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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完了弓箭,紀二老爺倒是也沒再多說,只是讓紀曉棠好好地將弓收藏起來。
眾人就又都往紀二太太的屋子里來。
穆家豪見到了長生,喜歡的不得了,看他抱著長生竟然也有模有樣的,很是小心仔細。
“小杰小的時候,就是我常抱著。”穆家豪就解釋道。
跟穆洪一樣,穆家豪的性子也是粗中有細。
紀二太太跟穆家豪就有許多的話說,然而她也并沒有忘記還有一件要緊的事。
“我帶你去見見老太太。曉蕓也在老太太那里。”紀二太太就對穆家豪道。
祁佑年第一次登門,也該去紀老太太跟前問候一聲。
紀二太太將長生交給奶娘帶了,一眾人就都往紀老太太的院子里來。
紀老太太已經得了稟報,知道家中來了客人。除了紀二太太的兄弟,還有任安府衛所的祁千戶祁大人。因此,等眾人走進上房,就看見紀老太太已經穿好了待客的大衣裳,正端坐在炕上。
紀曉蕓也穿著見客的裝扮,見眾人進屋來,她忙就站起身。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先是帶穆家豪給紀老太太行禮,紀老太太矜持地點了點頭,雖不親近,且略顯得有些冷淡,倒也并沒有擺臉子。
“……當時你姐姐嫁進來,你還小呢。”紀老太太打量了打量穆家豪,就說道。
然后是祁佑年上前見禮。
紀老太太待祁佑年就多了幾分鄭重。
祁佑年對紀老太太行的是晚輩的禮,不僅很尊重,而且還顯得很親切。
紀老太太對祁佑年就有些好感。他看祁佑年長的年少,就問了祁佑年的年紀。等知道祁佑年竟然跟紀三老爺同齡。紀老太太就有些感慨。
“……一表人才、少年老成。”知道祁佑年與紀三老爺私交很好,紀老太太也高興。她雖溺愛紀三老爺,但心里卻也知道,從前紀三老爺來往的都是些靠著祖上銀錢吃喝玩樂的紈绔,如今紀三老爺能與祁佑年這樣有為的同齡人來往,可是件好事。
紀曉蕓也與穆家豪見過了禮,一邊看著紀老太太的臉色。蚊子叫似地叫了穆家豪一聲二舅舅。這聲舅舅,似乎還叫的有些不情愿。
但是穆家豪絲毫就沒多心,能見到紀曉蕓。他就很高興。紀曉蕓養在紀老太太身邊,性情與紀曉棠恨不同,這一點穆家人早就知道。他們都覺得紀曉蕓這樣,一方面是性情使然。一方面是紀老太太的緣故。
自家這個外孫女,還是極好的。
紀老太太還說了幾句客套話。讓紀二太太準備酒席,又說讓穆家豪留下來多住兩天。
穆家豪就說了身上還有差事,不能久留的話。
紀老太太也就罷了。
廚房里已經準備下了上等的席面,紀老太太就說她年紀大了。精神頭不足,不能陪客。眾人自然不會說什么,就從紀老太太的屋子里出來。
招待穆家豪和祁佑年的宴席。就擺在紀二太太的院子里。
本來祁佑年算是外客,然而他與穆家是通家之好。又曾經救過紀曉棠和紀三老爺,紀二太太就沒有回避。
紀曉棠也跟著紀二太太入席。
紀二太太還打發人去叫了紀曉蕓。紀曉蕓沒來,只打發了小丫頭過來說是要陪著老太太。
紀二太太發覺紀曉蕓對舅舅不親近,心里就不大自在。好在有紀曉棠在旁邊勸著,且無論如何,今天的歡喜都大大的超過了這一點兒的不自在。
宴席過后,擺上茶來,紀二太太就拉著穆家豪說話。
紀三老爺和紀曉棠就帶著祁佑年來逛如意園。
“等秋天,滿園的柿子都紅了,才是好看。”紀三老爺向祁佑年介紹園中的景致,一邊又自嘲道,“也不知我家老祖宗是怎么想的,人家園子里都種些奇花異木,我們這園子偏弄的跟個果園子似的。聽說他老人家也并不大愛吃柿子。”
當初紀家搬到清遠來,很是舍得各方面撒銀子。如意園如此,自然絕不是要節約銀子的緣故。
“我看卻別具一格,顯然老人家不是俗人。”祁佑年就道。
“這還叫不是俗人,哈哈。”紀三老爺就笑,“不過這柿子倒實在好吃,等到了冬天,拿到外邊凍一凍,成了凍柿子,又是另一番味道。等今年,我送兩車給你嘗嘗。”
“好。”祁佑年笑著應了。
走到一處涼亭,三人進去暫坐,就有小丫頭送了茶點上來。
紀曉棠得了寶弓,卻還沒有機會好好地謝一謝祁佑年,此刻見小丫頭來送茶,便親自斟茶,又向祁佑年道謝。
這次見面,紀曉棠和祁佑年都沒機會好好說話,更別說私底下談談。
祁佑年想了想紀二老爺的態度,就知道這一次他是根本沒有機會了。有什么話,也只能當著紀三老爺的面來說。
“曉棠不用客氣。這弓你用著順手,我就放心了。”祁佑年忙就說道。他看著紀曉棠,目光中似乎就有其他的許多話,只是不好宣之于口。
“阿佑,這里此刻沒有別人。你說句真話,給曉棠的那張弓,是不是真的出自何庸大師”紀三老爺突然就問。
祁佑年略一沉吟,竟就點了頭。
“竟是真的?”紀三老爺吃驚,“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快說,你什么來頭,怎么這么大的面子,能請動何庸大師?”
