“孟元直在哪里?”
“和李巧兩個人在喝酒,已經喝了一陣子了,看樣子相處的還算愉快,另外啊,孟元直偷偷地去看了一眼鐵妞妞,摸樣鬼祟,妞妞沒發現他的存在。”
鐵心源點點頭看看桌面上的賬本,又問道:“鐵二來過了?”
“仁寶上師帶來的東西已經入庫上冊,非常的豐厚,大多數都是罕世難得一見的珍寶。”
鐵心源搖搖頭道:“珍寶就意味著有價無市,我寧愿他們帶來的都是黃金,白銀。
薩迦上師之所以會這樣安排,大概是要激起我的貪婪之念,把這些珍寶藏起來秘不示人,這樣他們就有理由進獻更多的珍寶給我們,來加重他們在清香谷說話的分量。
哼哼哼,這些珍寶留在山谷里一點用處都沒有,原本預定我會在年初走一遭東京城,如今,事情有了變化,我就不去了。
這些珍寶必須在東京城出手,換成我們需要的東西才好,一件都不留!”
“您就不擔心宋國皇宮里的那位公主嗎?”尉遲灼灼沉默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
鐵心源笑道:“我已經說過要給婉兒一個明媒正娶的婚禮,如何能夠說話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