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將軍、文書和兄弟會成員都圍過來,安娜舉出了之前托斯卡納教皇送來的公開譴責信。
其實這封信是意大利剛剛出現“四教宗”局面時,歐文塞思.尤金一個惱怒沖動送過來的,但他后來又表示后悔而撤回,但原件卻被高文與安娜保留下來。
果然當安娜宣讀內容完畢后,所有在場的人都怒不可遏,他們紛紛要求旁邊御座上的陛下,“請務必揭露羅馬城圣彼得牧首的可惡行徑于整個帝國。”
高文這時扮演的是“冷靜派”角色,在安娜舉起絲帕拭淚時,他則舉起手告誡諸位,“現在皇都和整個色雷斯遭逢饑饉,安納托利亞諸郡大部分資金又消耗在東線對推羅城的圍攻,我們本年遇到了很大的艱難,要在冬季前熬過去,諸君不要把目光投向遙遠的意大利,也請暫且把怒火轉化為斗志......”
“為了陛下在財產登記月主持亞德里安堡大會順利,我們現在必須要采取果決行動,膺懲陛下的眾敵。”許多將軍揮拳要為將來的信徒大會獻上祝福。
最終統一得出的行動方案是:安德奧達特繼續死死圍攻東方的推羅不松手,而我們自君士坦丁堡出動兩個旅團的軍力,配合精干的騎兵和炮兵,順著艾格南迪亞大道西進,目標就是塞薩洛尼基城以東的阿索斯圣山!
說白了就是趁著春夏的荒,出去,嗯,搶劫帖撒羅尼迦和馬其頓一把,順便向西拓展領地。而懲處馬斯達斯的罪名已確立:“煽動叛亂,玷污大皇宮和大教堂,僭越帝王等級的紫袍和緋色靴子,拒不交出阿索斯圣山的產業。”
高文提出的要求是:“摧毀阿索斯圣山,把馬斯達斯捕捉到亞德里安堡信徒大會上受審。”
此后半個月內,討伐阿索斯圣山的消息順著各條軍道和海港迅速傳播開來:科勒阿迪歐山洞窟修道院、安條克牧首屬下諸教會、亞美尼亞阿尼城使徒教會、塔爾蘇斯自新會、帝國轄內清真寺伊瑪目和猶太寺廟拉比們紛紛集體上言,表態——堅決支持巴塞琉斯.高文陛下的英明果斷策略,堅決擁護帝國的統一,堅決不允許阿索斯圣山修道院方面以任何名義及方式分裂國家,即是“三個堅決”。
而巴里城內則是沸反盈天,許多希臘教士則對馬斯達斯表示同情,強烈質疑高文圍攻阿索斯圣山的合法性。于是安塞姆在一幫心腹的支持下,悍然又對“巴里教廷”進行大清洗,他要求所有的教廷成員宣誓“效忠于巴塞琉斯陛下的一切舉動,因為他是上主的使者,是用劍來匡扶律法和正義的,牧首是他派來牧養羊群的代理人,代理人是不可以對抗神圣的巴塞琉斯的。就像妻子不能反抗丈夫,子女不可忤逆父母,這是圣保羅在文集里闡述得清清楚楚的道理,誰遺忘了它誰就是罪人。”
但一群希臘教士拿出了證據文獻,這個文獻可了不得。
它就是,即。
這份饋贈文獻上面署名當然是堂堂的君士坦丁大帝,后來被教廷收錄在當中,當然巧的是君士坦丁堡大牧首也保有這份所謂的饋贈。
里面內容也蠻實誠的:君士坦丁大帝得了麻風病,然后被來自羅馬城的基督教士治好了,大帝就感慨道“還是當基督的信徒好哇”,接著就主動要求受洗,還寫了這個饋贈文書,稱將“看得見的權力、榮耀、尊嚴和活力”賜予當時羅馬教皇西爾維斯特,賦予教皇統領羅馬、君士坦丁堡、安條克、耶路撒冷四個大教區的權力,還將拉特蘭宮、意大利諸城市教區及幾乎整個帝國西部的領地的統治權也打包送給了教皇。
而君士坦丁堡大牧首手里也有一份,不過內容稍有差異,相信大家也明白:君士坦丁大帝將羅馬帝國東部全給他管轄,并賜予他和帝王同等的榮耀,這也是前代大牧首能懟皇帝的勇氣來源和理論依據。
不夸張的說,這個文獻首先算是羅馬圣彼得教廷世俗權力的立身之本,當然也是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的。所以現在一群和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相親的希臘教士,把這份文獻拿出來,來對抗安塞姆的壓制。
前面已經談過,高文一直在尋求壓制教廷方及君士坦丁堡牧首的精神武器,而這很快讓他找尋到了破解的招數——那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過他給安塞姆的指示是:“將來把整個東部教區的統轄權都給你,其余按照朕說的去做,一切在亞德里安堡大會上再做分曉。”
于是安塞姆直接喚來巴里城民軍衛士,將膽敢反駁他和高文皇帝的反對派們都拘禁起來,“等待亞德里安堡大會后的判處”。
五月初,正式出軍前的軍事會議上,高文猛然當著眾人揭開了覆蓋在水銀大地圖桌上的蓋布。
呈現在所有人和安娜眼前的,是劃分完畢的“新羅馬帝國區域圖”。
整個骨干還是基于原本的軍區制的,但是政區的屬性卻大不相同:
附庸同盟國亞美尼亞、希爾凡、哈達迪、喬治亞等自不必說。
特轄區共有色雷斯、薩摩斯、比提尼亞、塞琉西亞、西奇里乞亞、查爾迪亞、卡斯塔莫努七處;
郡區共有呂底亞、安納托利亞、大卡帕多西亞、帕弗拉哥尼亞、阿馬西亞、賽巴斯蒂亞、新美索不達米亞、弗里吉亞、大西斯、小西斯、新米利都十一處。
而最后的自治區,高文和原本在小翻車魚榻上的規劃相比,則有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