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還好,總算是堵上了。”
看著被他們截停在馬路旁的黑色大奔,在他對面車內的蘇越會長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幸虧他們反應及時,不然格林行省損失一個潛力無限的武術大師不說,一旦將那個隱忍近六年的可怕武道宗師激怒,整個格林行省古武界都將面臨劇烈動蕩。
“你這逆徒,給我下來!”
蘇越會長懸著的心放下大半,而北長風這個時候卻直接來到車前厲喝了起來。
不到片刻,戰戰兢兢的唐宋、鐘山,以及臉上仍然帶著陰郁之色的唐中亭從里面走了下來。
“師尊……”
“閉嘴!我沒你這樣的弟子!”
“好了好了,長風老弟,最糟糕的事現在不是還沒有發生么,何必對自家晚輩如此氣憤,你一會回去了好好教訓教訓一番就是。”
同樣下了車的龍淵會長好心勸導。
“教訓一番……”
唐中亭心中本就滿腹怨氣,聽得北長風和龍淵會長所言,猛然抬頭直視北長風道:“師尊,我不明白,我到底錯在哪里。”
“你還敢和我頂嘴,你……”
北長風氣急。
古剎是何等人物?八臂伽羅,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頂尖殺手,曾經狙殺過宗師級人物的存在,即便他這位老牌強者對上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都是九死一生,可就是這么一個恐怖存在,生生被王城正面打死,對方的強大可見一斑。
他的弟子居然不知死活想要去招惹這么一位連邪道巨孽軒轅冷都得平等對待的可怕人物,眼下還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北長風氣得直想打人。
“唐中亭,你就不要再惹你師傅生氣了。”
龍淵會長在旁跟著說了一句。
因為唐中亭他們幾位會長興師動眾,調動了臨江市大半個交通部門的警力圍堵他,眼下對方一副不領情的模樣他們自然也有些怨言。
“龍淵會長,我不明白……”
“你是不是想要去教訓飛仙劍秦雪柔的丈夫王城?”
“是。”
唐中亭說著,直接將所有罪責推到了秦玉柔身上:“我聽得玉柔向我訴苦,說她被王城欺負并且那惡徒口口聲聲說要殺她,我自然無法袖手旁觀……”
“不要說的那么冠冕堂皇,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還不清楚?告訴你,你想死別帶上我們玄天門,你敢對王城動手,就不再是玄天門的弟子。”
北長風冷冷的看著唐中亭,神色決然。
“師傅!?”
唐中亭一聽頓時心中一顫。
“唐中亭,你師傅也是為了你好,王城,你得罪不起。”
龍淵會長苦口婆心的勸導:“不止是你,你師傅,我們在場所有人,包括韓無邪會長,統統得罪不起。”
龍淵的話讓滿腹怨氣的唐中亭心中一震,被這個消息打擊的耳邊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怎么可能,王城此人我已經做了充分的了解,他根本沒有半分背景……”
“不是他的背景,而他的實力。”
龍淵搖頭說著。
盡管他也覺得難以置信,可親眼所見下由不得他懷疑。
“實力?”
“王城至少是一位武道五重的邪道宗師,你如果想死就盡管去找他麻煩,言盡于此,哼。”
“武道五重的邪道宗師!?”
唐中亭聽了頓時大腦一懵。
宗師!
武道五重的宗師!
王城,那個自己在當著他的面泡他老婆的窩囊廢居然是個武道五重的邪道宗師!?
“不相信?王城打死了古剎!八臂伽羅古剎,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已經確定,你該不會以外你的本事比八臂伽羅古剎更為了得了?”
“古剎!?王城打死的古剎!?”
唐中亭心頭劇震,身形忍不住一晃。
“我們所有人會有這種閑功夫找你就這件事開玩笑!?我們阻止你去找王城那是在救你,你居然還敢關機!”
唐中亭看了一眼師尊北長風,看了一眼龍淵會長、韓無邪會長、蘇越會長、古天歌大師……
他們,哪一個不是格林行省跺跺腳都能讓整個省會抖上一抖的人物。
可現在為了攔住他得罪王城竟是傾巢而出。
那王城,真的是一位邪道宗師!
他唐中亭,居然一直在挖一個邪道宗師的墻角?而且還挖的這么囂張跋扈肆無忌憚!?
這怎么可能?
想到這大量的冷汗頓時自唐中亭額頭上滑落下來,明明天高氣爽的天氣他渾身上下卻一陣發冷,聯想到自己先前在王城面前各種炫耀、張揚的模樣,他突然覺得死亡距離他竟然如此之近。
北長風冷冷的看了唐中亭一眼,心中很是不滿,以前挺機靈的一個弟子,何以現在居然變成這幅模樣,看樣子,這些年的順風順水導致他心底生出了驕縱之氣,若不打壓下去終究招惹大禍。
連當年十九歲一手持劍縱橫天下的北月劍神都因鋒芒畢露不知收斂被人一掌拍死,何況才武道四重修為的唐中亭?
