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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坍塌的殿堂
血紅全文字這小妮子明顯是要把原本準備在尼西亞城里未能完成的婚典,要搬到錫諾普城堡來。
高文便把文牘給疊好,接著轉身來,輕咳了兩下,“安娜,看著我,看著我身軀上蒙著的披風與罩衣,披風是你父親賜予的,但是罩衣卻依舊是你的饋贈,還有鎧甲與頭盔,還有羽飾,你是我的主保人,是我現在第一的女主人。我已經在神圣的皇宮里,向你宣誓效忠——現在你再看看我的眼睛,這眼神里絕對是不會有絲毫猶豫的,就像當初我看到你從布拉赫納宮里送出來的密文那般。所以,你說該在錫諾普如何辦,那就如何辦。”
嚇死了,反正高文緊急下采取了“以進為退”的策略,就看安娜如何反應,再做定奪。所以高文在后面又補充了句,“不過,安娜你做好了迎接騎矛的準備了嗎?”
“哦,你抬起頭來已經有皺紋了。”安娜也沒有正面做出回答,擺出副很驚訝的表情,用手點著高文額頭,“不過眼睛的眼色還是很迷人,像赫利斯滂海峽的海潮般......也難怪好多女孩女人把持不住愛慕。”接著柔軟的小嘴就接了過來,與高文吻在一起,這種花季的女孩的吻,不斷散發著丁香般的清幽香味,不會讓人覺得膩,但也會催生更大的貪欲,簡直就自帶著磁性,連高文也不禁沉醉其中,慢慢閉上了眼睛,但安娜的手指還在他的眼瞼和眼皮上輕輕撓著。良久,高文覺得有點不對,便睜開了雙眼,卻看到極近的距離內,安娜鹿般的雙眸卻始終在睜著,調皮挑釁地看著自己,帶著彎月般的笑意。
“別用什么騎矛刺穿城墻來恐嚇我,況且我剛才只是想說,馬上錫諾普城投降后,對于城市與保羅派信徒該如何處理?”安娜隨后。就撒嬌般地坐在了高文的懷里。故意把文牘再度弄得到處都是。
“不能久留,對卡貝阿米婭則是威壓和欺瞞為主,叫她給我們開放脫離的道路。現在你父親的軍隊,應該還集中在多利拉愛姆一帶。并且都能猜出你父親接下來的進取路線——他最著意的,是富饒的比提尼亞平原(北)。和同樣富足的密西亞、呂底亞平原(南),那里是人力和稅收最密集的地區,由此人馬和官員現在暫時還不急于登上中央部荒蕪破敗的安納托利亞高原。應該只滿足于扼守住多利拉愛姆這個鎖鑰之地,簡言之就是守住中央。大開雙翼。”
“分析得不錯大蠻子,所以你現在的速度是很快的,而父親的人馬。可能還在斯庫臺里一帶集結呢。”
“所以得抓緊時間......”
次日,卡拉蘇河畔的草地上。真的豎起了所嶄新的帳篷,而卡貝阿米婭帶著心腹長老與機要,坐著小舟。來到了帳篷前,向高文請求罷戰和議。
幾名撒克遜武士在門口攔住了其他人,示意只有金手執政官一人可以進去。
“難道高文又要玩貓抓老鼠的游戲。”卡貝阿米婭覺得往事不堪回首,前景一片慘烈。
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入進去,女執政官穿著撒拉森風格的袍子,發髻挽起,顯得十分干練機警,她不想給高文以自己喪魂落魄的印象,從而讓對方有機可乘。
待到卡貝阿米婭走入后,抬眼看去,不由得愣住了:整個封閉起來的帳篷中間,擺著拜占庭式的高腿座椅,這種座椅象征著坐在其上者的權威,但卻不是高文——這個高大的藍眼睛蠻子立在左邊,但是拄著讓她膽戰心驚的磷火之劍;右邊則是一名很有神采,但是額頭被剪去一綹的盛裝少女,卡貝阿米婭下意識地摸摸自己,自己的腮邊秀發也特意剪去了一截,以示不忘高文帶來的屈辱。
座椅兩邊是手持十字架、旗幡、斧頭的軍仆、將官、機要官等,最終坐在其上的是個十分恬靜的少女,姿容非常典雅秀麗,帶著箍式的冠冕,斜披著羅馬式樣鑲著鉆石的披肩,茶色的眼睛很清澈,不過臉頰明顯是被風吹過的,顯得有些高原紅。
沒有人說話,包括女執政官自己也呆了好長時間,看著那個坐在高腳椅上的嬌小女孩,又看看高文。
“高文......這是你女兒嗎?”良久,卡貝阿米婭納罕地發問道。
“放肆!”侍立的阿格妮絲,與陪酒官斯達烏拉喬斯同時怒喝起來,“這是帝國的公主閣下,也是整支大連隊的主保人。”
“公主殿下來作甚?還和軍營混在一起。”卡貝阿米婭毫無禮數地直接質詢起來。
“公主殿下是前往偉大的皇族崛起地,卡斯塔莫努城堡考古的,因為她要撰寫一部關于科穆寧光榮的偉大巨著。”高文朗聲代替安娜回答說。
而后安娜輕咳兩聲,接著用手指了指高文,于是高文便對女執政官說到,“阿瑪斯拉之戰,貴軍再度潰敗,想必在錫諾普城也沒有任何守備力量了,所以為免無謂的殺戮和洗劫,我方在主保人的主持下,向您遞交了份和議的詳案。”隨后安娜用很淡靜的語氣說,“不過這位保羅派的異端領袖,來自卡帕多西亞山區的,懂不懂書面希臘文?”
