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到這東西,薛經天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雙手已經擺開了防備的架勢,蘇航手里捏著的,不是別的,正是那只金翅天蠶蠱皇。
跟在蘇航后面的薛奇,都有轉身逃跑的沖動。
“別怕,它現在已經無害了。”
蘇航訕然,額頭上不禁冒出了一絲絲的黑線,沒想到薛經天會有這么大的反應,居然被一只蟲子給嚇成了這般模樣。
也不怪薛經天受到驚嚇,金翅蠱皇可超脫了武宗境界的存在,別看著東西小,真要按輩分論起來,這就是金丹境的兇獸,實力堪比陸地神仙。
蠱皇初成,他和另外幾家的那幾個老家伙或許還可以合力滅了它,但是,如今已經過了一夜,這蠱皇怕是早就適應了能力,這院子里就他一個老家伙,怎么可能是這兇獸的對手。
“無害?”
薛經天有些愕然,看那蠱皇趴在蘇航的手心里,一動不動的樣子,心里也不禁升起了疑惑,傳說中蠱王蠱皇都是性情暴虐的主,怎么可能就這么被蘇航給捏在手里?
“古天星奪舍了它,不過,古天星的靈魂已經消失了,現在的它,除了身體機能還在運轉,就和一只死蟲子沒什么兩樣,所以,你們不用害怕。”蘇航解釋了一句,說著還用力的捏了捏蠱皇的身體,的確沒什么反應。
“唔?”
薛經天仍舊是一臉的疑惑,薛萱更是擔心不已,“你還捏著它干嘛?還不快給扔了?”
“扔了?”蘇航可舍不得。“這可是蠱皇啊,多難得的。扔了它可得多可惜?”
“哥啊,你不扔了它。難道還想留著泡酒喝不成?這玩意兒可是蠱皇,萬毒之尊。”薛奇也提醒了一句,不敢接近,一副膽小的樣子。
蘇航白了他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如果這小東西還活著,如果能馴服為己用的話,那倒是一樁美事,可現在靈魂都給抹了。與蟲尸沒什么區別,倒真的顯得雞肋了起來,但這東西畢竟是蠱皇,扔了算是什么回事?
“真沒事?”薛經天淡定了下來,盯著蘇航手心那蟲子,又問了一句。
蘇航點了點頭,“真沒事,不信您老來摸一下。”
薛經天聽了,臉皮輕輕的抖了一下。蘇航敢摸,他可不敢摸,那是奇毒無比的蠱皇,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
看著那小蟲在蘇航手中被蘇航翻來翻去。的確沒有絲毫反應,薛經天這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這金翅天蠶蠱皇奇毒無比,乃是天下萬蠱之尊。身上的鱗甲翅翼甚至堪比玄鐵,只可惜就是太小了。否則的話,倒可以用來打造兵器鎧甲。而那一身血肉又含有劇毒,更遑論是食用了,雞肋,可惜。”薛經天搖了搖頭。
的確是可惜,這東西恐怕就只有一點用來收藏的價值了,或者做成標本也不錯,至少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唔!”薛經天捏了捏下巴上的胡須,忽然間眼睛一亮,對著蘇航道,“把這蟲子收了,跟我去一趟藏經樓。”
“去藏經樓干嘛?”蘇航有些愕然,這老太爺又是抽了哪門子的風,突然讓他去藏經樓搞什么?
