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有驚無險!陳營長真是一個好人!要是把咱們給弄到蘇明義面前,咱們非得完蛋不可。還是楊山聰明,居然在半路上就折回去了!”秦懷保看著陳大山兩人遠去,不由嘆了一口氣。
“以后遇到他們,咱們咋能認出來呢?下次一定得請他喝酒!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這會兒秦懷保才發現,這么近的距離,居然連對方長什么樣子都沒有看清楚!以后遇到不打招呼,這不是就失禮了?人家對他們可是有大恩的!
“該不會是楊山告發了咱們吧?要不然他們怎么知道咱們在這林子里面?”聽到秦懷保說楊山,羅通頓時就變得滿臉的怒氣。
“要充分相信我們的同志!別在這里疑神疑鬼了。他沒有跟著咱們進來,怎么知道咱們往哪里走?更何況,他告發了咱,對他也沒有好處。前面他也參與了,材料就是他從庫房里面領出來的!”劉一九認為,楊山不可能干這個事情。
“也是,他比咱們更在意這個身份,沒有好處的事情,不是他干得出來的!從這一點來說,楊山同志還是值得信任的!”秦懷保雖然對于楊山有些不屑,也不至于懷疑楊山去警衛營告發他們。
被告發了,也不可能由警衛營的營長帶著一個人來抓他們!
“行了,消聲器被他們給弄走了,咱們也別指望繼續了,找個地方把這獵物處理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劉一九現在已經是前胸貼后背了,制造一只狙擊槍出來,根本就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也不在乎這么一會兒的時間。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更何況,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葷腥了。
“咱們到葫蘆村吧,那地方找個老鄉借他們的鍋灶,要不然,回到基地,還真不夠分的。這陳營長也是的,居然沒有把那獐子給干掉!虧得基地的人還吹警衛營里面的都是神槍手呢……”秦懷保一看羅通手中的兩只兔子一只野雞,就滿是幽怨。
要是陳大山剛才把那獐子給打了,即使加上兩個人,也是夠吃一頓飽的!
幾人在林子里面轉悠了兩個多小時,并沒有多深入,這里面翻山越嶺的,路也不好走,也沒有多大的收獲。
順著著來路,幾人很快就走到了碎石馬路上面。
槍依然被拆分成零件很好地因隱藏起來,羅通則是提著兩只野雞一只兔子跟在他身后,要是他們能夠把槍給抗在身上,跟進村的掃蕩之后的鬼子也沒什么區別。
縱然是出師不利,被警衛營給逮著了,最終不也是沒有什么事情么?
設計狙擊步槍的事情也好,制造也罷,他們也就打下手的命不是?這些都應該給根正苗紅的劉大師去操心呢!所以兩人很歡樂。
一邊走,一邊哼著“我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歌。
劉一九對于這兩個混蛋,無言以對。交友不慎,莫過于如此!
這一路上,他都在想,應該抄襲共和國自己的狙擊步槍呢,還是弄國外的來應付差事。要想重新設計什么的,先不考慮他會不會這個問題,首先得考慮目前基地生產能力以及技術能力下,哪一款狙擊槍“設計”出來,才適合現在的中國軍隊。
還有三年時間不到,中越自衛反擊戰就會爆發,這是他的一個機會,同時也是一個讓世界認識中國軍事力量的機會!
要想為這個國家做更大的貢獻,就必須得有著更加高的身份以及地位。
考慮清楚之后,才對陳大山要求他一個月內完成一支狙擊步槍,從一開始反對,最終默認。。
葫蘆村,就是離基地沒有多遠距離的那個村子。
幾人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山村午飯比較晚,很多都是不吃午飯的。一般人家,都是兩頓飯。葫蘆村大部分是獵戶,靠近基地,比別的農村要富裕不少。
富裕,只是相對的。
茅草的屋頂,泥土夯實的墻壁,是大部分人家的真實寫照。真正富裕的人家,則是木頭柱子搭起房子的框架,中間部分用篾條編制起來,外面用稻草混合的泥土抹上。這種房子稱之為排扇房,上面蓋青瓦,不是殷實人家根本就修不了這樣的房子。
以前那種全木頭的霸氣土豪房子,在這樣的山村里面,基本上不可能出現。
這村里面只有一套排扇房,規模很小,僅僅六間,就在村口的大路邊緣。從外面看,起碼也得有幾十年的歷史了。
“這家就是村長的房子,咱們基地很多人趕場就是在這里落腳,村長是軍烈,一個兒子犧牲在朝鮮戰場,另外一個在基地修路的時候掉下懸崖犧牲了……”指著最靠近村口大路的唯一一座大排扇房子,秦懷保說道。
“基地其他人適合在村長家,咱們不適合呀。”羅通指了指秦懷保有些僵硬的身體,翻著白眼說道。
“行了,隨便找一家得了。把這個打整了,吃了咱們趕緊回基地。”劉一九隱約感覺有些不安。
雖說這短時間基地很安靜,萬一被人給發現了呢?