“好了長風老弟,我看唐中亭應該也知道錯了,等到有機會我們和秦雪柔說道說道,尋上那王城王宗師,你帶著唐中亭上去給他陪個禮道個歉,以王宗師這些年來修心養性的行事作風應該不至于追究下去。”
北長風看了一眼冷汗連連的唐中亭,對于這個已經到了武道四重完全能夠成為他衣缽傳人的弟子他自然也舍不得驅逐出門,當下他只得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到時候得勞煩諸位會長在旁美言一番了。”
“那是自然,我們格林行省古武界盡管有了塵真人坐鎮大局,可真人畢竟年事已高,甚少過問外界事宜,整個格林行省就靠我們十幾人支撐門面,我們自要相互扶持。”
北長風感激的點了點頭,正要說什么,這個時候卻看到唐宋猛然抬頭,瞭望遠方,仿佛看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瞪著眼睛張大嘴,無意識的大喊著:“龍……龍……金龍……”
“龍?”
北長風、龍淵、蘇越、韓無邪幾位會長微微一怔,緊接著同時抬頭。
只見天際盡頭兩道金光橫跨蒼穹,仿佛兩條自虛空中飛掠而過的金色神龍,其中一條金色神龍直往臨江市外太岳山方向墜落而去,璀璨的光輝照耀虛空,幾乎遮蔽了太陽的光芒。
“星河令現世了!”
金光一閃即逝,可北長風、龍淵、蘇越、韓無邪、古天歌等人的臉色卻在瞬間變得一陣肅然。
“居然比我們預料中提前了一個來月!”
“兩枚星河令……有一枚墜落在我們格林行省的臨江市?”
“星河令……持之可入昆吾奇境,堪破日月星辰之謎……”
幾位武術大師對視一眼,均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以及那隱藏在擔憂背后的熾熱。
“諸位,另外一枚星河令應是落到了鄰省黃埔行省江海市方向,那是東圣王葉天玄的地盤我們無暇插手,可另一枚既然落在我們格林行省,就是我們格林行省古武界的機緣,無論如何不得被他人奪去!我們先行聯合,保住這枚星河令再說!”
“好!”
“走!”
幾人同時應諾。
北長風在跟隨著幾人打算上韓無邪的車時卻是轉過身來,狠狠的瞪了唐中亭一眼:“馬上回去給我面壁三月,星河之爭不曾結束不得外出!若敢違背我必然重責不貸!”
唐中亭沉默著,并未回話。
而北長風這個時候心系星河令歸屬也顧不得督促,幾位武術大師很快上了韓無邪會長的車,直往星河令墜落的太岳山方向而去。
“師兄……”
唐宋直到此刻還有些膽戰心驚。
這個時候他終于明白為何蘇越、龍淵幾位會長和師傅會如此興師動眾的前來攔截他們了,那不是為了阻止他們對付王城,而是為了救他們。
剛才,他們居然不知死活的去找一位邪道宗師的麻煩……
一旦他們真的那么做了,最好的結果都是被直接打死,一旦對方暴怒,甚至能讓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們跟上去看看!”
唐中亭沉默了片刻,眼中猛然迸射出一道精光!
“跟上去?可是……可是師傅讓您回去面壁三月……”
“面壁!?你甘心嗎!?那個王城算什么東西,居然想要將我壓在身后,豈有此理!我唐中亭乃是格林行省真正的天之驕子,未來的武道宗師級人物,豈能夠被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嚇退?我不甘心!”
唐中亭終究不曾真正了解過王城的恐怖,很難想象那樣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能夠給他們帶來致命威脅。
“我不甘心!”
“可是……”
“星河令!星河之爭!自古以來,星河令的傳聞從未停止,我們夏禹國被稱為龍的傳人,往往便是星河令橫空出世時有金龍破空,人們視之奉為信仰,久而久之,龍成為我們種族的圖騰!眼下我們好不容易趕上星河之爭,魚躍成龍,一飛沖天的機會就在眼前,我如何肯放棄!?”
唐中亭說到這,神色已經隱隱帶著一絲狂熱和猙獰:“王城,武道宗師又如何?只要我能得星河令,踏足昆吾奇境,輕而易舉便能將其甩在身后!當年那北月劍神何其驚才絕艷,一人一劍搏殺五大宗師,有望以武道超凡入圣,可那又如何?直接被昆吾奇境隨意走出來的一位強者一巴掌拍死,我只要能夠成為昆吾奇境中頂級強者的弟子,學得無上神術,拍死王城猶如拍死蟻螻!”
“師兄……”
唐宋心中盡管恐懼,可聯想到得到星河令后的種種好處,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財帛動人心。
何況是一飛沖天的絕世時機?
“走!”
唐中亭當機立斷,直接揮手。
格林行省臨江市通往黃埔行省江海市北站的高鐵,王城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盯著窗戶外發呆。
在他旁邊是一對帶著小孩子的年輕夫婦,孩子大概三歲十分鬧騰,時不時踢到他的褲子,留下一個個淺淺的腳印,而那對年輕夫婦集中精神看著平板電腦上播放的電影,根本沒有理會,或許是看到了也懶得去管。
反正小孩子嘛……
王城見狀,不禁稍微的轉移了一下目光,落到了那個小孩子身上。
沒有多言,只是這么看著。
他一位武道入圣的強者,拳意通神,憑借里面蘊含的意志能夠震懾一位武術大師不可動彈,何等驚人!?
哪怕眼下僅僅看著那個小孩子,卻也絕非其所能承受。
“哇!”
下一刻,那個小孩子頓時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