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唐雨?是唐家的唐雨么?他真敢來隨州?”
圍觀的修士越來越多,唐雨報出自己的名號,倒是引起了一片嘩然。︽,
自登上了天下進士榜,唐雨便不再是無名之輩。
而在隨州,唐雨的名聲更響亮一些。
因為唐雨和隨州元家有仇,廢了元家年輕一輩的高手元青,當時這一戰在上京影響頗大。
而唐雨揚言游歷隨州,這無疑刺激了隨州的修行界和元家,元家出話來,稱唐雨倘若敢出現在隨州,必讓他有去無回。
現在,唐雨真到了隨州,他沒和元家的人交手,反倒惹上了剛剛崛起,如日中天的陶家陶潛。
唐雨哈哈大笑,人已經出了酒樓,伍清風也是一聲長笑,雖然有傷在身,卻暗暗也存了和唐雨比較一番的氣勢。
他畢竟是天下進士榜前十的強者,唐雨不過是力境而已,尚且有如此豪情,自己身為北人,又怎能讓他比下去?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唯死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陶潛依舊在笑,似乎根本就不動怒。
他的風采更顯得迷人,不緊不慢,不驕不躁。
他一襲潔白的長袍,纖塵不染,他長袖輕輕的舞動,整個人凌空而起,衣袂飄飄,風采宛若天仙。
唐雨冷冷的看著陶潛,身上的法力運轉到極致。
天空之中,一尊巨大的鼎浮現出來。
這尊鼎是他靈扇所化,今天這一戰。也是他入三品以來的第一戰,只是對手未免太強大了。
“金碧輝煌”之“翻山天鼎”。
巨大的鼎在空中翻滾。空中的力場交織紊亂,力場交感。
天空之中掀起巨大的風浪。暴雨如注,電閃雷鳴。
“轟隆隆!”
陶潛雙眼一閃,不緊不慢,手中的羽山扔出去,羽山頃刻之間化作一柄巨扇。
巨扇在空中輕輕一搖。
那漫天的風云便向唐雨倒卷回去,唐雨的身形一閃,一個化作三個,兩個虛影已經被反饋回來的雷電擊的粉碎。
藏匿虛空之中,唐雨“哇”一口吐出鮮血。連忙運轉生機術恢復傷勢。
最強的招數,全力一擊,別人彈指之間就破去。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會崩潰,不過唐雨的氣勢不減,天上的大鼎再一個翻滾,射出萬丈光華,光華將羽山籠罩在其中,無不穿透。
這是晶壁輝煌“日出東方”的殺招。
陶潛“咦”一聲。眉頭一挑,似乎興趣更大。
他伸出自己的纖細手指,手指之上的琴弦輕輕一彈,一縷琴聲化作一柄恐怖的黑色閃電。瞬間劈向唐雨在空中的巨鼎。
擒賊先擒王,他這一招琴絲分明就是直接攻唐雨靈器,硬碰硬。
琴童情字。無情訣又是無琴訣。
琴道施展已經沒有了琴的存在,一根琴弦就是一縷情絲。本身已經無情,情絲才可以無堅不摧。無可不破。
唐雨只覺得內心巨震,靈器在空中數個翻滾,顯然是極度危險。
“哇!哇!”兩聲,空中的巨鼎轟然爆裂。
唐雨的身形倒飛出去,而就在此時,伍清風的“千幻訣”出手了。
天空一道巨大的彩虹,瞬間將陶潛的靈器羽山罩在其中。
彩虹就像一條橋,溝通神秘的幻界。
陶潛眉頭微微一皺,食指再彈出去,又是一縷青絲化作黑色的閃電射向空中的彩虹。
七色的彩虹之中融入黑色,彩虹在空中扭曲,掙扎,去無法阻擋七色被黑色沾染,然后寸寸崩裂。
伍清風臉色不變,長袖甩動,雙袖之中甩出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幻影,身形隨之消失,那五顏六色的幻影,化作一道道光華,覆蓋整個天空,根本不管那幾縷情絲,以完全無差別的方式罩向陶潛的頭頂。
他畢竟是天下進士榜第九的強者,上一次敗在陶潛手上,縱然是有傷在身,這一出手也能勉強將陶潛的犀利的攻殺壓制。
當然,主要是因為陶潛的“無情訣”還沒成,沒有殺掉自己至親之仇之人,便未做到真正的無情。
要不然今天這一戰,縱然伍清風和唐雨兩人出手,也免不了被殺死的命運。
唐雨的一柄靈扇已經毀去,身體也遭到了重創。
不過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唐雨金筆祭出,天空之中重新出現一尊金色的大鼎。
金色的大鼎猛然一個翻滾。
空中的力場再一次紊亂。
要知道此時正是兩境巔峰強者斗法,虛空之中的力場何其強大。
倘若是用別的法術,唐雨的法術根本就會被兩大高手的法術直接排斥開來。
但偏偏唐雨所用的法術是金筆輝煌的“翻山天鼎”,這一招法術核心便是力場交感二字。
所謂交感,便是紊亂。
空中兩大高手的力場為之一亂,這一次就如同借力打力一般,唐雨直接借天空之中恐怖的力場,施展出了這一招翻山天鼎。