風風火火的來到薛家藏經樓,藏經樓建在后院一個小湖邊上,只一座三層的小樓塔,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這里卻可以說是薛家最重要的地方,因為,薛家傳承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各種文件資料、武功秘籍,基本上都放在座小樓里。
檐角上的風鈴在風中輕響著,似乎是在傾訴這座小樓所經歷的滄桑歲月,閣樓雖然小,地位卻是毋容置疑,這里面很多的資料,可都是絕版,外界根本難以查詢。
樓里有好幾位武師高手管理,一般情況下,坐鎮藏經閣的是薛家五爺薛仁戊,只不過,發生了昨日的事,今天并沒有見到薛仁戊。
幾名武師見到是老太爺來了,趕緊迎了進去,一般情況下,薛氏主人想進藏經閣查詢資料,都得有薛家三老的手書準許,但現在老太爺親自來了,那情況自然是不同。
蘇航跟在薛經天的身后,屁顛屁顛的順著嘎吱嘎吱的樓梯直接上了頂樓,薛經天直奔角落而去,在書架書堆里亂翻了一氣,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東西。
可蘇航一看,那角落陳設簡單,更像是個垃圾堆,已經積了不少灰塵,怎么可能有什么好東西。
相反,其它地方都是一排排整齊的書架,非常的干凈,蘇航簡單的觀覽了一遍,都是些十分稀奇的書籍,有藥書,有醫書,有兵書,有佛經,有道藏,還有高人的修煉心得,五花八門,什么都有,甚至,許多其他門派的功法秘籍,都堂而皇之的擺在書架之上。
看到了一部金剛寺的《楞伽經》,這該不會就是薛萱的父親從金剛寺里順回來的吧?蘇航拿下來翻了翻,都是些晦澀的佛門金句,看不懂,里面也沒藏著什么武功秘籍,也就一本佛經而已。
“哈哈,終于把你給找到了。”
蘇航正腹誹的時候,旁邊傳來了薛經天那自言自語的聲音,蘇航忙把經書放回了書架上,往薛經天走了過去。
薛經天手里拿著一本褶皺的小冊子,輕輕一抖,大片的灰塵撲了起來,嗆得蘇航拿手直扇。
“太爺爺,你手上拿的什么啊?”蘇航咳了一聲,問道。
薛經天抖干凈灰,先是自個翻了翻,隨即把冊子給蘇航遞了過來,蘇航接到手里一看,薄薄的幾頁紙,因為缺少打理,封線的地方已經在掉線,也不知道存放了多久,紙張已經泛黃,顯得十分的干脆,邊角還有缺損,不少地方還被蟲蛀了。
就好像,幾十年后,從廢紙堆里翻出一本兒時用過的練習冊似的。
封面上沒有什么介紹,翻開看,應該是一本手稿,上面的字龍飛鳳舞的,還都是繁體,應該有不少的年頭了,很多字跡已經變得很模糊。
“這是?”蘇航抬頭看向薛經天。
薛經天淡然一笑,“這是一百多年前,我薛家一位長輩留下的武學心得,不過,與其說是心得,不如說是一門秘術。”
“秘術?”蘇航詫異,既然是秘術,能當得一個秘字,那就該是有些價值的,怎么可能被棄之高閣,都被蟲蛀成這樣了,也不見維護維護。
薛經天拍了拍蘇航的肩膀,兩人一邊下樓,薛經天一邊道,“我說的這位前輩,諱名博仁,論輩分,他是我小叔,那時我年紀還小,只記得他是我薛家最耀眼的一顆明珠,三十歲就達到了武宗境界,三十九歲開始沖擊金丹境,風頭一時無兩,被家族奉為武界近百年來最杰出的天才,那時候,我們這些小孩子,可都把他當成了偶像,夢想著有一天也能像小叔一樣,站在那個最奪目的地方。”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我這個小叔,天資卓越自然是不用說,年紀輕輕便已經達到了人生巔峰,可就在家族做好準備全力助他突破金丹境的時候,他卻迷上了道家那些神神叨叨的秘術。”
說到這里,薛經天搖了搖頭,顯得是相當的惋惜,“當時他年紀尚輕,家主也沒有過分的苛求,突破金丹不是等閑小事,急躁不得,便給了他時間沉淀,也好屆時厚積薄發,一舉沖破金丹。”
“我這小叔,可謂是天才中的天才,花了五年時間,遍觀道藏,從中悟出一套秘術,名為‘分身祭煉法’,這功法相當離奇,可將人的靈魂分出一縷,注入事先煉制好的傀儡之中,祭煉成分身,而且,傀儡越強大,分身就越強大,可惜,就是屢屢失敗,不知緣何。”
“當時,小叔可是樂此不疲,仿佛入了魔的一般,一心都在鉆研這門秘法,神神叨叨,整個人都已經不像人了,后來,這事被家主知道,認為他是入了旁門左道,大大的責罰了一番,并下令將小叔所藏的道藏和一切修煉物品焚毀,之后罰他閉門思過三年。”
說到這里,薛經天又是一陣嘆息。
“后來呢?”蘇航問道,這事情肯定還有下文。
薛經天聽了,道,“三年期滿,小叔破關之后,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英姿颯爽的小叔了,蓬頭垢面,披頭散發,看上去已經不像是個正常人,原來,就算是被罰緊閉,他也沒有放棄研究‘分身祭煉法’,還把所獲的心得,都記錄在了一本小冊子里,唔,也就是你手里拿著的這東西了。”
蘇航低頭看了看手中小冊子,難怪這冊子的字跡那么潦草,可以想象留下這些字的人,在書寫它的時候,是有多么的癲狂。
“那位前輩呢?后來怎么樣了?”比起這本小冊子,蘇航更好奇薛經天口中那位小叔的結局。
“唉!”薛經天嘆了口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族里請了高人來看,說是靈魂被切分太多,以至于六神無主,入了瘋魔,之后又找了些西洋醫生,說是精神分裂癥,癡癡傻傻,沒幾年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