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是陸校長的學生?”張老問。
韓愈之diǎn頭道:“是……才進青藍學院。”
“也是學鋼琴的?”張老呵呵笑道:“學鋼琴好,這彈琴的孩子學不壞,陸校長是一個很好很特別的老師,很少見……想起我小時候讀書的時候,華夏文聯還沒有普及,學院也沒現在這樣正規,老師啊。”
憶往昔,按照張老現在的年紀,他小時候是六七十年代,可想而知當時的教育情況。
韓愈之贊同老人前一句,陸釋晨的確是非常特別的老師,說是人格魅力也好,還是本身顏值問題,非常容易讓學生信任。
“之前聽他說羅姆一脈又來中國挑釁了?”張老突然問道:“然后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被抽暈乎了沒有。”
很明顯這說的是金恩.克魯遜視頻挑釁事件,韓愈之道:“是真的,美國國寶級鋼琴大師羅姆的學生金恩,好像起因是一檔脫口秀欄目,最后陸校長用《帕格尼尼大練習曲》讓所有人都沒話說了,無論是中國記者還是外國記者,都沒話說。”
重要的事情,韓愈之要強調兩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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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詳細diǎn,具體是怎么回事。”張老顯得格外有興趣。
“我知道得也并不是太詳細,只是看報紙上說的。”韓愈之緩緩道來,其實說起來他挺有講故事的天賦,事情娓娓道來,扣人心弦,張老是聽得入迷。
“好!”
張老突然中氣十足的大叫一聲好。把韓愈之那弱小的心靈嚇了一跳。
“很少有校長對我口味,刑裴思是一個。陸釋晨就是另外一個。”張老說話聲音如洪鐘:“就是要這樣,即使鋼琴是外國人發明的洋玩意。但也要告訴他,小小地方絕非我泱泱大國的對手。”
“孩子你說是不是這樣。”張老突然一句話扔過來。
韓愈之愣了會,才道:“啊,是這樣,我們中國能人多,高手在民間。”
張老對于韓愈之這么‘上道’的回答表示很滿意,打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來了一袋子糖果,“砰”的一聲。扔在了韓愈之旁邊的沙發上。
“吃糖,這些果糖是陸大校長第二次來探望我的時候提的東西。”張老笑罵道:“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牙都快掉完了,想吃也吃不動了。”
韓愈之不好拒絕,所以拘謹的撿起了一顆,糖衣上寫著‘錦里人’三個大字,陸釋晨最喜歡的的糖,剝開糖衣含到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韓愈之本身的錯覺,總感覺和張老講話有種隱隱的壓力。雖說陸釋晨不說話的時候,也讓人很緊張,但這種壓力卻是兩種不同類型。
“我剛才怎么好像聽到有人在說我壞話?”陸釋晨手中端著兩盤大餐走了過來。
“壞話,怎么能說你壞話。”張老道:“我們在說你是怎么把金恩拍得死死的。”
“這事情有什么好說的。我之前不是說過一遍,怎么張老現在你記性也不好了?”陸釋晨吃著東西,說話有些聽不清楚。
“還是老師。一diǎn都不會講故事,還不如學生。如果說剛才我聽到的故事是雞湯,那么你告訴我的就是清湯白水。一diǎn味道都沒有。”張老理所應當的道:“最重要的是,這種揚國威的事情,聽幾遍都不夠。”
張老看陸釋晨張張嘴還準備說什么,另一句必殺技又堵了過來:“沒聽過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你吃了我的大餐,還敢和我爭?”
“張老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陸釋晨回頭看了看韓愈之,問:“和張老聊得還愉快嗎?”
“愉快。”韓愈之下意識的回答。
“好了,別磨磨蹭蹭了,快來陪我殺一局,好久沒有下棋了,我的棋癮犯了,快快。”張老又從抽屜里面拿出一副圍棋。
韓愈之在一旁都驚呆了,剛剛拿出來的那個棋盤和圍棋,無論是從大小,還是從厚度來說,都都遠遠超過抽屜的容量,是怎么將棋盤放進去的?
就在韓愈之目瞪口呆之際,陸釋晨與張老已開始下棋了,前者持黑棋,后者持白棋。
愛好與職業是兩種概念,喜歡的不一定職業,但職業不一定喜歡,就好像張老喜歡圍棋并且興沖沖,實際上就是臭棋簍子,即使不要說專業了,或許會連業余中厲害的都不如。
而陸釋晨圍棋技術也就是那樣,所以才能夠和張老殺得難解難分,酣暢淋漓,話說,這臭棋簍子找到另一位臭棋簍子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這就是張老與陸釋晨為什么如此合拍很大的一個原因。
布局開始不久,張老首先出招,猶如毒蛇吐信,張老的性格也干不了防守的事情,陸釋晨不甘示弱迎面而上,白子仿佛織成一張大網,很可惜‘白網’有漏洞,捕蛇不死反被咬,收官結束陸釋晨一目半輸掉了。
這一老一年輕,下棋的時候交流也是火藥味十足,韓愈之真害怕兩人會弄個不好打起來。
“就你這兩步,我早就料到了,不知道姜還是老的辣啊。”
“拳怕少壯,棋怕年輕,我有名師教導,張老你這兩下臭棋,還是自己認輸。”
“名師,呵呵有多名?還亂改詞兒。”
“我說他們的名字出來就可以嚇死一片人,程蘭如、范西屏、梁魏今、施襄夏,跟黃龍士一個等級的。”
“真能說,別以為我老了不知道,他是清末棋圣,還跟他是同等級,那就是國手了,大名鼎鼎,但你說的人我都不認識。”
牛逼吹得是飛起來,唾沫星子橫飛,仿佛圍棋少年那樣,一子落地金光閃爍,殺得鬼哭狼嚎,一局結束之后,又扯著陸釋晨殺了三局。
十分鐘……半小時……一個小時……
此時此刻不自覺的對應了小學課文里面的描寫,時間就像小馬車,嘀嗒嘀嗒向前走。
韓愈之就在一旁尷尬的坐著,滿肚疑惑其中最大的疑惑,就是校長帶他來這里不是說給他上第一課的嗎?為什么這展開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關鍵是他也沒學到什么東西。
想要開口問,但陸釋晨和張老殺得興起,又怕出言打擾兩人的興致,所以如同便秘樣的坐立不安。
“張老你又輸了,今天你五局輸了三局,我贏了。”陸釋晨頗為嘚瑟的道,特別是臉上還留著一種高手寂寞的樣子。
“不行不行再來兩局。”張老不樂意了,扯著陸釋晨不讓走。
“下次,下次吧今天也挺晚的了,我還要去看政哥。”陸釋晨看了看時間。
張老好像老小孩一樣發脾氣了:“快走快走,走了清凈,下次你叫那什么程蘭如、范西屏、梁魏今過來,我看看怎么就名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