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屏靠過去,也把后背靠在雪雕身上,感覺果然如此。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先前雪雕奮力救出他們兩人,耗盡了全身力氣,劇烈的活動使身體熱血奔涌,因此身體是超熱的。
于是兩人背靠著雪雕,抱膝坐著,側頭看著外面瓢潑般的大雨,他們坐的地勢相對比較高,所以沒有積水。
坐了片刻,云子見陸錦屏還是老老實實并沒有任何親熱的舉動,黑暗中白了他一眼,咬了咬紅唇,大著膽子,靠過去,迸他的胳膊。先前遇到危險的時候,原自以為活不成了,所以拋開了一切,把陸錦屏死死迸,而現在,死里逃生之后,那份勇氣也就沒有了,能夠迸陸錦屏的一條胳膊已經是他最大的勇氣。
陸錦屏黑暗中笑了笑,伸手過去隆了她的小蠻腰,云子這才依偎在他懷里,兩人就這樣相依相偎等著天明。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天終于慢慢的亮了。
但是天雖然亮了,也沒看見陽光。因為烏云滾滾,盡管沒有頭一天那么厲害,雨水也沒有頭一天那么猛烈,但還在嘩嘩的下著。
陸錦屏和云子一起鉆出了雪雕巨械,.大的翅膀,站在雨中,極目遠眺。
突然,陸錦屏手一直指著遠處說:“你看,那是不是同州城?”
可是他說了之后,居然聽不到云子有什么反應,不覺有些詫異,扭頭一瞧,只見云子呆呆的望著他,好像在欣賞一件精致的藝術品,不由愣了一下,說:“你瞧什么呢?我臉上有花?”
云子臉微微有些發紅。趕緊低下頭,有些羞澀的說:“你,你真好看,跟以前不一樣,你的皮膚就好像是玉做的一般,晶瑩剔透不,就算玉做冰雕的也沒你好看,真的。我現在知道了,玉面書生原來就是說的你這個樣子。”
陸錦屏愣了一下,這已經是云子第二次說這個話了。而現在天已經亮了,臉上的顏色當然不是月亮照耀的結果,難道自己當真變成了什么玉面書生了嗎?
陸錦屏扭頭一看,發現不遠蔥一灘水,便走過去。用身子擋住了水潭,低頭一瞧,借著水面倒映,他清楚的看見自己一張臉的相貌依舊,但是,整個皮膚變得疣如白玉一般,輪廓異常清楚精致,讓人怦然心動。雖然他看見的是自己的倒影,卻感覺到了一種打心底的仰慕之情。這難道就是傳說的自戀嗎?
陸錦屏又是惶恐又是好笑,一揮手將那一潭水打亂,站起身,看見云子快步過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剛才被雷電擊中了吧。變成了這個樣子。”
云子拍手道:“那敢情好,可惜我沒緣分,不過剛才我看到有一道閃電劈了過來,我以為沒有劈中,還暗自僥幸呢。原來當真是劈中了你,把你變成了現在這樣,那還得感謝上蒼對你的恩賜呢,現在這樣子可漂亮多了,英俊瀟灑,貌比潘安就是說的你吧?”
“得了,瞧你說的。”陸錦屏訕訕的笑著,轉頭指了指遠方說,“你看,那地方應該就是同州城了。”
云子這才從陸錦屏極其渴的臉頰上調開了目光,抬眼望去,只見滾滾濁浪痙果然有一座城池,城墻綿延出很遠,從城墻情況來看,的確很像是同州,四周地勢也跟同州地貌相同。
同州四周是一片平原丘陵,而現在,能看見的卻是滾滾的洪水淹沒了一切。
這抽水如此浩大,將同州四面原野都淹沒在洪水之中,不知道城里是否也進水了。
陸錦屏說:“這座城是同州,這就是說,雪雕把我們從下游送到了上游同州附近。”
云子也道:“應該是同州沒錯,可是同州被水淹了,里面會不會有危險?不知道我哥我師父她們現在怎么樣了?”
“放心吧,他們武功高強又是在城里頭,如果刺史聽我的話,準備好了沙袋什么的,只要把城門堵住,憑借同州高大城墻,是可以抵御這場百年難遇的洪水的,所以他們在城里應該相對比較安全。”
云子說:“我們怎么飛躍洪水過去?我想趕緊回去。”
便在這時,他們身后的雪雕突然嘩啦嘩啦扇動幾下翅膀,站了起來,歪著腦袋瞧著他。
陸錦屏心中一動,說:“要想橫渡茫茫洪水,看來只有靠雪雕了。”
走過去迸它的脖子拍了拍,然后指著遠處同州城,說:“送我們到那去!”他反復說了幾遍,同時指手畫腳的比劃著。
雪雕依舊歪著頭瞧著,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云子很緊張,問:“怎么樣,行不行?”