劉一九可不會認為蘇明義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
“那行,就那家吧,跟這些房子都離得那么遠,應該是最后搬來的,跟村子的交往也不會太多。這樣咱們也就不容易暴露。”秦懷保點了點頭。
昨天半夜肚子就餓了,早上沒吃,就啃了兩個窩窩頭墊補,這會兒早已經是前胸貼后背了。
別說肉,隨便有點什么東西能夠填飽肚子的,他們也不會介意的。
這是一座離村子聚集地比較遠的土墻茅草房,從下面看起來沒有多大,起碼兩米高的泥土圍墻讓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土墻上,滿是裂縫。
“有人嗎?”眾人走到院子外面,發現門緊緊地閉著,雖然現在已經進入了深秋,不過山里人也沒有什么活,大多數人都是早晚砍柴,中午沒什么事情干。
當然,即使沒事情干,也得出工的,現在可是集體生產。
這會兒應該是休息時間。有人在家,院子門不會關著。
“你們找誰?”以為沒人,正準備離開找另外一家,一個有些羞澀的女孩子聲音從茅草房旁邊的紅苕地里面響起。
定睛去看,一個大約十四五歲,身上穿著一件滿是補丁,顯然是是大人穿的破舊無比的中山服把干瘦的身材包裹了一大半的女孩正拄著比她高很多的鋤頭把向著這邊望來,一根粗大的麻花辮子搭在左邊肩膀上。
臉上帶著一絲害羞,一絲警惕。
又瘦又黑的臉上那對眼珠子卻是褶褶生光。
“小妹妹,你家大人在家不?我們想借你家的鍋灶用一下……”見到這姑娘有些害怕,手緊緊地握著鋤把,羅通上前對著她展示了一番手中的兩只野雞以及兔子。
女孩子見到是這事情,把手中的鋤頭放下,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你家就你一個人在家?”女孩子帶著幾人打開了院子的門,里面并不甚寬廣,也就是三四十平米,屋檐下掛著一些野兔以及獐子的皮毛。
“廚房在這里,你們自己會用吧?對了,麻煩你們小聲一些,我弟弟妹妹在睡覺……”女孩指了指院子的一角,上面搭了一個棚子,下面就是一個簡易的灶臺,上面有著一個很大的鐵鍋。灶臺旁邊碼著不少柴禾。
“大女,紅苕挖完了?”剛進入院子,外面一個無力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爸,還沒有呢,有幾個工人同志要借咱們家的鍋灶用。”女孩子聽到外面的聲音,高興地對著外面說道。
一個穿著臟兮兮的黑色土布制成的那種用腰帶扎著,褲腿如同直筒子褲子,腳上踏著一雙如船一般,大腳拇指都露在外面的布鞋,頭發如同雞窩,胡子快要覆蓋整個臉的中年男人踏進了院子,望著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年輕人,尤其是看到羅通手中提著的野雞跟野兔臉上瞬間就堆起了笑容。
“大叔,您好,我們想要借用您家的鍋灶用一下,您放心,我們不會白用的……”秦懷保顯然是知道規矩的。
“隨便用,隨便用。”中年人手中提著好幾只野兔,還有幾只野雞,顯然是收獲不小,對著幾人一邊笑,一邊往里面走,“如果你們的不夠吃,我這里還有不少……”
“大叔,您這個……”聽到主人的話,秦懷保頓時就興奮了起來。他們雖然手中有著兩只野兔,一只野雞,完全不夠三個半月沒沾葷腥的大男人填飽肚子。
更何況,劉一九還說了要給楊山那個赤佬帶一些回去——楊山沒有跟著來,他也是出了力的。
“你們基地的人不是經常在咱們這村子來換東西嗎?糧票什么的我不要,你們手中有布票,我用這個跟你們換,如何?”中年人笑著說道。
“我們沒有布票……”秦懷保以為用糧票,但是卻沒有想到,對方不要糧票,而是要布票。
這就有點為難了。
“用你們多余的工作服也行,我知道你們每年都會發不少的工作服,我用四只野兔換一件你們身上這種帆布工作服……”男人的話,讓幾人很是震驚。
他們還真沒有想到,他們穿的這種工作服會有這樣高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