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劉松在路上就已經聽小錢子說了劉榕意外有孕的事,小錢子也是老油子了,話說到哪一步,他是門清的,而劉松是心靜的人,自然明白,小錢子特意送自己到永壽宮的意思了。言情怕是皇上也是這個意思,這孩子不能生。
劉松心里倒是苦笑起來了,自己有什么資格勸姐姐不要生。其實之前妻子跟自己說時,他說的那些話,說了半天就是一句話,‘就是誰也別打擾誰!’
護住皇子女的事,人家都沒說,人家根本不稀罕他們的幫忙。現在姐弟關系好了,但是有些事,他們也沒再談過,對于他們來說,好好的做好自己,不給姐姐惹事就好。人家還是不指著自己的幫忙,說起來是有點傷自尊,只要不惹事就是幫忙。如果這樣,他們又有什么資格來規勸?
終于到了永壽宮,劉松看看門口的牌子,與永壽宮平齊的,其實有四個宮殿,與乾清宮的距離差不多的還有景仁宮。當時皇后還住坤寧宮時,景佑為劉榕挑的就是永壽宮。
之前想著這是西六宮,是為了身份,但此時,看到永壽宮這三字,還有啥不明白的,這就是景佑的希望,他要劉榕活著。
只是這話,他說姐姐會聽嗎?默默的進去,姐姐已經在院里跟玩了,其實是在玩,而劉榕抱著眉娘家的小胖墩看著玩。
“娘娘,松哥兒來了。”眉娘抬眼看到,忙招乎著。
劉榕抬眼,“怎么來了?”
“進宮跟皇上回案子的事,皇上讓微臣進來看看娘娘。”院里人挺多的,縱都是劉榕宮里的人,但他也是中規中矩的給姐姐行禮問安。
“舅舅,你沒給我帶禮物嗎?”是認識劉松的,雖說沒跟劉柏那么熟,但還知道。這是她親舅舅。
“沒有,真是臨時進宮的,下回讓你舅媽給你帶點玩具好不?”劉松忙蹲下,跟外甥女齊平。想想家里就這么一個姑娘,還真不知道該給她什么。
“你那什么案子結了,是毒殺嗎?”劉榕來了精神,忙問道。
“正是,小弟跟皇上回話時。皇上都笑了,說娘娘是就猜到是毒殺了。您猜到用什么毒了嗎?”劉松也就順勢抱起了外甥女,在姐姐的下首坐下。
“應該是不易被發現的毒,是什么倒是難猜,你查尸首時,真的沒發現?”劉榕真的興趣盎然。
“檢驗尸首時,倒是覺得死者……”劉松覺得說這個比較容易,就馬上準備說了,小錢子輕咳了一聲,然后他低頭對著說道。“公主殿下,咱家陪您去挑只鸚歌兒如何?才進了一批,皇上說,緊您先挑呢。”
“很吵。”不喜歡破鳥。
“挑只不吵的。”劉榕明白,小錢子都聽不下去了,這是什么惡趣味啊,當著孩子說驗尸。她也覺得倒是這么個理兒,由小錢子了。
也不傻的,知道母親不想讓她聽了,然后跳下來。氣鼓鼓的跟小錢子走了,當然,跟她的那撥人,也就都跟著走了。院里都空了一大半。
劉松看左右。也就是劉榕能信得著的了,不然,劉榕直接指著人跟著去了。
清了一下嗓子,對劉榕笑了一下,他覺得這時再說驗尸,也就辜負了小錢子的一片苦心了。可是怎么說呢?
“松哥兒來得正好。正好勸勸娘娘,以后機會多得是,請娘娘三思。”眉娘也看到了機會,忙說道,順便看著劉榕,指著劉榕懷里的胖小子做著證,“您看,姑姑這么大歲數了,都能生,您才哪到哪。”
“姑姑這話中肯。”劉松也松了老大的一口氣,點頭,就是這個意思,眉娘四十多,還能生,劉榕還不到三十時,只要養好了再生就是了。
“松兒,胡大夫沒說,我活不長?”劉榕靠著躺椅,輕笑了一下。
劉松怔了一下,忙斥道,“姐姐,胡大夫是說,此次大病,會影響壽數,并非指姐姐……請姐姐切莫傷了邊上人的心。”
“影響壽數,活不到天年,多少是壽?何為天年?”劉榕反問了一句。
姑姑活到七十多才去的,她一直沒什么大病,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后期也沒讓她受過什么氣,有時想想,若不是送她出宮,也許她能活得更久一點。
而自己也是,過了七十,算是長壽了。此時擺明了,自己是活不到七十了,而七十,在這里被稱為古稀。古來都稀少,皇家更家希少。沒看太皇太后剛六十,腿腳都不成了,天天只能歪著。
所以胡大夫說自己影響了壽數,活不到天年時,她那會就想的是,按胡大夫的計算方法,自己能活多少歲?
所以此時眉娘說什么她能四十多能生孩子,所以,自己也能的話,劉榕根本就不信。因為她其實懷疑的是,以胡大夫的算法,自己最多四五十歲就得玩完。
現在所以自己還有多少年?只能說,越到后來,她的機會越渺茫。
“姐姐,我不是來勸你的。其實我一直在想,我有沒資格勸您。為了劉氏家族,你生下皇子自然是好,好歹我們老劉家也是有皇子的人了,說不得,您將來還能追封個皇后,咱們家也是有皇后的人,劉柏縱是再傻,也是先皇后的弟弟,小皇子的親舅舅。對劉家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劉松正話反說,就是您要生,要為劉家做貢獻,他真的不攔著,可是,這么做對您有什么好處嗎?
劉榕噗的笑了,看著劉松,輕輕的敲了一下,“你果然很聰明,不過,我不聽你的。放心,現在我身體還可以,如果不成了,我不會再堅持,我還有,我不能真的扔下她不顧,只是我想試試。”
“姐姐!”劉松以為姐姐笑了,就是真的聽進去了。但是,沒想到姐姐竟然還是不聽。
“你們總想著,沒有十成十,也得九成九。其實這世間事,多準備是對的,但是,還真的是成事在人,謀事在天的。我現在真不是為了想生孩子而以命搏命,我是順應天命,我信命。我相信這是上天的安排。”劉榕輕輕的拍拍弟弟的腦門。
“所以當發現不行時,你會停止?”景佑也來了,他已經聽了一會兒了。
“是,我不會讓新人睡我男人,用我的銀子,打我的娃。”劉榕狠狠的說道,不過她就是溫和的人,縱是想裝那個狠,也裝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