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揚拜占庭

第19章 科布哈的困惑

守捉官非常感動,當即站起來,十分爽朗地說到,“那么我們的遠征樞密會議可以保障大公爵的軍事行動,此外我會遞交文書給君士坦丁堡,與泰提修斯將軍一起,為大公爵和紫衣公主爭取一處優厚的封邑,讓閣下以普洛尼亞大監稅人的身份得到金冊詔書,獲得封邑產出的優厚資產,頤養終身。”

“那若是如此的話,一切便要得蒙各位的相助了,我和安娜的下半生,也會衣食無憂,自此和陛下的不快,都將煙消云散。”高文激動站起來,和兩位牽著胳膊,互相許諾應承著。

拜占庭羅馬方的協商,諾曼人內部的密謀,都在暗地當中行進,不過待到白晝來臨時,對安條克城的攻擊還是重中之重的事宜。

現在阿德馬爾已經完全能掌控整個隊伍的軍事方向,即便是高文和泰提修斯的軍隊,也樂意接受他的邀請和布置:四千名被動員起來的朝圣者工匠,花費了數日的時間,修復了狗門和圣保羅門前原本被毀壞的防磐,同時圣職長上也指派所有的樞機修士主持葬儀,花了整整三天時間埋葬信者陣亡士兵的尸體。

接著,由高文首創的,在尼西亞城已經做過的事,再度在城下上演:

三百顆突厥武士的頭顱,被鹽漬和嗆上石灰,被整整齊齊地用長矛刺穿著,順著城墻下一字排開,用于恫嚇敵人,鼓舞士氣。

而后,高文下令吉麥吉斯旅團,掃蕩了安條克城以東的山隘和諸多堡壘,切斷了亞吉.西揚和阿勒頗里德萬的聯系通道,保障了周邊物資的中轉索取。他通過兩座橋梁,一座木橋和一座舟橋,運輸了大量砍伐下來的木材。把他們制造成堅固的木柵和工事,鏈接了圣保羅門和狗門的防磐。使其合為一體,并加高加固。

另外面,被光復的圣泉石堡處,阿德馬爾委派了雷蒙德帶領五百名善戰的普羅旺斯戰士,持久駐屯其間,并讓匠師用石塊和軟瀝青加固了壁壘。

休整了十數日后,恢復元氣的朝圣者大軍,開始使用橋梁和船只。穿梭往來,將制造好的攻城器械,運到了防磐當中:這些防磐被土壘得很高,幾乎和當面的安條克城墻齊平,接著在上面豎起了防柵、簡單的雉堞,斜坡插滿了荊棘樹杈,每隔一段距離,還有警備人員的矮小的圍籬和塔樓,無時無刻都有持著長矛和弓箭的步兵在巡邏,下面仿造高文的橋頭堡模式。挖掘了長長而環繞的水壕和拒馬墻,來防備城中突厥人的反撲突襲。

而這些防磐,面朝河川的一邊。則構筑了好幾處可以推著車輛和器械而上的斜坡,朝圣者們憑借這些斜坡,將射石機、大十字弓一步步推到了其上,一字排開。

現在朝圣者和東羅馬帝國的聯合軍,根本沒有遮掩自己的戰術意圖:集中所有主力,專門要在圣保羅門和狗門這里實現對城垣的突破。

當無數自防磐射出的槍矛和石彈,砸到了安條克城頭時,在先前戰斗里損失慘重的突厥人,再也沒有能力像以前那樣。騎著馬隨心所欲地猖狂突出城門,對一盤散沙的朝圣者發起襲擊了。他們只能龜縮在塔樓和圍籬之中,在打擊下搖搖欲墜。惶惶不可終日,每天都有一座到兩座的石制塔樓,被徹底砸毀,而亞吉.西揚卻根本來不及募集人手來修復,兩座城門前的墻垣和幕墻毀壞日益嚴重。

坐愁孤城的亞吉.西揚,再也不玩將約翰.奧克希爾特用鐵索吊出去示眾的把戲了,他苦痛萬分地在衛城殿堂當中,看著城下無比浩大的圍城態勢,接著將親生兒子桑薩多尼阿斯召來:

“先前的出擊慘敗,阿德索尼尤斯還由此喪失了生命。估計再過半個月,安條克的城區就會守不住的。而科布哈的援兵,怕是要到三個月后才能抵達。”

“父親,那我們也只能將剩下的人手集中起來,固守住衛城和四座埃米爾塔樓了。”

亞吉.西揚摸著白色的胡須,點點頭,“是的,戰爭就是場豪賭。既然我們先前賭敗了,就得承認這樣的現實,經文里有云,‘艱難往往伴隨著容易’,現在山脊上堅固的衛城就是我們手頭上還有的牌,局勢還有扳回的余地。唉,既然阿德索尼尤斯已經陣亡,去參覲偉大的先知,進入道的天堂了,那么我的兒你便代替他,守衛住塔樓。”

摩蘇爾,富饒偉大的城市,在堂皇的宮殿當中,威嚴的當地總督科布哈,在高高的寶座上,親切接待了亞吉的小兒子,也是全權的求救使節布達基斯。布達基斯在贊頌了這位王公的強大和慷慨后,詢問為什么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科布哈許諾的大軍還未有出發,要是時間耽誤的話,“也許殿下您在收取戰勝基督徒的榮耀前,我父親的城,和安拉的光輝,便會在安條克城隕落的。”

“我的大軍和勇士正在集結,有位叫阿馬薩的善戰之人,正在從邊境地帶趕到我這里來,還有叫卡拉格迪和博埃薩斯的,他們都是極度擅長使用長矛和弓箭的人物,我需要他們充當整支軍隊的指揮官,才能順利出征。”寶座上的科布哈傲慢地說到,“至于安條克城,難道憑借你父親的智慧和能力,還有那無法憑借人力摧毀的城市,難道還會懼怕朝圣者嗎?”

“是的,我的父親愿意效忠并臣服于您的威嚴,他希望終生成為您的摯友,但是那群來自西方的朝圣者,每一天都是殺戮著我父親的臣下和士兵,每一刻都在摧毀著我父親的領地和田野,所以請不要猶豫了總督閣下,請盡快實施援手吧!”布達基斯苦苦哀求道。

科布哈其實是決意要出征的,但他還是需要在亞吉的小兒子面前吹噓下,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布達基斯啊,我簡直難以想象,不管是羅姆的蘇雷爾曼,還是安條克的令尊,他們在面對那群朝圣者時居然潰敗如斯,居然讓我們勇猛尚武的塞爾柱人遭受這樣慘重的損傷。我們都是知道的,希臘皇帝的兵馬是如同女人般陰柔的,他們根本沒有經過戰爭的磨礪,可以輕易被任何塞爾柱人哪怕是土庫曼人擊敗斬首;而來自西方的朝圣者,據我所知不過是群窮困潦倒的群氓而已。而現在,蘇雷爾曼喪失了所有在安納托利亞的城市,而令尊也困守安條克城,來呼吁我的幫助,簡直讓我匪夷所思。布達基斯,高貴而誠實的年輕人,能否說說你的見解,讓我更加信服眼前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