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國色江山

第二六六章 最后一擊

幾人回到虎山正院正堂側后的茶室坐下,嚴義和收起好奇的心性,將他老爺子托他帶來的話轉述一遍:

“本地陳世叔、池州駱世叔兩家,還有武昌黃家和岳陽彭家,徹底倒向我們了……這四家都是老人親自出馬,行事非常隱藏,到現在仍然沒人知道他們已和我們聯起手來了。▲∴▲∴,”

“從昨天開始,陳世叔家的老掌柜高調跟隨幾大門閥,在三山門外的白羽茶樓拉開架勢,樂哈哈看著幾家門閥以每石3兩8錢的價格,將湖廣黃家、彭家等十幾家客商聯手拋出的30萬石糧食收購一空,而且當場交割,今日上午就派出幾路人馬,浩浩蕩蕩前往新河口碼頭和城南胡家莊倉庫提貨,轉運到他們在城西南租借的官倉,揚言有多少收多少,根本不知道其中的20萬石,是前些日子魏國公和隆平侯家的莊子運到龍潭之后,又悄悄請湖廣的船從龍潭運到新河口,他們都以為是從上游下來的。”

“我家老爺已經派四叔悄悄趕往六安我姐夫那里,向當地和附近幾家族親借出20萬石夏收的新米,估計明早就到,等事了之后,我家再用秋收后更好的粳米還回去。”

朱道臨非常滿意:“湖廣的糧商還剩下幾家沒有拋售?”

“5家,總共12萬石,他們的糧船還停在新河上游的河灣里,彭家世伯托人帶話說,隨他們怎么想,不管了。”嚴義和回答。

朱道臨想了想說道:“義和,你回去之后告訴老爺子,派人給老彭叔和黃家老哥他們帶個話,別急著買市面上滿是雜質的砂糖和紅糖。等我十天,天樞閣很快給我送來500噸白砂糖,我讓出3,00噸給他們,價錢只是市面上黃砂糖的一半,另外送給他們每家二十匹寬幅提花綢布,以表謝意!”

嚴義和振奮不已:“太好了!要是黃家叔爺和彭世叔他們聽到這大好消息。恐怕立馬跑來拜謝你!”

“太夠意思了!怪不得國公爺和忻城伯等前輩都說,跟大哥你在一起絕對不吃虧!”

張德義感慨不已,不得不佩服朱道臨的大手筆。

朱道臨結婚前從天樞閣帶回幾箱白砂糖,幾大家族每家分到一箱,完全可以稱得上白如雪、甜如蜜,一點兒雜質、一點兒異味都沒有,非常純正,比之市面上最上等的南洋黃砂糖強上百倍。

何況這幾年不知為何,黃砂糖越來越少。一直是市面上的緊缺之物,價格翻了一番還在上漲。

朱道臨一面給兩人斟茶,一面細心吩咐:“再告訴老爺子,明天賣完六安運來的25萬石糧食,后天開始執行第三步計劃,四家同時按照每石2兩銀子售賣,每人繼續限售10斤。”

“不要擔心把糧倉賣空。今天是八月十一,7天之內。天樞閣的4,500噸優等稻米和500噸白砂糖定能運到,到時候立即執行第四步計劃。以每石1兩8錢銀子的價格敞開來賣,把各家庫存的20萬擔糧食全賣光。”

“到那個時候,這場持續30多天的糧食大戰就該結束了,那些中小糧商肯定手忙腳亂跟著拋售,等價格跌到1兩8錢再讓忻城伯幾個出面,送個人情買回來補倉。別擔心虧本,要是真虧本我給補上,要糧食、要銅料盡管開口!”

嚴義和和張德義茶也不喝了,立刻站起共手告辭,興沖沖返回各自家里傳遞消息。

三天后的上午十點。一輛大卡車和一輛十噸吊車跟在黑光增亮的奧迪a6后面,開到了棲霞北郊的印刷公司倉庫門前,一身牛仔裝的朱道臨打開倉庫大門迎出去,與車上下來的余老板熱情握手。

余老板剛想客氣幾句,恍然看到三根大原木躺在路旁凹凸不平的衰草叢中,立刻大步過去查看,很快就喜不自勝地大贊起來,沒一會兒又心疼地埋怨:

“哎呀呀朱老弟啊,不是老哥我說你,這么珍貴的千年花梨木和五、六百年的大楠木,你竟然就這么隨隨便便仍在路邊,嘖嘖!我服了你了、服了你了!快、快點兒,那個吊車,東西就在這兒……你們幾個,小心捆結實啊!”

余老板顧不上和朱道臨說話,繞著吊車轉來轉去瞎指揮,朱道臨看到吊車司機一臉的苦笑,只好上去,把手舞足蹈的余老板拉到一邊:“你站在吊臂下面誰敢起吊?和我在邊上看著吧,這事你我都比不上吊車師傅。”

“嘿嘿!我是有點兒激動了,等我一會兒,我叫我小侄子押車去蘇州,我陪你去銀行轉賬去。”余老板說完就要走。

朱道臨一把拉住他,指指吊車堵住大半的倉庫門:“我的車還在倉庫里,不干完走不了,老哥不用急這幾分鐘,說說話等著吧,正好我有事和你說。”

余老板這才安靜下來:“說吧,還有什么事能難倒你?”

“我那個葡萄牙客戶交給我十幾張陶瓷設計圖案,上面有具體尺寸和詳細要求,大大小小總數為20萬件;其中三張圖案是葡萄牙貴族委托定制的全套陶瓷用具,式樣有成套酒具、茶具、餐具,數量各十套,中小規格的定制青花瓷瓶、彩瓶、描金花瓶各120個,三個貴族特別提出要求,定制的每一件陶瓷都要有他們家族的族徽,這活老哥愿意干嗎?”朱道臨問道。

余老板不屑地呲呲牙:“這點兒小事算什么?三十年前我還在景德鎮國營廠當學徒的時候就干過,這幾年干得更多,你要是愿意我拿手機給你照個像,回頭把你印在你要的出口陶瓷上。”

朱道臨連忙擺手,轉回倉庫從車里拿出厚厚的朔料文件袋,里面是今天一早請楚梅重新整理打印的15份葡萄牙人的定制圖案,拿出來交給余老板:

“你收好了,一個月后我要提貨,第一批20萬件完成之后,恐怕第二批又要來了。記住啊,除了三個貴族定制的之外,其他都不要骨瓷,就要景德鎮的普通陶瓷,價格太高客戶也承受不了。”

“放心吧,我親自回去一趟,二十天就能送到你這座倉庫里,你驗貨之后再結賬。”

余老板高興地把設計圖案拿到車里交給小三收好,看到三根珍貴的木頭已經吊上車,立刻鉆進車里向朱道臨揮揮手。

半小時不到,9,280萬轉入朱道臨制定的三張銀行卡,朱道臨的得力干將陸建民也驅車趕來,拿上其中一張卡驅車前往糖業公司。

朱道臨與余老板道別后,趕在下班前趕到糧油公司開出4,500噸的提貨單,看著票據上3,800元噸的泰國秈米價格,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

庫存兩年的陳米如今才1,800元噸,為了打贏這場糧食大戰,朱道臨付出的也不少,也不知道細細算起來是虧了還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