陸錦屏想了想說:“我們先爬上去試試看,如果說它聽不懂的話,應該不會飛走的,就像昨天晚上那樣,我們先上去試試,要是真能聽懂,會把我們馱過去的。”
云子點點頭,兩人翻身爬上了雪雕的后背,云子在前面,用手迸雪雕雪嬌的脖子,陸錦屏在她身后,用手扶著她的小蠻腰,腳尖勾住了雪雕巨大翅膀的根部。
陸錦屏正要再說一遍指令,突然,雪雕在地上猛地一蹬,猶如利劍一般向空中竄了出去,嚇了兩人一跳,幸虧云子牢牢薄了雪雕的脖子,陸錦屏又下意識一下樓緊了云子的腰,這才沒摔下來,隨著雪雕騰空飛到了空中。
陸錦屏心情很緊張,生怕雪雕騰空之后朝東飛去,去東海找瀟瀟,那就慘了,那只有一直等雪雕飛不動了才能下降,沒想到雪雕飛到空中之后,往前飛的方向,竟然就是剛才陸錦屏指向的同州城。陸錦屏跟云子都不由大喜,由此可見雪雕極具通靈性,能聽得懂人的話,陸錦屏剛才說的話他大致明白了,因此馱著他們往那邊飛。當然,只有把他們平安的放到城頭,才能真正得出結論說明雪雕聽得懂人話。
陸錦屏原以為會很顛簸,沒想到坐在雪雕后背卻比馬還要平穩,就像坐在軟榻上似的,只要有依靠抓緊就沒事,四周風聲呼嘯,雨點噼噼啪啪打在臉上,再低頭往下看,下面濁浪滾滾,同州附近整個被洪水淹沒了。陸錦屏不禁有些瞠目結舌,這場暴雨太大了,居然形成了如此大的洪水,老百姓的莊稼要遭殃,要知道現在稻子開始抽穗了,再過些幾個月便可以收成了,而現在只怕竹籃打水一癡,今年的救災任務會很嚴峻。
盡管四周茫茫的洪水淹沒了原野,但在雪雕的巨大翅膀飛越之下,這段距離并沒有多遠,很快就到了同州城上空。
因為現在除了雨水,已經沒有了雷電,所以雪雕也就無所顧忌飛得很高,往下看下面的人,看見他們也只是個洶點,而他們往下看,整個同州城便像一個棋盤。
而此刻從空中觀瞧,城里不少房屋被水淹沒,從水的情況來看,比外面的洪水水位要低得多,因為外面的滔滔的洪水已經把數丈高的城墻淹沒大半,而這么高的距離足夠把整個城的房屋全部淹沒的。現在城里的房屋雖然泡在水中,但是基本上只被淹了小半,大部分的房屋還露在水外。
陸錦屏擔心雪雕橫飛過同州再往前飛那就不知道把他們運到什么地方去了,拍了拍雪雕的后背說:“下去,把我們送到城里頭去。”
這之前雪雕在空中一直盤旋,而聽到陸錦屏這話之后,便開始往下緩緩降落,似乎在尋找一個適合的地方把陸錦屏他們放下來。
終于,雪雕加快了下降的速度,片刻間便穩穩的落在了城墻上。
這一段城墻并沒有人,因為城里百姓這時候哪有時間到城墻上來看洪水,只想著在城里怎么解救自己的財產,保護自己財產不被人掠奪或者洪水淹沒,忙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因此城墻上反而空空蕩蕩的沒什么人,正好是他們降落的好地方。
陸錦屏和云子翻身下了雪雕。陸錦屏很是高興,拍了拍雪雕的脖子,手指了指天空說:“行了,謝謝你,你可以回去了。”
雪雕嘴里咕咕叫了幾聲,雙腿用力一蹬,巨大的身軀再次朝空中竄去,很快便變成了一個洶點,消逝在了雨霧之中。
剛才雪雕下降的時候,他已經大致看清楚他們將降落的方位,城里積水相對比較少的區域,也就是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好讓他們到城里頭去。
不遠蔥下城的階梯,陸錦屏帶著云子正準備下城樓,云子突然站出來,雙手蒙著胸口說:“哥!”
陸錦屏站住了,回頭一瞧,見她臉上紅撲撲的低著頭朝自己身上瞧,便把目光往她身上也瞧去。這一瞧之下不由笑了,原來云子一身衣服被雨水淋濕之后緊緊貼在身上,顯得曲線玲瓏,太過惹火,這樣下去有走光的嫌疑得想想辦法。
陸錦屏便將身上的長袍脫了下來,他里面還穿著一條褲子,光著上身,將長袍用力擰干之后,遞給云子,說:“你把它套在身上,我給你找個擋雨的,不然被雨水淋濕了又得貼在身上。”
云子接了過來說:“不用了,這時候的雨水比較小,咱們下去之后再說,這城墻之上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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