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典廄長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在“禮送”完凱撒,重新整頓了軍隊之后,他就雷厲風行,加利波利的海防城壁和港灣前,樹立起許多工匠的作坊和帳篷,來自帖羅奔尼撒、塞薩洛尼基等城市的商人,源源不斷從海陸兩路送來木材、鐵錠、谷物和酒水。所有的軍隊,不管是皇帝派下來的瓦蘭吉亞衛隊,還是雇傭來的突厥騎兵,亦或是伴隨喬治征戰多年的巴里總督區老兵們,每日都勤勞操練隊形和戰術,喬治正在將加利波利變為個龐大的堅強的,用來反攻星細亞的壁壘和橋頭堡。
高文這段時間感到了掠奪來基因的折磨,他在先前一時沖動,用磷火之劍殺死的三個谷倉里的潰兵,這給他的軀體與精神帶來的損害——這三個潰兵送來的基因,全是膽怯、和貪婪,滿是劣質的。
所以高文必須要以自己的頑強和理想與其抗爭,但人的基因雖然惡劣,卻也比狗和鷹的要頑固得多,懸仆菲特亞斯走到坐在營門前的高文,詢問他是否能給自己五枚成色很足的舊索立德金幣。
“做什么?”
“我去城中的集市,可以購買一個能履行長期合約的馬其頓女人,還有個屋舍,你在一年內任何個休息日都可以去那里,解決下。”菲特亞斯直言不諱。
“沒那必要。”高文壓抑地說。
“如果主人你嫌貴的話,我還可以花一枚金幣,去央求商賈找三個德意志蘭女人來,不過她們普遍風評不好,會偷盜而且找到機會就會逃跑。”
高文抿著嘴,抬頭看著菲特亞斯,“你的職責不是這個,去花點錢給我的母馬多買些合身的器具來,另外付給刀工的武器保養費也是一大筆開支,這些都攸關馬上在戰場上的生死存亡。”
什么,主人居然不愿意花錢去解決,他就這么想十?想到此,菲特亞斯忽然汗水都下來了,想到了據說是突厥軍隊的習慣,那就是突厥人在劫掠殺害基督信徒時,除去會將女人留下發泄外,還會把那些面色白嫩、沒有胡須的男孩給留下,甚至是閹割掉,主人說他以前是從突厥之地逃歸的,莫不成也沾染了他們的惡習——那我可就危險了!
菲特亞斯急忙把自己的后臀給捂住了,慢慢謹慎地離開了高文的視線。
不久,號角聲響起,喬治典廄長要求所有的將士全部在營地中央集合,他將各個連隊都按照不同的旗幟劃分好了區域,接著高文見到,典廄長的身邊,站立著那位混血的守捉官狄奧格尼斯。
“這位邊境武士剛從海峽的彼岸歸來,他的情報說,扎哈斯的艦隊,是順著錫諾普而來的,主力則猬集在尼科米底亞地區,企圖執行個卑劣的,攻擊皇都的計劃。”典廄長將手伸向守捉官,介紹了下對方探知出來的敵軍態勢,接著就向所有的將官士卒公布了自己的想法,“皇都的海陸城防都是堅固的,扎哈斯不會得手,他應該是想要蹂躪城郊地區,割饒秋時節的莊稼,并且配合佩徹涅格人的入侵大軍,封鎖住偉大的皇都——所以我決定聲東擊西,除去少量衛戍隊伍留在加利波利外,我會派遣瓦蘭吉亞衛隊為先鋒,自己率領大部主力拒后,渡過海去,橫掃尼科米底亞的側翼地區,并進軍尼西亞,不但能迫使扎哈斯解除對皇都的圍困,并可以伺機在星細亞沿岸決戰擊潰回防的他,我們在行動的途中,能得到羅姆蘇丹‘蘇爾雷曼’的援軍協助,所以勇敢一些,為了陛下的榮耀,上船進發吧。”
所有在場的將士,都將武器舉高,報以肯定的呼應聲。
“蘇爾雷曼是誰?”高文好奇地問站在皇家御旗下的法羅夫。
“就是吉利基.阿爾斯蘭的綽號,法蘭克人都是這么稱呼他的。”
這時候,守捉官的目光,看到了站在前排,系著猩紅色披風,挎著整個隊伍里獨一無二的鳶盾的斯蒂芬.高文,便暗地里忍住了表情,微微點頭。
“揚帆遠航吧,順風已經浩蕩地吹來,水手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遠離岸邊的黃臉婆了!”來自阿馬爾菲的一名水手如此高喊著,像個敏捷的猿猴般,嗖嗖嗖爬上了商船的主桅桿,接著在半空里飛翔著,將繩索利索得套來套去,風帆很快吊了上去,導航員開始揮動手里的令旗——接著鼓點聲響起,槳手們開始劃動手里沉重的長槳,一艘艘拜占庭的皮羅蒙輕型戰艦,和夾雜在其中的運輸士兵和馬匹的征用商船,順著來自歐洲濕潤的春夏之交的風,平靜無礙地朝著亞細亞那邊深灰色的山脈和陸地駛去。
高文站在船只中央的高欄邊,菲特亞斯迸鎧甲和盾牌,坐在他的旁邊,甲板上都是人,下面的艙室還冒出了馬糞的味道,混著海風是十分的熏人,法羅夫執著巨大的繡著十字架的御旗,對著大家不斷喊到,“我們突襲的目標,是阿拜多斯,紅手分隊要第一個帶著這面御旗,登上城墻!”
“奧丁神庇佑!”甲板上,許多沒有受洗,還敝原始信仰的衛隊武士就晃動著手里的戰斧吼叫起來,高文也晃晃悠悠站起來,“給我穿上鎧甲。”他對菲特亞斯說到,數個月前他正是從阿拜多斯城渡海逃難來的,現在又要回去了。
“主人,披上了鎧甲后,一定要等到船只沖上灘頭再躍上去攻擊,不然會被淹死的。”菲特亞斯一邊幫忙,一邊不住地提醒。
“阿拜多斯就在眼前了!”這當兒,喬治.帕拉羅古斯的旗艦之上,導航員在桅桿上,迸胳膊朝著下面的甲板大喊道,隨著這聲,喬治身邊的老兵連隊,紛紛站起來,都開始往頭上戴上意大利圓邊鐵盔,將長劍扛在肩膀之上,有的還開始檢查弓箭和弩。呱噪聲里,狄奧格尼斯拉著纜繩,來到了喬治典廄長的面前,指著黑色靠海的阿拜多斯城墻,“這座城市是濱海的城壘,所以這面城墻在滿潮后,和水面的距離是很短的,方便商人和士兵登船。”
“你意思是,我們直接將船靠近后,突襲占領它?”
“是的!”守捉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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