這一招的威力比先前強大了十倍。
颶風從空中掃向地面,所過之處如洪流入川,地面上的一切橫掃,無數的修士措手不及,被這強大的颶風卷得無影無蹤。
小鎮之上的屋宇房舍,被這颶風掃過直接七零八落,竟然還有一頭豬被卷到了天空,真是風口之上,豬都能飛起來。
風云雷電。
烏云密布,天空之中瞬間變成一片漆黑。
雷聲轟鳴,整耳欲聾。
一道道閃電水桶粗細,如同天劫降臨。
“轟隆隆,轟隆隆,恐怖的威壓,像是天罰一般,陶潛臉色終于變了。”
他的神情不再輕松,他雙手連動,長袖揮灑,所有的情絲全部射向空中,可是縱然是他的情絲,此時在如此狂暴的天罰面前,也如豆腐一般崩潰。“
一道閃電劈在他身上,他整個人便變成了一團漆黑。
白色的衣服變成了黑色,一頭烏黑亮的頭被燒焦,滿臉都是黑色。
“噗!”一口濃血吐出來,猩紅奪目。
唐雨在空中搖搖欲墜,道:“伍兄,你我還不快走?”
伍清風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他也不知道唐雨施展的是什么法術,只是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千幻訣消失,然后便是電閃雷鳴,這一法術,簡直就如同元級的老鬼,揮出的力場之元的威力。
被唐雨這一叫,他才倏然清醒,當即身形隱去,撕裂虛空,瞬間挪移。
唐雨也隱匿進了虛空裂縫之中,方向卻是往隨州腹地而去。
空中的烏云散開了,重新變成了朗朗晴空。
雨也歇了,雷也停了。
此時驚魂未定的修士才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卻不敢靠得太近。
酒樓已經不復存在,化為了一片瓦礫,小鎮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地,空地的正中央立著一個如黑炭一般漆黑的修士。
“咳,咳!”兩聲咳嗽。
黑炭再吐兩口濃血,其眼神之中卻激射出道道精芒。
那精芒之中有狂熱,有瘋狂,有狠辣,有怨毒。
“哈哈!”突然,他長聲大笑起來,那笑聲如同厲鬼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他笑得很瘋狂,笑得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此時的黑炭不再像是先前溫文爾雅,風采無雙的陶潛,而變成了一個要瘋的魔鬼一般,著實恐怖。
“好!好!唐嵐的兒子。當年唐嵐風光一時無兩,二十年后,又出現了一個唐嵐。此人值得做我宿命中的敵手,哈哈……”
他哈哈大笑,周圍的仆從丫鬟驚慌失措的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卻不敢靠近。
陶潛一手撕裂虛空,虛空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縫,他的人影很快消失無蹤。
高陽城,唐雨一路逃遁,不敢有絲毫的停留,終于一日一夜趕到了此地。
伍清風已經往北走了,此時他和伍清風兩人都成了隨州極大豪門追殺的對象。
抱團取暖只能讓對手一網打盡,唯有各自逃命,一個往南一個往北,才有一線生機。
當然,從生機來說,伍清風應該更大一些,畢竟他的修為在哪里,對方沒有元級強者,很難留住他。
而唐雨則不然,只要是法境強者,對他都能構成威脅。
而他獨自一人再遭遇陶潛,則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畢竟,那驚天的一記法術只能在天時地利極其特殊的情況下才揮出了恐怖的威力,否則憑唐雨一人的法力,根本不能造成那般恐怖的效果。
不過那一戰對唐雨的法術提升極大。
他突然領悟到了金碧輝煌第三式更多奧妙之處。
力場交感,不僅是自己的力場,還有對手的力場。
所謂借力打力,將自己的力場和對手的力場全部化為己用,這一門法術的威力才能完美的揮出來。
領悟了這一點奧妙,他無疑多了一份保命的機會。
畢竟遭遇了法級修士,他至少有一招不低于法境的強大殺招。
力境修士能施展出法境強招,這便是戰國經的法術,這便是《天工開物》的奧妙。
法境和力境完全不是一等級的存在,唐雨能夠在關鍵時候擁有一招法境強招,對他來說,太寶貴了。
至少下一次再對上萬俟安這種靠資歷熬上去的普通法境,他已然有了一戰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