紀二老爺拐外抹角,依舊不好問出的問題,在紀三老爺這里卻是直接問了出來。
兩人性子不同,且紀三老爺是真沒將祁佑年當做外人看待。
祁佑年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紀曉棠。
方才雖是紀三老爺提問,但是祁佑年的答案卻是說給紀曉棠聽的。
紀曉棠的臉上也顯出些吃驚的神情來,見祁佑年看她。她卻并沒有開口。祁佑年送給她這張弓,她很感激也很高興。至于別的,如果祁佑年不想說,那么她也不會追問。
“并不是我的面子。”祁佑年這才笑道,“是我父親。何庸大師欠了我父親一個人情,這張弓,就是還了這個人情。”
“何庸大師是怎么欠了令尊的人情的?”紀三老爺卻又追問道。
“這個。我也并不清楚。應該是早年間的事。或許還在我出生之前。”祁佑年就道。他并沒有說謊,只是也不愿意多說。
祁佑年這樣說,紀三老爺卻突然就了解了。他是家中的小兒子、老來子。紀老太太以及紀家的許多事。紀大老爺和紀二老爺知道,他卻并不知道。
“很好!”紀三老爺就點了點頭,說的話卻意味不明。
“關于山匪,可查到了什么線索?”紀曉棠就問出了她最為關心的問題。
祁佑年就點了點頭。
“真的有線索了?”紀曉棠就是一喜。
“查到些蛛絲馬跡。這次出來。也正是為了追查線索。”據祁佑年說,是得到線報。在某地發現了山匪的蹤跡。
至于這條線索的真假和實際價值,還需要查證。
“這伙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狡猾?”紀三老爺就皺眉,“按理說。他們一旦有行動,你們就能知道。除非他們一直都不動。”
“可他們怎么可能一直都不動?如果不動,他們吃什么、喝什么?”
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紀曉棠看了祁佑年一眼。就知道,祁佑年和她想的一樣。
所謂的山匪。絕不是一般的山匪。
“我會一直追查下去,最多兩年。”祁佑年看出紀曉棠神色中的憂慮,就又開口說道。
兩年……,如果祁佑年真的能夠在兩年之間挖出山匪的根來,那就能解決很多事。
“如果放任這股山匪,只怕會遺禍無窮。阿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算上我們一份。要我們做什么,出錢、出人,你盡管開口。”紀曉棠說道。
紀曉棠入股出海貿易的船隊,想要財源滾滾,為的不是囤積,而是開銷。
“好。”祁佑年也痛快,就點頭說好。
紀三老爺就喜歡這樣的態度,也高興地連聲說好。
“再有像萬家村那樣的事,可一定不能忘了我。我這里一幫人,正要拉出去練練。”紀三老爺湊到祁佑年耳邊,小聲地道。
祁佑年笑而不語。
紀三老爺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被紀曉棠聽了一些去。紀曉棠立刻就猜到了紀三老爺說的是什么。
“小叔!”紀曉棠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贊同。
紀三老爺哈哈一笑,低頭喝茶。
“時辰差不多,我該走了。”祁佑年就道,雖是這樣說著,卻并沒有立刻起身,而是轉向紀曉棠,仔細地說起了弓箭平常該如何。
紀曉棠自然認真地聽了,不時還問上一句。
兩個人相對而坐,都非常認真。
紀三老爺在旁邊只是看著,并沒有言語。不知道為什么,他只覺得眼前的畫面不僅自然,而且非常美好。
紀三老爺再次確定,他喜歡祁佑年這個人,也喜歡祁佑年跟紀曉棠在一起。
“嗯……”紀三老爺就微微有些出神,他要不要做些什么呢。
弓箭的法子祁佑年都說了,紀曉棠也都仔細地記了下來,祁佑年這才起身。
不等他們往外走,就有小丫頭快步走來稟報。
“知縣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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