當即女執政官看到了高文恭謹低身,與那女孩低聲親密交談的景象,怒氣就升起來,走上前將萊特手里捧著的文案取來,“我出生的科納馬,是有希臘語學校的!”
“什么,居然要我充當人質,并且帶著八百名信徒,充當你們進攻特拉布宗的先鋒?”看了第一條,女執政官就覺得難以接受,當即提出了抗辯,“我覺得這太苛刻,現在我提出的方案是,真信徒們交出錫諾普、阿米蘇斯、岡加拉的城門鑰匙,但是貴方不得強占、洗劫信徒們在省區里的村屯與開墾地。另外,愿意離去的信徒,可以在錫諾普乘船自由離去。”
“你所提出的,我作為大連隊和高文的主保人,完全可以承諾加以保障,這些善待的條款也都在和議方案的下面,所以你不要激動女執政官。”安娜微笑著,做出個希望卡貝阿米婭鎮靜下來的手勢。
“真沒想到,我本以為你是個‘加齊’或‘阿特里拉斯’(前者是撒拉森的邊境武士稱呼,后者是東羅馬的)般的男子漢,沒想到居然也就是個屈膝獻媚在這種漂亮異端女孩前的家伙。我看錯你了高文,你嘴里大言不慚的理想國,就是女人領導的吧?”卡貝阿米婭用自己黑色的眼睛,雙眉凌厲,幽怨地看著高文,用突厥語說到,她知道安娜是不會學習這種“粗俗”的游牧民語言的。
“現在保羅派不也是女人領導的嗎?并且很缺我這樣的男人,對不對,親愛的圣妹。”高文也用突厥語帶點輕佻回應,結果對方微黑的臉頰又燥紅不已,只能把趕緊把眼睛避開,盯住了安娜所言的下面款項。
閱畢,卡貝阿米婭閉上眼睛,深呼吸兩下,隨后對等待回答的安娜說,“提供進取帕弗拉哥尼亞與特拉布宗的向導與軍隊,都可以提供,我方也愿意投降于皇帝,重新接受安置甚至移民,但我是整個信徒的統帥,是不能充當先鋒的。”
“保羅派此時一旦投降,馬上就會煙消云散,你的統帥又有什么意義。”安娜忽然起身,逼視著女執政官,用略帶著沙啞但很甜的嗓音,使用著流利典雅的希臘語,“但只要你能親自帶著信徒,在馬上的戰斗里立下功勛,也許會讓我父親,也是羅馬至尊皇帝,對你們曾于都拉佐、尼西亞等地妨害帝國的惡行產生點憐憫的心理,再經過我和高文的求情,也許會在特拉布宗或色雷斯邊境地區,給你和信徒重新劃出塊安置地,你還能當名副其實的執政官,雖然也許只是幾千人的,但尤利烏斯.凱撒不也說過,寧愿在僻野的鄉村里當第一,也不愿在繁華無限的羅馬城里屈居第二的話嗎?”
還沒等卡貝阿米婭開口,幾位武士就伸手將她朝后“隔絕”——因為安娜于她的面前,邊踱著步,邊繼續老成地說著,“一個人若想成功,建造起榮譽和權力的殿堂,勇氣、果決、運勢和名望,是四根不可或缺的柱子,它們支撐起所有。但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時代了,泰夫里斯共和國時至今日,只剩下些不成氣候的余燼而已,你們的殿堂已經坍塌,也許還剩下勇氣這根柱子,但除去一片殘垣外,又能怎么樣?所以女執政官你得識時務。有句名言說,再愚蠢的和平也勝過最美好的戰爭,不過我現在可以將這話改動下——執政官閣下啊,你是想接受與帝國的戰爭,還是想接受與西奧多羅.加布亞斯的戰爭呢,請務必在此刻做出選擇。”
“我想直接與皇帝陛下交涉。”卡貝阿米婭仍未放棄最后的希冀。
“我父親正在尼西亞,指揮向安納托利亞、比提尼亞與潘非利亞的偉大進軍,此地全權委托給了先遣的高文與我,不過他倒是特意囑咐過,那就是若與異端們交涉不通的話,那就將所有信徒的頭顱砍下,堆在光復后的卡斯塔莫努城堡前。”安娜下面的語氣,明顯已經帶有很重的威脅色彩了。
“圣妹,所以我早就勸你投降了,何必一路逃到這里來簽訂城下之盟呢。”那邊高文聳肩攤手,用突厥話幫腔。
“住嘴,誰是你的圣妹!”卡貝阿米婭咬牙切齒,但也萬般無奈,只能低下頭,表示接受這位“帝國公主”的條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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